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的手臂摆在半空,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还有腰间,被葵喜勒得紧紧的,勒也就算了,她还隔着衣衫抓他的皮肉。
“呃……我们不是说好,不动手动脚的吗?”白玉神情有些凝重。
葵喜环在白玉腰间的手更紧了,焦急地道:“出去出去,先出去。”
她一边嚷着,一边在白玉怀里晃着脑袋,挠得白玉有些微微发痒,最终还是依了她,先出去。
即便是走出了那间阴暗潮湿,霉味刺鼻的戏园子,葵喜也依旧没有要松手的意思。白玉抬着手臂,看着怀里头双眼紧阖,鼻梁、眼部都被紧起了皱纹的葵喜,颇感无奈。
“欸,出来了,没事了。”
葵喜半睁开眼,瞄见他们还在戏园子门口,又将眼睛闭上:“不行,还不够远,离它远些。”
“啊?”白玉看了看她,又侧头看了眼戏园子,还要走多远?
他伸指戳了戳葵喜的脑袋,道:“你这样……我怎么带你走远些?”
葵喜抬头,眨巴眼睛,疑惑万分。
白玉将自己的衣袖落到她眼前,提醒她:“拉我的衣袖,我带你先回葵喜楼。”
葵喜从他怀中离开,木讷地抓住了他的衣袖,怔愣出神。她不知道自己脑子里在想什么,好像什么都在想,好像许多片段都在脑子里闪,有关于白玉的,有关于牡丹的,七叶的。总之,都是她赖上白玉后的一些片段,胡乱地揉成一团,理不清。
那座荒废掉的戏园子里,入夜后响起了咚咚锵锵的锣鼓声,夹杂着角儿绵长的嗓音,仿佛把那片园子又给变活了起来。
角儿在台上走着碎步,水袖搭在手臂上,粉面半遮,口中念着:“你我本是天定良缘,奈何你贪心不足,终是负了我……”
她眼波流转,涟漪层层荡开,将脸上的粉白浇湿。水袖被抛起,短暂地遮挡了角儿的脸庞,在水袖落下后,她已不是方才的模样,眼波里再没了缱绻柔情,全都换作了阴鸷、狡黠。
台下桌椅齐全,全都干干净净、焕然一新,枯草变作了绿芽,零落的花开得格外娇艳。
在正中间,有一张方桌上正摆着一壶热茶、一盘瓜子儿,盖碗里是刚刚新砌的茶,热气腾腾,茶叶沉浮。一男子正襟危坐,全神贯注地看着台上的角儿。
水袖飞到了他面前,暗香浮动,撩拨他的心。
角儿用戏腔问男子:“远郎,你可愿带我走?”
男子呆呆地点头。
角儿笑着,仍旧用戏腔问他:“可你带我走了,你娘子怎么办?成全了你我,那便负了她,若我退了步,那你我的这一世尘缘便断了。远郎,你说,该如何选啊?”
远郎像丢了魂一般,一字一顿地回着:“不,知,道。”
角儿走下戏台,将水袖缠在他的脖子上,捻着兰花指道:“不如我替远郎选吧。”
远郎点头,说:“好。”
角儿抬着兰花指,捻起了缠绕在远郎脖颈上的水袖,一点一点拉扯,一点一点用力,直到远郎的眼里起了波澜,脸上有了些许痛苦,她才停了手,又抚了远郎的面庞,道:“远郎这张面皮生得着实好,怪不得这么招人喜欢,如此死去,也怪可惜的。”
她凑近远郎的耳朵,那描过妆容的眼睛在黑夜里显得格外深邃,足以吞噬掉想要的一切。她声音冰冷,幽深,对着远郎讲:“不如……把你那张面皮给我吧,我帮你保存着,能放个十年、百年,保证不会腐朽。”
远郎失了神智,她说什么都只管点头应答。
角儿伸出手,指尖先是滑过远郎的下颌,摸着他的骨头,随后长长的指甲嵌入刚才摸骨的地方,皮肤瞬间渗出鲜血,滴落在衣衫上。
她的动作很慢很慢,一点点划开远郎的面皮,生怕出了岔子,破坏了这张面皮。这她的习惯,对于姣好的容颜,从来都是慢工出细活。
角儿享受这个过程,与她来讲,这是即将到手的宝。
“百面,果然是你在作祟。”白玉不知何时入了戏园子,落在了百面的身后。
白玉的出现是百面始料未及的,她的手因为突如其来的惊慌抖动了一下,细长锋利的指甲在面皮上划偏了一点。
她抽出指甲,看着指甲上的鲜血,叹息道:“上仙来得真是及时,好好一张面皮,竟这样毁了。”她戏腔一起,“奴家好生心疼啊。”
白玉看了眼她的指甲,又瞟了眼远郎的面颊,那下颌出是一条又细又长的血口子,不住往外冒着鲜血,淋了远郎一脖子。白玉有点感慨:幸亏她没在。
他拧着眉道:“你这偷拿人家面皮的癖好,真是……恶心,又毒辣。”
百面才不在乎他怎么说她,她挥动着水袖,坐上了桌子,道:“总要有点自己的喜好不是?”她上下打量白玉,拿水袖掩口,故作娇羞,“上仙这副模样更好,胜过人间凡品百倍。”
白玉轻笑一声,背在身后的手摊开,掌心散发白光,玉剑就立于光中,蓄势待发。
他道:“想要我的脸?只怕是你没那个本事。”
话音刚止,玉剑就从他的掌心飞出,直逼百面。
百面抛出水袖,柔软的水袖与尖锐锋利的玉剑相抗,丝毫不落下方,反倒游刃有余,缠得玉剑无法脱身。
百面打趣白玉:“我当上仙本事多大呢,也不过如此嘛,连我这区区水袖都打不过。”
白玉目如寒光,铿锵吐出一字:“破!”
不过一霎,紧紧包裹着玉剑的水袖就被绞得稀碎,飘飘洒洒落地。
百面有些恼怒了,她收起残破的衣袖,对着白玉冷笑一声,一时间冷风四起,风沙眯眼,百面的笑声在风中回响不绝。
白玉抬起衣袖遮了眼睛,待风停后,百面消失了,而园中却又多了一个远郎,依旧目光呆滞,没有知觉。
百面的声音回荡在戏园子里:“上仙,玩个游戏吧,猜猜哪个是真正的远郎,猜中了他就可以活下来噢。”
白玉上前,站在两个远郎的面前,瞧了片刻,竟然看不出丁点儿破绽,就像白日里,没有看出百面的障眼法一样。
百面又道:“上仙,他的命可握在你手中啊,瞧仔细了。”
白玉看着面前两个远郎,在心中细细回想有关百面妖的记载,以寻突破口。而眼前这出正是百面的绝技,擅障眼法,能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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