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山海同风、雨二象使一起行动,趁着夜深人静,他们已悄然潜伏在四周,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副地图,已准备好按计划行事。
华鹤与纪宁生躲在门口,手中拿着一把灰粉,待凤纯一有信号,便即刻抛洒出,届时迷昏门口守卫,他们自可安然进入。
凤纯、萧隐、李清风趴在屋顶上,盯注着钱进的一举一动,只见此刻他正悠闲坐在小院的荷塘旁,面上一脸欢悦,嘴里不知道在说着什么,不过不难猜出,那必然是在嘲讽元飞英的话语。
风萧萧、雨愁愁则已备战好要随时准备冲进去。
忽然之间,但见屋顶有踪影跃下,李清风一个手势,华鹤即刻大袖一扬,空气中倏忽漫过一阵灰色的烟雾,游人只觉脑袋一阵昏眩,下一刻便没了意识。
霎时,齐刷刷四个人影随之一并跃下。黑暗之中,但见剑光一闪,三个人三把剑已齐齐架在钱进的咽喉上。
钱进方才警觉起身,甚至连武器都未及拿起,便已被几人死死围住。
这令他有些惊讶,待看清眼前来人,他神色中疑惑与惊奇更甚——凤纯怎还会活着?山海又怎会同这些人联合起来?
凤纯似是早猜透他的想法,只笑说了一句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钱进笑了,“杀我了,元飞英一样不会放过你!”
凤纯胸有成竹,“不杀你,莽周就会沦为他人江山。”
钱进道:“这就是你肯同元飞英联手的理由?”
凤纯冷笑道:“联手?我们各取所需,我报仇,他们救人,哪来联手一说?”
此时此刻,风、雨二人已搀着元飞英走了出来,此人还是同曾经一样势气十足,被钱进软禁这一个月的生活好像对他并没有什么影响。
他缓缓走来,捋着胡须笑道:“不错,你、我与凤纯既是死仇,又怎会为了你而联手?”
凤纯冷冷一笑,手中之剑顷刻杀机尽显,“所以,你去死吧!”
剑光一闪,忽见自远空横飞来一枚金针,凤纯不由一退,转头朝那处望去,不出意外,果然是沈映幽。
“你竟然还没死?”
凤纯笑道:“忘了告诉你,我上辈子属猫,猫有九条命,没那么轻易死的。”
沈映幽哼笑道:“看来当日还是我棋差一着,不过今日不论你们是要杀死钱进、还是救下元飞英,都是妄想!”
说罢,她已出招。
上头是万里晴空,下面却是黑雾弥漫,沈映幽话音刚落,便有数人自四周跃出,各个手中都拿着一柄利剑,困斗在这如画的别院里。一时只见银光交错、兵戈缠斗,高手之间的对决,往往只在顷刻,而这顷刻是如电闪雷鸣——待众人看见闪电、听见雷鸣之时,胜负早已分出。
地上横躺着几具尸体,金盘已在刚才那一刹带着沈映幽逃走。
只有凤纯的剑还架在钱进的脖子上。
此时此刻,她的眼里充满了激动、兴奋、还有一种痛苦。
终于等到这一天!
终于等到可以手刃仇人的这一刻!
身体里的热血就像燃烧的火焰巨浪那般卷席着她的身体,眼眶早已红透,脑海里又印出十八年前那个可怕的夜晚。
大火、尖叫、流血。
那些残酷又血腥的画面日日夜夜都在折磨着她,如鬼魂一样追随着她,可是这一刻、这一刻终于要来到!
她的手反而有些颤抖。
这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激动。
“你还有什么要说?”
众人注目二人,心中各自充满了无限错杂情绪。
十八年的冤屈,十八年的仇恨,今天就要了结!
李清风为她感到高兴,萧隐为她心疼,纪宁生则充满了愧疚,至于元飞英……他紧皱着眉头看着凤纯,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只是神色凝重,并无法猜透他的想法。
钱进奸笑,笑得猖狂、放肆,脸上尽显得逞之态。如今他不过一介败将,死到临头非但不为自己担忧,反而做出这副姿态,令人更加作呕,只见他挺直了腰板,说道:“你知道凤九天当年是死在谁的手上吗?”
