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斐尔的呼吸声在寂静的空间里变得越来越粗重。
墙上的时钟,秒针一格一格跳动。
他突然开口。
“你的名字,是希柏吗?”
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时钟的滴哒声。
希柏缓缓收回递刀的手,刀锋在空中划过一道微小的弧线。
“有意思。警方的调查进度应该还没到这一步,你怎么知道的?”
陈璟活动了一下被扎带束缚的手腕,尼龙带勒进皮肤,已经磨出了红痕。
他平静地回答:“我猜的。”
希柏:“......”
拉斐尔:“......”
“三年前,欧洲艺术圈出现了一位匿名收藏家,专门收集人体艺术。”
希柏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这位收藏家眼光独特,只收藏最极端的作品,人体雕塑,死刑犯的遗体,未经捐赠者同意获取的器官。”
陈璟向前走了一步,鞋底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国际刑警追踪了两年,线索在三个国家断掉。只知道他可能是医学背景,有解剖学知识,还有近乎无限的财力。”
“但是他好像完全消失了。”
“后来,他来到了国内一座小城市,当了普普通通的厨师。”
“在钱有为的饕餮阁。”
拉斐尔突然停止了挣扎,瞪大了眼睛。
希柏沉默了几秒,然后轻轻鼓掌。掌声在空旷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精彩,陈法医。真的精彩。”
他重新露出笑容,但这次的笑容冰冷得多。
“看来我低估你了。”
“——别西卜,暴食恶魔,苍蝇之王。”
希柏的眼睛眯了起来。
“所以你早就知道。”
“我知道有一个以恶魔为信仰的人,但不知道是你。”
陈璟直视他。
“直到刚才——”
“而是真正的、扭曲的虔诚。只有真正的信徒才会那样说话。”
拉斐尔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里充满了疯狂:“他妈的!一群疯子!你们都是疯子!”
“安静。”希柏头也不回地说,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不耐烦。
但拉斐尔没停:“你以为你比我高尚?你们这些玩宗教的变态,至少我诚实!你们用艺术和信仰包装谋杀——”
希柏转身,动作快得看不清。
下一秒,拉斐尔的喉咙被掐住,整个人连同椅子向后仰去,重重砸在地上。
“我说,安静。”
希柏的声音很轻,却不是愤怒,是漠然。
像人对待吵闹的虫子一样的漠然。
拉斐尔在地上挣扎,脸色从苍白变成紫红。
希柏的手按在他的颈动脉上,力道控制得精准,刚好阻断血流,又不至于立刻致命。
“你刚才说,要带我去见沈知礼。”
陈璟开口,声音稳定。
希柏的手依然按在拉斐尔的脖子上,但他慢慢转过头,看向陈璟。
他手上力道似乎松了一丝,拉斐尔立刻发出溺水般的抽气声。
“我需要确认你的话有几分可信。”
陈璟语速平稳,眼睛看着希柏,余光注意着地上勉强呼吸的拉斐尔。
“你说沈知礼活着,我就要信?”
“你可以选择不信。”
希柏松开手,站直身体,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白色方巾,慢条斯理地擦拭刚才碰过拉斐尔的手指。
“结果无非两种:你拿到证据去举报我,然后我提前把你是‘救赎者’的材料散出去,我们同归于尽。”
“或者,你今晚拒绝我,我现在就处理掉你们两个,继续等下一个合适的搭档。”
“对我来说,损失不大。”
拉斐尔侧躺在地上,咳得撕心裂肺,椅子腿歪斜着。
他哑着嗓子冲陈璟喊:
“别信他……这疯子嘴里没一句真的!”
“沈知礼肯定早就……”
“陈璟!你杀了他——”
“你闭嘴。”
陈璟打断他,语气狠戾。
希柏是疯子中的疯子,他们不能赌;他手中有没有沈知礼的下落,他也不敢赌。
绝对不能惹怒他。
陈璟心下一转,语气轻柔了些许,语气带着循循善诱的耐心。
“合作并不一定非要杀人来证明,还有其他方式……”
“这是投名状。”
希柏纠正他,眉头微皱。
“最简单,也最有效。杀了他,我们就真的站在同一边了。”
“你不想和你师兄团聚吗?他等你很久了。”
“而且——”
希柏歪了歪头:“你好像没太多讨价还价的资格。”
“你知道我是救赎者,你研究过我。”
陈璟声音很稳。
“那你应该清楚,我做事有我的方式和理由。”
“拉斐尔该死,但他现在对我而言,活着比死了有用。”
地上的拉斐尔挣扎的幅度小了些,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所以,”希柏慢慢说,“你的建议是?”
