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接上文,皇帝在朝堂上借题发挥,怒斥廷尉汤大人,而且句句在理。关于汤大人的过错,都烙印在了辰羽额头上,众大臣便是以己度人,谁也不会认为一个人可以对自己下狠手!况且此时梁帝正处于盛怒之下,所以没有人敢替汤大人讲话。
这墙已经松动,自然会有人来推一把,这时自有大臣顺着皇帝的心思上奏道:“臣奏请陛下将廷尉汤大人革职查办!”
“臣附议!”就这样包括卢老先生和杨太常在内的多位朝臣附议罢免汤大人。
“准奏!”皇帝毅然决然道,“众爱卿当引以为鉴!”
“陛下圣明!”群臣颂赞。
“宣朕旨意,命廷尉左监刘思敏暂代廷尉一职!”皇帝不带半点犹豫,便宣布了新任廷尉,显然是早已想好了顶替人选,所谓“暂代”不过是一种温和的说辞。
而此时的张大人见自己的得力帮手连上场机会都没有,也是一脸愕然,不知所措!反观汤大人连为自己申辩的机会都没有,事后也只能打碎牙往肚里咽,若敢吐出来,皇帝只会加重处罚!要怪就怪汤大人站错了立场,殊不知在朝堂上的是非对错往往都是政治立场问题!
“既然现在这个案子有争议,臣请陛下召见本案相关证人!”光禄卿何大人提议道。
“准奏!”
于是言平和言氏夫妇相继被带上了朝堂,言平还抱着一个包裹,而言二叔和言婶哪里见过皇宫大殿这么高的台阶,言婶在心虚之下,爬着台阶腿都发软,当夫妇二人见到皇帝时,只看了皇帝一眼,便被皇帝的威严气场给震慑住,连忙伏跪于地,屁股撅的老高,紧张的高呼“吾皇万岁!”,言婶那股市侩劲在这里断然也提不起来,就像头抬不起来一样。
辰羽见到言氏夫妇首先义正辞严道:“张大人,作为臣下,莫逞那欺君之辞!我杀你儿子是事实!我从未否认,愿就此抵罪,毫无怨言!若非连累老师,我的声名也不足计较!但我的未婚妻言姗姗是无辜善良的女子,她无端惨死在你张家,被弃尸荒野,她被作践致死,谁要是再污蔑她,我死也不会放过他!你既想要我的命,又想洗掉你儿子龌龊的罪行,好保全你张家名声,你办不到!”
辰羽一番激动的言辞,又提到了姗姗,不免红润了眼眶,言平闻言更是紧握双拳,狠视张大人,恨不得吞了张大人。
显然辰羽这番话有迹可循,且真情流露,性情使然,有说服力,朝臣无不交头接耳,议论中连连点头。
“你……你胡说!”张大人嘴硬道,毕竟身为世家贵族,这名声就是脸面,岂能轻易放下,可不管怎样,张大人已经被动了。
“这个案子,朕之所以迟迟未审,你们以为是什么原因?”皇帝冷笑一声,转而摆出一副极其严厉的面孔警告道,“朕若非暗中调查清楚,岂不由你们牵着鼻子走?尤其你们这三个证人,朕也调查过!朕知道你们要讲设么,朕只提醒你们一次:若敢作伪证,是欺君之罪!”
这言氏夫妇作为小老百姓,心理素质本就不高,哪里经得住皇帝的威压,早已被吓得瑟瑟发抖。
“张爱卿,你当着众大臣的面说说你的证人是什么人?”梁帝明知故问道。
“他……他们是小儿妾室的娘家长辈。”张大人显得有些不自信道。
“他们能证明什么?”皇帝追问道。
“他们能证明他家侄女是自愿做我儿妾室的,而且……而且能证明他侄女和韩辰羽有……有私情。”张大人吞吞吐吐道,显得有些谨小慎微。
“你放屁!我要杀你全家抵命!”言平忍无可忍,情绪暴发怒斥道。
“言平!住口!”延陵王连忙制止道,“陛下自有公断!”
“朕知道你,你是雍凉枭骑营副将言平,那位叫言姗姗的姑娘是你亲妹妹,你也是他娘家人,你不妨告诉众大臣你为谁作证?作什么证?”
“禀陛下,末将为韩辰羽作证,他与我妹妹有婚约,算是我妹夫!还有,我要为我妹妹讨回公道!”言平激动的声音颤抖道。
“朕什么都知道,你放心,朕会为你妹妹做主!”皇帝带着几分命令的口吻说道,“但没有朕的允许,朕不许你再生事端!”
“那末将先替亡妹谢过陛下!”言平说罢便叩首不起。
“张家二郎,还有你韩辰羽,都出自世家门第,你们出了事,自有人为你们解难撑腰,朕不想理你们!”皇帝深吸一口气,感慨道,“可那位叫言姗姗的姑娘,是平民百姓!父亲死于西胡人的劫掠,为不耽误兄长从军,不得已寄居皇城,不想这偌大的皇城竟容不下一个弱女子!还让她死的不明不白!有谁关注过?廷尉汤大人是睁眼瞎吗?可朕不是!朕这个皇帝是天下人的皇帝,朕今日偏要为姗姗姑娘鸣冤撑腰!”
“陛下仁圣!辰羽叩谢陛下!”辰羽含泪叩首伏地。
“陛下圣明!”在杨太常的带头下,众大臣皆高呼皇帝圣明。
“朕今天召见你们过来,不是要听你们胡说八道的,那样后果很严重!”皇帝声色俱厉道,“你们娘家人如今立场都不一致!所以问题首先出现在你们身上!一方是叔婶,一方是亲兄长,到底你们谁能代表姗姗姑娘的娘家?”
“她父母已逝,叔婶是唯一至亲长辈,婚嫁大事必定由叔婶做主,他们当然能代表娘家。”张大人连忙强调道。
“张大人!你是没把我放在眼里吗?”言平怒目而视,威胁道,吓的张大人不敢再吱声。
“哼!张大人刚刚说她叔婶能证明姗姗姑娘是自愿做你儿妾室的,若非自愿,便是他们强迫买卖人口,这个罪名也不小吧!他们害怕这个罪名,便被你张家拿捏,用来诬陷,是也不是?”卢老先生直戳要点,严厉的质问道,引起了大臣们的共鸣议论,吓得言氏夫妇直哆嗦。
“你凭空揣测!你……你袒护你的学生!”张大人急的反驳道。
“老夫这么多学生,便是挑些好的袒护了,又当如何?你儿子什么德性,使得陛下被拦驾,简直岂有此理!”卢老先生愤慨道,“那姑娘是不是自愿,得本人说了才算!你们交易双方说了不算!我徒云远是李侯的义子,统领西北枭骑营,大好男儿有的是前途,那姑娘放着他的正妻不做,偏偏自愿做你儿子的妾室奴婢,是你儿子德行高吗?这符合情理吗?你胡说八道,就为了把你儿子洗脱干净,你当陛下和众大臣这么好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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