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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四十七章 国策

小说:

夫人又在搞发明了——穿越春秋之寡妇当自强

作者:

勇敢的小盆友

分类:

穿越架空

夏日透过树梢,洒下一地斑驳的树荫。

江雅慢慢走向那座寂静的新宫。廊下的宫人见她满头白发,皆屏息垂首,如同敬畏一尊行走的神祇。

寝殿内,姜可正对着一卷书出神,闻声抬头,见是江雅,慌忙起身,脸上掠过一丝未能掩饰的惊惶。

“姑…姑姑。”她敛衽为礼,声音细弱。

江雅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不过三月,这曾经明媚鲜妍的少女,竟已消瘦得如同秋日残荷,眼底的光彩被一层挥之不去的暮霭笼罩,连那身象征尊荣的夫人礼服,也显得空荡而沉重。

“在鲁国,过得可还习惯?”江雅开口,声音平和,听不出喜怒。

姜可的手指绞着袖口,“习惯…一切都好。谢姑姑关怀。”她垂下眼睫,不敢与江雅对视,生怕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看穿她那不堪一击的绝望。

江雅静默地看着她,看着她努力维持的端庄,看着她眼底深藏的、无处诉说的苦楚。这情景,何其熟悉。曾几何时,她也曾这般孤立无援,在异国的宫殿里独自吞咽苦果。

“整日闷在宫里,容易生出病来。”江雅忽然道,语气不容置疑,“随我出去走走。”

姜可愕然抬首,对上江雅那双沉静的眼。那眼里没有怜悯,没有责备,只有一种近乎淡漠的了然。她不敢多问,只得惴惴不安地应了声“是”,起身跟上。

脚步迈出宫门,聒噪的蝉鸣和烈日迎面而来,姜可却觉得,这外面的空气,竟比那华丽囚笼里要清新些许。

江雅并未带她游览宫苑,而是径直出了宫城,车驾最终停在了那座名动列国的——天工堂前。

望着那迥异于时代、高耸而简洁的楼阁,听着里面传来的隐约敲击声与讨论声,姜可黯淡已久的眸子里,终于不受控制地闪过一丝好奇的光芒。这里,就是传说中鲁国一切变化的源头吗?

江雅并未为她解惑,只是领着她,穿过戒备森严的庭院,步入楼内。叮当的金属声、弥漫的烟火气、以及那些穿着葛布深衣、步履匆匆、眼神灼亮的人们,构成了一幅姜可从未见过的、充满活力的图景。她如同闯入另一个世界的幽魂,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一切。

直至三楼,那间宽敞明亮的会议室。

室内,数人已等候在此。百里奚、展禽、李瑶、任明,以及…静立一旁的任霜。

见到江雅带着姜可一同前来,几人眼中皆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便恢复如常,恭敬行礼。

“太夫人。”

江雅微微颔首,正待开口说话,却见李瑶一脸兴奋地上前,将手中一物郑重呈上。

那并非什么华美器物,只是一块黝黑、表面带着锻造痕迹的金属块,但其色泽沉黯,隐隐流动着一种内敛的力量感。

“夫人!成了!”李瑶兴奋道,“按您指引的‘灌钢’之法,我们反复试验了大半年,调整了数十次生熟铁的比例与鼓风力度,终于…终于成了!您看!”

她将钢块递得更近些。“以此法炼出的钢,兼具高硬度与韧性!寻常铁器易折易卷,但此钢所制刀剑,锋利无匹,且不易崩口;若用于农具,锄头犁铧更耐磨,使用寿命将远超以往!”

江雅接过那沉甸甸的钢块,指尖感受着那冰冷的质感。

良久,她抬起眼,看向李瑶因长期接触火炉而略显粗糙的手,脸上缓缓绽开一个真切的笑容。那笑容驱散了她眉宇间积压的疲惫。

她放下那钢块,轻轻拉过李瑶的手,放在自己膝上。

“瑶儿,辛苦了。”她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温煦,“你可知,你手中所握,不仅仅是钢铁。这是劈开荆棘的利刃,是夯实国基的巨石,是…通向未来的钥匙。”

李瑶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与极高的赞誉弄得面颊绯红,连忙垂下头:“瑶…瑶不敢居功,皆是夫人指引,众人协力…”

“不必过谦。”江雅拍了拍李瑶的手背。

一旁的任明开口:“夫人,首批钢材,是优先打造农具,以利耕作,还是锻造兵器,以强军威?”