说罢,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元飞英,然后再不多说,一步上前,用胸膛迎上了凤纯的剑。血缓缓从他的心口流出,他瞪圆了双眼,像是极其痛苦,望着凤纯,将死的眼眸里充满了一百分的仇恨。可是凤纯还不让他好过,她冷冷一笑,嘴角勾出一抹渗人的阴鸷,缓缓转动着剑身,一寸一寸的又深入钱进的心房。然后猛然抽出剑,又狠狠刺了下去,反反复复,直到他真的断气。
谁都不敢再看,非但不敢看钱进,更不敢看凤纯。
沉默了很久,他们才听见凤纯绝望的悲叹,纷纷转过头来,看见地上钱进已经血肉模糊的尸体,每个人都不由地震了一下。
剑身的血已被擦拭干净,脸上的血点还存有痕迹,可她却毫不在意,转眼便质问元飞英:“你是不是现在就要杀我?”
她字字深沉,每一个字都带着十足的恨意,步步紧逼着元飞英。奈何对方只是淡然一笑,笑得就像一位慈祥的父亲一般怜爱的看着凤纯,笑道:“你错了,在元府之内,我必然不会对你、和你的朋友下手。不过……你随我进屋,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
她看着那扇门、那扇紧闭的大门,心中思绪复杂。
多年前,凤纯也是这里的常客,对元府的一草一木都清楚得很,因为她的父亲同元飞英曾情同手足、出生入死。她曾不止一次躲在折扇门外,听父亲与元飞英一起畅谈天下,也不止一次被元飞英抓了个正着,然后罚她把院子里的落叶都清扫干净。
那时候没有仇恨,只有欢声。她曾敬仰元飞英,曾在心中默默立誓将来要成为如元飞英那般杀伐果断的人才,也想过要像父亲那样心怀苍生,护卫天下——这扇门对于凤纯来说,承载了数不清的知识、力量、欢乐、还有痛苦。
现在只剩下痛苦。
你要她推开那扇门,无异于要她再经历一次十八年前那场血腥的噩梦。
她站在门口,久久还是未推开门。
上一次站在这里的时候,是十九年前。
那时候她当元飞英是最亲的叔叔,两个人之间总是有谈不完的话。可是到了如今,却是痛苦万分,挣扎不已。
凝住在空中未能推开门的手微微颤抖着,凤纯低着头,望着斜阳印照出自己怯懦的身影,心中百感交集,好似有千万条火龙要迸出脑海,又被突如其来的水柱压下。她多想大叫、狂叫、尖叫,好发泄心头错杂的情绪,可是她不能。
元飞英已为她打开了门。
他慈祥的笑着,就像一位和蔼的父亲,仿佛二人的关系还是如曾经那般亲切。
凤纯默叹,过了很久,她才抬起头,用一种野狼般的眼神冷冷盯着元飞英:“我来了。”
“既然来了,进来坐坐。”
凤纯没有动,她紧握着剑站在门口,眼里只充满了仇恨。
“放心,里面没有机关暗器,也没有埋伏,你知道我若要动手,绝不会选在这里。”
凤纯知道,所以她踏步走进去了。
这里还是和十多年前一样。
左边挂着凤九天送他的弓箭,右边是前莽周王赐赠的字画。
“你还真是几十年如一日。”略带嘲讽的语气中藏着几分悲伤,她久久望着四周熟悉的摆设,好似在为过去惋惜。
“今天,不谈别的,只是想与你叙叙旧。”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
“你不明白当年之事。”
“你没有资格提。”
“我是小人,小人当然可以提任何事。”
凤纯长叹了一口气,这一刻眼中已是含泪,看着他,哀叹着道:“你想说什么?”
元飞英望着她眼底的失落,心中竟也不自觉暗生出几分伤感,眼角似有泪光闪烁,他慌忙背过身去,过了很久才长叹一声,缓缓说出四个字:“当年之事。”
“当年并不是我一心要你父亲死,而是先王一心要他死。”
凤纯乍一听有些震惊,紧接着冷冷一笑,反质问道:“你当我是什么?傻子?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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