“带我去见沈知礼,确认他安全。然后我们可以一起处理拉斐尔。”
“或者,留着他,弄清楚他到底还知道多少关于你捕食者时期的事。你也不希望留下隐患吧?”
“呵呵……咳……”
拉斐尔一边喘一边哑声感叹,“陈璟……你他妈还能编……”
陈璟没理他,只看着希柏。
厂房里一时寂静。
只有拉斐尔压抑的喘息和远处隐隐传来的、不知是风声还是机器运转的低鸣。
希柏似乎在权衡。
“你很会说,陈璟。差点就打动我了。”
“但你还是没回答我最开始的问题——凭什么?”
希柏盯着陈璟,嘴角那点虚伪的笑意彻底消失了。
“我讨厌浪费时间。”
“更讨厌别人在我面前自作聪明。”
他猛地伸手,再次揪住地上拉斐尔的头发,强迫他仰起脸,露出因窒息而痛苦扭曲的面孔。
“你看,”希柏对陈璟说,语气近乎温柔。
“他多吵,多不体面。”
他的语气越来越轻,却越来越冷。
“陈璟,我给过你选择,很简单的选择,要么加入,要么一起消失。”
“可你偏偏选了最让我不高兴的那条路——讨价还价。”
“还是你觉得,留着他能制衡我?”
他突然笑了一下,那笑容短暂而尖锐。
捕食者时期的旧历史,对他重要吗?
他手指用力,拉斐尔顿时痛得头皮发麻。
“我改主意了。”
希柏宣布,声音清晰地在空旷厂房里回荡。
“你现在这副犹豫不决、又想当救世主又舍不得利益的样子,让我觉得很乏味。”
“既然你不想选,那我帮你选。”
希柏走回器械台,这次他没有拿那把细长的手术刀,而是拿起了一把更厚重的骨锯。
金属在灯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先从这位吵人的客人开始吧。”
他提着骨锯,转身朝拉斐尔走去。
拉斐尔的瞳孔骤然收缩,身体本能地往后缩。
“希柏!”
陈璟厉声道,试图向前。
“站着看。”希柏嘴角勾起了残忍的笑。
“或者,你现在改变主意,自己过来拿刀?”
他停在拉斐尔身边,蹲下身,骨锯的锯齿轻轻搭在拉斐尔的肩关节处。
那里皮肤很薄,能清晰看到骨骼的轮廓。
他甚至没有看拉斐尔恐惧的脸,而是抬头看着陈璟,眼神里有一种纯粹的好奇。
“你说,从这里开始,声音会不会很特别?”
他问陈璟。
“比起直接取眼睛,我更喜欢慢慢来。你既然是法医,应该懂吧?
“骨骼、肌腱、神经……”
“分离它们的时候,每一样都有不同的触感和声音。”
拉斐尔额头上沁出大颗冷汗,他牙关咬得咯咯响,眼眸中是强烈的求生欲和恐惧,投向陈璟。
陈璟的手在身侧握紧,指甲陷进掌心。
这个疯子的耐心耗尽了。
“住手。”
陈璟声音绷紧了。
“你不是要搭档吗?我……”
“嘘——”
希柏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边,打断他。
“太迟了。”
“我考虑一下这种话,我现在不想听。”
希柏手腕一压,骨锯的齿尖刺破拉斐尔的衣服,血珠冒了出来。
拉斐尔痛得身体一僵。
几乎同时,陈璟动了。
他没扑向希柏,而是侧身用被缚的双手狠撞旁边的金属陈列柜!
“哐!”柜体猛晃,里面标本撞上玻璃,闷响在空旷厂房里炸开。
希柏动作本能地一顿,抬眼。
就这一瞬,地上看似半死的拉斐尔双腿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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