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距离废弃厂区数公里外,一条荒僻的县级公路旁。
希柏从暗门后的狭窄通道走出,拍了拍沾在昂贵西装上的灰尘,脸上那疯狂的表情早已收敛,恢复平静。
他快步走向停在灌木丛阴影里的一辆汽车。
然而,就在他距离车辆还有十几米时,脚步猛地顿住。
车旁,不知何时,静静站立着五六个人影。
他们穿着统一的深色作战服,身形挺拔,悄无声息,如同融在夜色里的雕塑。
没有交谈,没有动作,一种冰冷压抑的气场弥漫开来。
这些不是他事先安排接应的人。
希柏的眼睛微微眯起,手缓缓垂向腰侧。
就在这时,汽车的后车门被从里面推开。
接着,一个男人弯身下了车。
月光吝啬,但足够勾勒出他的轮廓,很年轻,甚至可以说漂亮得惊人。
一头银白色的短发,像初冬新雪,又像打磨至极的铂金,在夜色中几乎泛着微光。
他的脸是一种近乎雕塑般的精致,皮肤在昏暗光线下呈现出冷调的瓷白,眉骨与鼻梁的线条挺拔利落,唇形姣好,颜色很淡。
然而,所有这些近乎完美的五官组合在一起,却并不让人觉得温暖或昳丽。
反而透出一股冰冷的、非人的完美感。
他抬起眼,看向僵在原地的希柏。
那双眼睛是极浅的灰色,眼神平静,没有喜怒,却让希柏觉得自己的皮肤乃至内脏,都被那视线一寸寸冰冷地刮过。
希柏脸上那点残存的、故作轻松的表情彻底消失了。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大人……”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掠过希柏微微颤抖的手指。
希柏的脸色彻底变得惨白。
“陈璟比预想的难缠,还有那个拉斐尔,他……”
“砰!”
一声沉闷的声音,打断了希柏的话。
他只觉得腹部像是被一根冰冷的铁桩狠狠撞入,五脏六腑瞬间移位,剧痛伴着窒息感海啸般席卷上来。
希柏闷哼一声,踉跄着倒退好几步,捂住腹部弯下腰,额头上瞬间冒出豆大的冷汗。
他引以为傲的反应速度和格斗能力,在这群人面前,慢得如同静止。
银发男人轻轻收回手,仿佛只是拂去了一片灰尘,黑衣人立马停下来。
他向前走了两步,靴子踩在沙砾上,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在死寂的夜里格外清晰。
“他们现在在哪里?”
希柏强忍着翻腾的气血和恐惧,嘶声道:“在……在厂区地下,我启动了麻醉气体,他们一时半会……”
“一时半会?”
他微微抬起手。
身后,那几名如同雕塑般的黑衣人再次动了。
其中两人无声上前,一左一右钳制住希柏,他瞬间动弹不得。
希柏的脸上终于露出了货真价实的恐惧。
他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低估了上面对这次行动的重视程度,也高估了自己在失败后还能被容忍的余地。
“大人……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能抓住他们!我知道……”
“嘘。”
银发男人竖起一根食指,抵在自己颜色浅淡的唇边。
“希柏,父亲对你很失望。”
“处理了。”
男人对黑衣人吩咐道,语气平淡。
“不——!!!”
希柏目眦俱裂,疯狂地扭动起来,试图挣脱束缚。
但黑衣人的力量远超他想象,甚至有一人精准地按压了他颈侧的某个位置,让他一阵眩晕,挣扎的力道迅速流失。
银发男人不再看他,地上蠕动的已是一团无用的垃圾。
他转向汽车,拉开车门,却又停住,侧过头。
月光照亮他半张完美的侧脸。
“希柏,谁给你的胆子,去挖沈知礼的心脏?”
希柏顿时僵住了,大声辩解:“大人!我没有!我没有!我是骗他们的!”
“骗他们?”
银发男人微微侧头,月光在他瓷白的脸颊上投下睫毛的阴影,让他看起来更像一尊没有温度的雕像。
希柏颈后的汗毛根根直立。
“希柏,你的肮脏过去的习惯,让你暴露在了他们的视线下,那不重要。”
“但是,你私自调阅了加密档案,希柏,你知道我们找了他多长时间,但是你还是故意把他们放走了。”
他每说一句,就向前走一步,靴子踏地的声音不重,却像踩在希柏紧绷的神经上。
“父亲让你挫骨重生,你却像一个孩子藏起不该碰的糖果。”
“......我只是!只是想更有把握。”
希柏的声音猛地拔高,突兀而绝望,“陈璟对沈知礼的执念是弱点,用心脏刺激他,我没有想……”
“你没有想过。”
银发男人打断他,语气依旧平稳得可怕,“陈璟是个鼻子很灵的狐狸。”
“还是说,你其实希望他们去查?”
希柏像是被这句话刺中了,身体剧烈地一颤,钳制着他的黑衣人立刻加重了力道。
“我没有!”他嘶吼,额角青筋暴起,“大人,我只是想更好的完成任务!我只想向父亲证明我的价值!我……”
“你已经没有价值了。”
银发男人低下眼,整理了一下左手手套的腕部,动作缓慢而一丝不苟。
“处理了。”
“不!等等!我还有用!”
希柏爆发出最后的力气,疯狂地扭动身体,眼球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充血。
“陈璟!陈璟!我与他交手,发现他的身体情况很不对劲!这些情报!档案里并没有!这些情报我有第一手……”
他的喊叫戛然而止。
“身体情况不对劲——”
银发男人重复了一遍,抬起手,指尖在空中极其轻微地顿了一下。
希柏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鸡,嗬嗬的大口喘气。
“是!我确定!他的武力在我之上,但是他完全施展不出!就像,就像被什么东西锁住了一样!”
“那不是中毒和受伤能解释的!”
“这些,档案里肯定没有记录对吧?我可以补充!我可以帮忙分析!”
希柏急促地喘息着。
他在赌,赌陈璟对组织的重要性,赌这个信息能保住他的命。
夜风吹过路边的枯草,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无数细小的虫子在爬。
他赌对了。
银发男人不再理会他,转身走向汽车。
他再次抬头,望向废弃厂区的大致方向。
天际线处,那惨淡的鱼肚白似乎扩大了一些,但夜色依旧浓重地笼罩着那片区域。
…...
陈璟和拉斐尔互相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地踩过枯草和裸露的碎石上。
他们离开那座仓库已有一段距离。
陈璟的呼吸始终无法平顺,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刺痛。
拉斐尔的情况更糟,失血让他脸色灰败,脚步虚浮。
“我们……这是去哪儿?”
拉斐尔喘着气,靠着一棵叶子落光的老树停下,“不去警局,不去医院,总得有个方向。”
陈璟也停下来,目光扫视着周围荒凉的地貌。
远处有低矮的山丘轮廓,近处是绵延的荒草和零星歪斜的树木。
晨风带着刺骨的寒意。
“希柏的话,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陈璟的声音因为疲惫和疼痛而沙哑。
“他说沈师兄的心脏……如果是假的,目的是刺激我。但如果是真的……”
他顿了顿,看向拉斐尔:“拉斐尔,我们认识很久了,打过交道,也互相算计过。”
“现在,我们也算一条船上的人了。”
“我想知道,你了解希柏多少?”
拉斐尔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希柏是什么样的人…...”
“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变态,清道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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