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第九十四章
【请陛下立储!】
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盛迟忌那身怪腔怪调的阴阳怪气,仿佛都被**了回去,变得异常的温驯。
谢元提支肘睇他一眼,外头的天色已经暗沉下来,凄风冷雨中马车里一片安静,桌上的一豆灯火幽幽,倒映在那双色泽浅淡的漂亮眸中,眼尾扬起,秋水微澜,故意勾人似的。
盛迟忌察觉到他的视线,喉结明显紧绷了一下。
谢元提再次得以确认。
盛迟忌貌似真的很喜欢他的模样。
他撇开视线,在盛迟忌喉结攒动着试图再靠近他一点时,不动声色地撤开,开口打断了车厢中诡谲旖旎的氛围:“盛成奕身子自小便不好,深居简出,从前便没留意过他。”
毕竟谁会在意一个随时看起来都只剩一口气的人?
话题陡然跳跃回去,盛迟忌无声舔了下发痒的犬齿。
谢元提就跟只无聊伸出爪子挠人的猫似的,满足了自己,就故意躲开,不给人碰到。
他越是这般,盛迟忌越想把他捉过来狠狠教训,像前世那样,谢元提掌控他的情绪,他掌控谢元提的欲望,让他浑身泛红,隐忍咬唇,发出破碎的泣音,在他给予的痛苦与欢愉里沉沦。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还没有坦白,也没有掌权……还没有足够资格与权力,保证能将谢元提牢牢地留在身边。
按下了蠢蠢欲动的欲望,盛迟忌嗓音微哑,接了他的话:“确定了目标,必能觅到蛛丝马迹,这几日我会着人调查他。”
从前查不出来,是因为连怀疑的目标也没有,现在有个目标,反倒好**着查出问题来。
谢元提嗯了声,薄唇掀起个微淡的弧度:“他今日出现在乾清宫,实在不该。”
先前谢元提思忖过,兰妃深居后宫,谁会有机会那么了解她,悄然无声地催动她做出坑害了自己与盛栖洲的选择。
现在看来,因身体病弱,让太后疼惜不已,所以至今仍住在离后妃很近的宫殿的四皇子,真是满身都有问题。
他因为生病常年不见人,许多人都觉得他说不定明儿就要传来死讯了,谁会注意他呢。
大概是见到盛栖洲也着了道,皇权路上只差盛迟忌了,胜利简直近在咫尺,迫不及待来看戏。
四皇子隐忍多年不发,要不是这回按耐不住来观赏自己的
成果,露出了马脚,谢元提一时半刻也不会怀疑到他身上。
谢元提想了会儿,又问:“你学过医,能否看出,他的病是不是装的?
盛迟忌摇头:“虽未诊过脉,但能看出,不是装的。
也是,盛成奕自小就病歪歪的,因为身体弱,也没少被盛泊庭欺负,谢元提少时进宫,见盛泊庭欺负他,还会出手阻止。
要是能瞒天过海一装十几年,也忒有本事了。
谢元提不免惊讶,就四皇子的那副身子骨,哪怕坐上皇位,估摸也待不了几年。
真是身残志坚,相当有上进心。
马车慢慢稳稳地停下,云生的声音自外面传来:“大公子,到公府后门了。
谢元提这才意识到他不自觉地把盛迟忌揣回家了。
算了,来都来了。
谢元提蹙眉纠结了一瞬,决定好心收留盛迟忌一晚。
云生出来时忘了带伞,知会了一声便冒着雨跑进府里去找人拿伞,外头还在下着细雨,盛迟忌先一步跨出马车,抬起袖子挡着谢元提走到檐下,身上很快湿了一片。
云生做事风风火火的,飞快抱着两把伞跑回来。
谢元提正要叫他进来些,盛迟忌却道:“既然送你到了家,那我便先回去了。
谢元提:“?
谢元提的表情逐渐消失:“哦。
盛迟忌知道谢元提多半是不想留他宿下的,见他态度冷淡,低下脑袋,在细密的冷雨里,乌发被微微打湿,像头低着头的失落大狗:“从前在蒙人部落,我见那个大祭司写过个方子,用下之后,会有假死之相。
建德帝会派人来赐鸩酒,他们不可能在宫里人的眼皮子底下偷梁换柱把盛溪亭换出去,但暗暗将鸩酒换成假死药还是能做到的。
还有这种东西?谢元提挑了下眉:“你配过这种药?