所有人都看向江雅,等待她的决断。无论是倾向于民生还是军事,都在情理之中。

江雅却缓缓摇了摇头,目光掠过众人,清晰地说道:“都不是。”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她解释道:“如今,我鲁国的曲辕犁、铁制锄头,乃至军中的铁剑,已远超周遭诸国。眼下最紧要的,并非锦上添花,而是固本培元。”

她拿起那块钢,语气沉静:“这第一批钢,全部用来打造最坚固的钢镐、最锋利的钢斧。用以提升铁矿、煤矿的开采效率。待第二批、第三批钢材产出,依旧如此。我们要用这更好的工具,去获取更多的矿石与煤炭。唯有原材料产量大增,钢材的产量才能随之攀升。”

她微微停顿,让众人消化这番话。

“待一年之后,矿业根基深厚,钢材源源不断,届时再普及农具、兵器,方能如江河奔涌,势不可挡。若此刻便分散用于终端,无异于杯水车薪,难成气候。”

话音落下,室内一片寂静。

任明抚掌轻叹:“夫人明见万里!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以此利器,再制万器,实乃老成谋国,强基之策!”

展禽紧绷的脸上也露出一丝叹服。

姜可站在一旁,同样激动不已。她早就听闻这位姑姑智计深远,今日亲见,方知传言非虚。这份不贪眼前之功、直指问题核心的远见,让她从心底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崇拜。原来,治国…竟是如此。

待众人从这精辟论断中回过神,江雅将钢块轻轻放回李瑶手中,示意她收好。然后,她环视众人,语气平静,却抛下了一个比“灌钢”更具冲击力的议题。

“今日召诸位前来,另有两事,关乎鲁国百年之运,需与诸位共议。”

所有人的神色都为之一肃。

“其一,”江雅缓缓道,“我欲在鲁国境内,全面推行全民九载蒙学之制。凡鲁国子民,无论男女,皆需入学,受教九年。”

一言既出,满室皆惊。

展禽第一个按捺不住,他猛地站起身,向着江雅深深一揖,声音洪亮,带着固有的执拗:

“太夫人!此事万万不可!禽有三问,请夫人慎思!”

“其一,礼法有定序,男女有别乃天地大伦!”他引经据典,神情激动,“《礼记》有云:‘七年,男女不同席,不共食。’此非迂腐之规,实为防微杜渐、维系人伦之道!若令垂髫女童与总角少年同窗九载,纵是赤子无邪,然乡闾之间,必生物议,流言蜚语,足以毁人清誉,动摇家风!我鲁国新立,正需凝聚人心,以稳社稷,岂可因这教化之事,反招致非议,使民心浮动?譬如筑室,未固其基而先摇其柱,恐非良策啊,太夫人!”

“其二,民时有定分,耕读各安其道。”他背过身子,看向窗外,“禽观乡野实情,农夫日出而作,稚子放牧于野;织妇挑灯夜纺,女童习针于室。此非百姓愚昧,甘于如此,实乃生计所系,不得不为!农夫之子,七岁牧牛刈草,已是家中重要劳力;工匠之女,五岁习纺绩,方能稍解父母之困。若强令所有孩童,无论男女,皆需九年就学,无异于夺其生计,断其活路!纵有免费学堂,可百姓家中失一劳力,便多一分饥馑之忧!此非教化,实为扰民!”

“其三,师资匮乏,此乃无米之炊!”他转回身子,摊开双手,“太夫人明鉴,眼下我鲁国,能识文断字、通晓文理者,十中无一!即便倾尽府库财力,又能聘得几位合格师长?且夫人所求之新学,非止诗书礼乐,更兼重六艺与格物算数,此等文武兼修、古今贯通的全才,举世难寻!若仓促而行,必致良莠不齐,陋巷顽童混迹学堂,虚度光阴,非但学无所成,反污了夫人励精图治的清名!此三者,皆肺腑之言,望夫人三思!”

