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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审讯

小说:

白切黑侍郎入赘后

作者:

一叶不渝

分类:

古典言情

“他说了什么?”沈玉鸾目光如炬,紧盯着周德昌。

“他说……”周德昌陷入回忆,眉头紧蹙,“说我只要帮他办事,小女的病包在他身上。”

“起初我没答应,可小女的病时好时坏,我这当阿耶的,实在不忍心……”他声音发涩,带着一丝哽咽。

沈玉鸾叹了口气,语气笃定:“你答应了。”

“是。”周德昌垂着头,声音微弱。

“当时父亲还在世吧?”

“在,老爷那时病重了”

“嗯,也就是说,父亲在时你们就有勾结。”沈玉鸾微微眯眼,眼神愈发冰冷。

“是……”周德昌脸上冷汗直流,“一开始就让我使些小绊子,我以为……”

“以为父亲病重,无暇追究?”沈玉鸾冷冷打断他。

“不、不是……”周德昌慌乱摆手。

沈玉鸾步步紧逼:“以为我年纪尚小,没能力管?”

“不……”

“周老板,你就直说了吧。”沈玉鸾扯起嘴角,笑容灿烂,可那笑容却未达眼底,毫无温度。

“我一开始确实存了侥幸心理。”他死死垂着头,“可后来,医师都说没办法,我只能指望二爷……”

沈玉鸾叹道:“罢了,说说你都为他做过什么。”

周德昌衣襟被冷汗浸透,他哆哆嗦嗦地擦着额角不断沁出的汗珠,直勾勾盯着地牢砖缝里蠕动的潮虫,颤声道:“起初只是账目上做些手脚……二爷说老爷缠绵病榻,库房钥匙都在您手里,总得让自家人分些甜头……”

沈玉鸾指尖猛地收紧,护甲在手心掐出红痕。

“接着说。”

“后来老爷察觉盐税不对,要查各码头账本。二爷便指使我在贡盐里掺三成海盐,说这是给宫里贵人办事……”话音未落,周德昌剧烈咳嗽起来,绮雾将盛着清水的陶碗踢到他跟前,他颤巍巍接过,大口饮尽,接着道,“前年重阳那晚,二爷喝多了红毛酒,抓着我说‘大哥不死,沈家早晚要完’……”

沈玉鸾手中瓷盏“啪”地坠地,她霍然起身,冷声道:“父亲之死,你究竟知道多少?”

她想起那根贯穿父亲胸膛的船桅木料,断口处簇新的斧凿痕迹。怎么想都是人为,可当年却被认定为意外,草草收场。

周德昌抖着手,扑通跪地,头磕得砰砰响,声音带着哭腔:“我……我……我真的……”

沈玉鸾轻笑一声,目光却如刀刃般锋利,一寸寸似要将他身上的肌肤凌迟:“哦?你当真……”

她脸上虽挂着笑,手中裁刀却一点点靠近他的眼球,伴随着周德昌撕心离肺的惨叫,裁刀擦着他耳畔划过,削下几缕凌乱碎发,“当”一声钉在墙上,声音淬着寒意:“当真什么都不知道?”

平日出行都有侍卫掩护,父亲督促她学习的防身术,竟在审讯时派上用场。

周德昌早被吓得屁滚尿流,涕泪横流。他抬手抹了把脸,伸手便要抓她裙角:“沈娘子……沈娘子……我真不知道了。您也知道,按二爷的脾气,这都是酒后失言,再多的事儿,怎么可能叫我知道啊……”

说罢,又连连磕头。沈玉鸾看着他沾满鼻涕眼泪的手,嫌弃地“啧”一声,后退半步。一股腥臊味扑面而来,这人竟被吓尿了。她用手在鼻子前轻轻扇风,满脸嫌恶:“周德昌,你就这点出息”

“带下去!”

身后侍卫应声上前,拖动间,腥臊的液体一路流淌,伴着他鬼哭狼嚎的求饶声,格外惹人心烦。

“沈……沈娘子……我……我真不知道……放、放了我吧……求、求您了……”

沈玉鸾厌恶地皱眉,轻笑出声:“呵,怕什么,不过是带你去清理干净。”

她微微俯身,冷冷凝视着他,忽然笑了:“瞧你……”目光落在他身下,又嫌弃地移开,“都不成人样了。”

言罢,摆了摆手,示意侍卫动作麻利点。

到了晚间,郑医师回禀陶六指醒了,沈玉鸾便前往隔壁牢房,吩咐锦书去请陆怀钧过来旁听。

沈玉鸾指尖轻叩木案,眼中寒意乍现:“私盐的运输路线,你清楚吗?

陶六指瞳孔骤缩,手指开始颤抖:“我……我真不知道……二爷只吩咐我守、守着……码头……”

沈玉鸾思索片刻,又问道:“那日你给我的半片青瓷,到底是什么?”

陶六指目光惊恐,望向虚无处,牙关紧咬,一言不发。

沈玉鸾勾唇轻笑,语气温柔:“上面沾的窑土,是青瓷窑特产的澄泥。”她俯身,目光冷冷地审视着他,“三年前暴雨冲垮土窑,王窑头被埋时手里握着此物,倒像是……”她故意顿了顿,“要揭发什么要紧事。”

说着,沈玉鸾猛地将瓷片抵在陶六指喉间,他干瘦的脖颈瞬间洇出血丝。

她冷笑道:“二叔的人掘地三尺也没找着这证物,倒是叫你捡了漏。你既敢藏它,就该料到今日。”

陶六指下意识连连后退,剧烈咳嗽起来,污血溅上沈玉鸾的绣鞋。

她却纹丝未动,将瓷片又逼近几分,逼问道:“这上头沾的是谁的血?王窑头的?还是……”她凝视着背面的暗红血渍,冷笑,“当年在窑场灭口之人的?”

陶六指闭上眼装死,沈玉鸾眼神示意陆怀钧,陆怀钧立刻上前,强行将银针扎入人中。

“是……王窑头的。”陶六指本就靠着人参吊着一口气,这下愈发虚弱,喘着粗气说道,“……当、当日……王窑头被塌方的土窑掩埋后,我从他死死攥紧的手里抠出来的……”他浑身抽搐着蜷缩起来,声音颤抖,“二爷……说、说……这是意外,可王窑头分明在土塌前喊过‘有人推我’……”

沈玉鸾拿着裁刀,刀刃划过他脸颊,冷声道:“王窑头之死,是二叔所为?这碎片又有何深意?”

陶六指连连摇头,身子不住地颤抖,他抽搐得更厉害了。沈玉鸾给陆怀钧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当即蹲下身施针。

她想起三年前用陈墨造假的账册,查到王窑头线索便断了。桩桩件件,都不是巧合,而是有人蓄意为之。

沈玉鸾目光落在瓷片上,继续问道:“二叔当日肯定搜遍了你全身,这瓷片你藏在哪里,竟没被发现?”

陶六指面露难色,犹豫片刻方道:“用布层层包着,放在……”他指了指臀部。

沈玉鸾懂他意思,嗤笑一声:“你很谨慎。”她将瓷片收入锦盒,眯起眼,“藏了三年才肯交出,是等着待价而沽?”

陶六指浑浊眼中迸出精光:“沈娘子若能保我妻儿……”

“你也配谈条件?”陆怀钧冷冷开口,声音温润却字字如刀,“私盐案若事发,你按律当斩。若老实交待,或可换流刑。”

沈玉鸾指尖一顿,这书生倒是深谙刑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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