盛迟忌摇头:“没有。
“……你确定配的药不会把盛溪亭毒死?
盛迟忌非常诚实:“不确定。
谢元提揉了下额角:“那你回去确定一下,我要留他的命。
好吧。
既然谢元提要他活。
盛迟忌乖乖应声:“好。
他应下声了,目光带着几分灼热的渴求,定定地盯着谢元提。
他都这么乖了,谢元提是不是该像在马车里一样,再奖励他一下?
那双眸子漆黑得没有一丝光亮,盯着人时便让人有点
发渗。
谢元提扬了下眉,嘴角跟着弯了下,嗓音散漫:“想要奖励?”
盛迟忌立刻点头,很急切,炙热的眸光中露出露骨的贪欲。
谢元提让云生去把马车赶回府里,站在石阶之上,缓缓弯身靠近盛迟忌。
外头飘着雨,空气里弥漫着清寒的土腥气,他靠近的时候,却有一缕沁人的冷香拂来,笼罩周身。
那张欺霜赛雪的脸漂亮得近乎炫目,盛迟忌不由屏住呼吸。
下一刻,怀里撞上来个东西,盛迟忌下意识接过。
那缕冷香随之抽离,谢元提退回门后,像只戏耍人成功的骄傲白猫,下巴微微昂起,眼底带出些恶劣的笑:“奖励给你了。”
话毕,抬手关上门,背影毫不留情。
“……”
盛迟忌缓缓低头看了眼被塞到怀里的伞,眸色幽沉晦暗。
静王世子罔顾王法,在恩科考试时与考官合谋,徇私舞弊的消息当晚就传遍了京城,参考的学子激愤不已,**求陛下严惩。
两日之后,静王的信紧急发来京城,向建德帝告罪,并表示请陛下任意惩处,死后静王府也不会派人来收敛尸首,权当没有这个不肖子——虽然在盛溪亭幼时,静王将他送进京中时,就默认抛弃了这个孩子。
现在盛溪亭被抛弃了第二次。
三日后,盛溪亭签字画押,认下了累累罪行,王总管带着建德帝赐下的鸩酒去了诏狱,过程中被程非拉着寒暄了几句。
程非是陛下身边近侍,王总管又是贴身大总管,俩人颇为熟悉,平日里见了面也会客气几句,王总管不觉有异,聊完有的没的,亲眼看着脸色苍白的静王世子饮下那杯毒酒。
毒酒发作得很快,盛溪亭很快没了气息。
随行的太医前行探了脉搏后,朝王总管拱手点了头。
陛下没说要怎么处理盛溪亭的尸首,王总管便交给了北镇抚司处理,反正静王也不要这个儿子的尸身了,草皮一裹,丢到荒郊野岭便算完了。
失去意识的那一刻,盛溪亭以为自己再也不会睁眼了。
他沉进了黑甜而安宁的梦乡。
在那个梦乡中,没有自幼抛弃他的父母,也没有压抑的宫廷,没有对他满眼恨意,觉得他拐走带坏了自己孩儿的兰妃。
他自由地踢着鞠,不知不觉间,圆溜溜的球地滚到对面埋着脸偷偷在哭的小孩儿身边。
他看到小孩儿遍体鳞
伤的,不知道是被人打的,跑过去蹲下来,仰脸看他,软绵绵地问:“谁欺负你了呀?
怎么不把你欺负死。
盛溪亭生气地想。
他当初朝着躲起来偷偷哭的盛栖洲伸出手,盛栖洲也朝他伸出手,在宫人和五皇子的手下保护了他。
可后来……盛栖洲哄着他上了床,将他当做个小玩意,总是招他逗他。
他生着闷气,气着气着,居然给自己气醒了。
迷糊睁开眼时,盛溪亭还有些发愣,没太反应过来。
眼前是陌生的环境,耳边传来翻书的声音,他虚弱地转过头,看到不远处的桌案前坐着道人影,灯光勾勒出道极为俊秀的轮廓,听到动静,偏了下头:“醒了?
盛溪亭认出了他,惊讶地睁大了眼,嗓音哑得厉害:“谢……公子?我怎么……这是哪儿?
谢元提看他逐渐恢复了点血色,淡淡道:“这是我在京郊的别院,你已经睡了三日了。
小说全网首发无弹窗免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