展禽一番话,掷地有声,句句直指现实困境。会议室内的空气为之一滞,任明、李瑶等人虽心向江雅,却也不得不承认,展禽所言,确是难以逾越的三座大山。

江雅沉默着,没有立刻反驳。她的目光,越过激动的展禽,落在了始终沉稳如山的百里奚身上。

“百里先生,依你之见?”

看着对自己满脸信任的江雅,百里奚沉吟良久。他先对展禽拱手一礼:“展夫子忧国忧民,所言句句在理,皆是老成持国之见。”

随即,他转向江雅,语气沉稳而坚定:“但是,展禽所虑之困,并非无解。奚以为,太夫人此议,利在千秋。纵有万难,亦当徐徐图之。奚有数策,或可化解。”

展禽眉头紧锁,但并未打断,只是凝神静听。

“其一,可效‘寓教于农’之法,解民力之困。”百里奚缓缓说道,“学堂之设,不必拘于寒暑朝夕,全年无休。可定下‘农闲为学,农忙为耕’之制。春耕秋收之际,放学子归家,助力农事;冬日漫漫长夜,或夏日暴雨时节,正为求学良机。每日授课,亦只需半日,另外半日,学子仍可回家帮衬家计,拾柴喂鸡,做些力所能及之事。如此,教化不夺农时,学问反哺生计,百姓见其实惠,阻力自消,必乐而从之。”

“其二,可行‘男女分序’之策,破礼法之障。”他继续剖析,“为堵士大夫与守旧乡绅之口,可明定‘同校而分堂,同师而异时’。或于学堂内分设男院、女院,隔离而教;或令男女学子分上下午错时入学,使其不相混杂。所用蒙学教材,可由夫人亲自审定,夹杂诗书礼乐与实用之学,明确示人,绝无违礼背德之处。如此,表面守其形制,内里已播新种,此乃…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策。”

“其三,当用‘以吏为师,广纳贤才’之方,补师资之缺。”百里奚看向展禽,语气诚恳,“诚如展禽所言,师资确是一难。但是,可令国中凡通晓文墨者,无论是不愿出仕的士人、退役的文书小吏,乃至知书达理、诚信经营的商人,经官府考核,确认其品行学识后,皆可聘为蒙师。更可请天工堂诸位匠师,每旬前往各学堂,教授一节‘格物浅识’、‘算术初阶’。我等不求学富五车之大才,但求传递薪火、启蒙心智之引路人。”

“其四,须立‘以学代赋,赏罚并举’之制,固推行之基。”百里奚的声音加重,目光锐利起来,“此乃推动新政之关键!可明告天下百姓:凡送子女入学之家,每年可根据入学子女人数,抵扣部分田赋。反之,若无故阻挠适龄子女就学者,则略增其徭役。如此,使民众真切知晓,送子读书非徒耗家财,实为有利可图之长远投资,则民间阻力,可消大半。”

四条策略,层层递进,既有原则,又有灵活,既考虑了现实约束,又指明了破解之道。不仅展禽听得怔住,连江雅眼中也闪过一丝激赏。

看着眼前这位殚精竭虑,屡屡为自己化解困局的男人,江雅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世间,终究还有真心为她谋划、理解她志向之人。

待百里奚言毕,室内再次陷入沉默,众人都在消化这精妙的布局。

江雅却并未停歇,双肘撑在桌上,两手交握成拳抵住下巴,再次开口,如同惊雷。

“其二,”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一张面孔,“我欲废除世卿世禄,推行科举取士之制。考试科目,不独尊诗书,更重天工堂所研之格物、算数、营造等实学之技。自此,鲁国取士,将不分男女,不论贵贱,唯才是举,量能授官。”

如果说蒙学之制尚属“教化”范畴,触及的还多是礼法民生,那么科举制,尤其是不分贵贱、不论男女的科举,直指的是世袭贵族的命脉,是整个社会权力结构的根基!

展禽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嘴唇颤抖,想要开口争辨,却已不知从何说起,满心的震惊与惶然让他呆立当场。

这一次,连百里奚也深深皱起了眉头,眼中闪过一丝凝重,显然意识到了此议背后惊人的阻力。

他缓缓起身,拱手一礼,沉声道:“太夫人,此事…比义务教育更为艰难,可谓步步荆棘。”他剖析道,“让普通人取代贵族世袭的做官权力,已是撼动国本。再让女性参与本就稀少的官位竞争,更是难上加难。反对者之理由,绝非仅止于政治利害。”

他微微踱步,目光扫过众人,剖析道:“‘牝鸡司晨’之恐惧,源于对‘男女大防’礼教秩序的坚信。女性为官,如何与男性同僚共事、议事、乃至出国与诸侯会盟?更甚者,此举直接挑战‘夫为妻纲’的伦理基石。一个有官职俸禄的妻子,其地位将远超其夫,彻底颠覆千年伦常。其阻力,不仅来自朝堂,更来自每一个士大夫的家庭内部。”

会议室再次陷入沉默。江雅静静地听着,脸上并无意外之色。她知道这很难,难如登天。但她仍然只是平静地看着百里奚,带着一种近乎托付的信任。

“我相信,百里先生,定能想出应对之策。”

百里奚浑身一震。他望向江雅,看着她那异常平静、带着一丝释然的眼神,再联想到前几日秦和医师独自留下诊断的情形…一个极其不祥的猜想,瞬间涌上心头。他迅速垂下眼帘,掩去眸底翻涌的情绪,再抬头时,已是一派沉静。夫人既然已将如此重任托付,他唯有竭尽全力。

“既如此…”百里奚声音恢复了沉稳,带着一种为国策定鼎的决绝,“若太夫人执意推行,奚以为,需分步而行,徐徐图之,或可成事。”

他缓缓走到厅堂中央,开始详细阐述:

“其一曰,借古立新,暗筑根基” 百里奚伸出第一根手指,“可以宣称此举并非创新,而是“绍休圣绪”,即继承周公、召公等先圣‘选贤与能’的古老遗训。从《尚书》、《周礼》等典籍中寻找关于‘荐举’、‘考绩’的记载,将其精心修饰成一场‘复古’运动,以削减礼法阻力。”

“不直接触动朝廷现有官职,以免引发强烈反弹。而是以‘尊贤养士’的名义,在宫中或郊外建立一个新的机构,如‘招贤馆’。由国君和少数心腹大臣,以个人名义暗中考察、征召一批身份较低但确有才学的‘士’,将其供养起来,赋予他们‘顾问’等非正式身份,组成一个绕过传统官僚系统的‘君主私人智囊团’。

“将招贤馆中的人才,不授予正式官爵,而是委派去处理一些技术性、临时性的专项任务,如核算特定项目的账目、管理新开拓的‘公田’、负责一项水利工程的勘察等。让他们用卓越的功绩来证明‘贤能’的价值,彰显新制度的优越性。若一切顺利,此阶段五年之后,或可初步见效。”

他停顿片刻,目光扫过展禽,见其虽面色不豫,却并未出声反驳,心知第一步已获默认。

“其二曰,创设新序,分化破冰。”他伸出第二根手指,语气坚定了几分,“我们可以创建官、职分离的‘事务官’系统:正式设立一些新的、非世袭的、专注于具体事务的岗位,如‘税赋佐吏’、‘刑名丞’、‘工正丞’。明确这些职位不享有世袭采邑,只领取俸禄。其选拔,便通过一种‘小范围考核’进行,从招贤馆和各地荐举的贤才中遴选。这便是科举的雏形。

“选择突破口,争取盟友。向君上阐明,此举能培养直属于国君、对抗世卿的力量,加强君权。同时,可以有选择性地允许大贵族推荐其门下非嫡系的优秀子弟参加新系统的选拔。这能将部分大贵族从改革的反对者,变为部分利益的参与者,从而分化瓦解反对阵营。新设立的事务官,最初只负责那些世袭贵族不感兴趣或不擅长的财政、工程、刑名等‘边缘’领域,避免直接冲击他们军事、祭祀的核心权力。此阶段,以我之见,需有十年之功方能成事。”

“其三曰水到渠成,立法定制。”百里奚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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