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参加?”苏籍惊呆了,“那如果彩头真是夜明集怎么办,拱手让人么?”
姜别正要说什么,目光突然瞥向一处。
苏籍等了半天等不来后话,虽然遗憾得要命,但大概也知道姜别自有打算,没再多问。
他们来得算晚的,已有很多高手聚集于此。苏籍早把先前的事抛诸脑后,兴奋地指向某处,压低声音在姜别耳边咋呼:“姜兄你看,那是长虹派的掌门!”
姜别顺着看过去,那是个戴着面具的魁梧男人,赤膊未着上衣,肌肉健硕,好像一掌就能拍倒一棵巨树。
二人复行数十步,苏籍脚步再一顿,又指着一处道:“姜兄姜兄,那是冰魄宗的宗主和她那只西域公主猫!”
姜别只能认出那是只猫,西不西域的不清楚。
他的心思也不知道在哪里,走着走着就停了,苏籍走出去几步才意识到姜别没跟上来,回头看去,发现姜别驻足于原地,出神地望着某处。
他负手而立,长衫宽袖迎风而扬,身形提拔如竹,尽管面上戴着面具,却依旧难掩一身清绝气质,难免引得周遭频频侧目。
“那人谁啊?”人群窃窃私语,“你见过?”
“没有啊,哪家的少公子吧?”
“真俊!”
“又看不到脸。”
“那也俊,身材这么好,脸绝对不可能丑!”
……
苏籍听了一耳朵,心里还挺自豪。
不认识吧,这可是大名鼎鼎我姜兄!
但他没这么傻,所有人都是蒙面来的,自报家门相当于主动放弃参赛,虽然说姜别明说了不参加,但话也不能说死。
湖面上,两个年轻人正为了一朵花打得如火如荼。
苏籍一边看一边给姜别讲解:“那个就是话本里写过的湖心亭,上面有个花鼓,谁拿到了最漂亮的花,便去湖心亭击响花鼓,接下来就归曹……爷评判了。”
他这称呼转了一个大弯,姜别难得笑了:“你还挺圆滑。”
“人在屋檐下嘛。”苏小侠能屈能伸。
二人远观片刻,忽闻一阵骚动,苏籍正要回头就被搡了个趔趄。
只见一群华服男子簇拥而来,在中心的那人锦袍玉冠,竟是未戴面具,一张脸就这么露出来,贵气十足。
那人周围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移动时难免推挤,围观者本要发作,但待看清来人面容后却纷纷乖乖退让。
“那人谁啊?”苏籍被挤得东倒西歪,“什么江湖名门?”
姜别高挑的身影站在熙攘的人群中,望着那被前呼后拥的身影,好半天才说:“不是江湖名门。”
“得了吧,”苏籍想笑,“就凭姜兄能认得出来?”
他面具都被挤歪了,连忙手忙脚乱地扶正面具,回头再看的时候,姜别已被挤到了人流边缘,二人之间隔着一大波人。
苏籍本想叫他,却差点被推到湖里去,终于受不了了:“不是我说,这里可是墨龙的地盘,又不是皇帝老儿来了,怎么敢这么大阵仗?”
“小兄弟,话可不能乱说。”身旁一个老哥幽幽插嘴。
苏籍不服:“我说的实话嘛!”
那人笑了笑:“你不认得那位?”
苏籍诚实摇头:“……不认得。”
“人是东宫太子!”
“啊??”
原来竟是东宫太子!怪不得他不认得!
“太子也来参加这种江湖盛会啊!”苏籍心底讶然。
只见着太子赵澄这一行浩浩汤汤的横跨半个湖畔,去往一座坐落在霞光之下的观景台,那里地势略高,能将整个烟雨湖的盛景尽收眼底。
湖面上缠斗的二人已渐渐分出胜负,其中一个年轻人武功精益、出手狠辣,另一个渐渐不敌,很快便要败下阵来。
他们两个同样戴着面具,苏籍认不出他们的来头,便随便抓了个路人问:“敢问前辈,这是哪里的招式?”
那人垂下头,没说话,倒是他旁边响起一道清冷女声:“这是墨龙的徒弟,李涂。”
苏籍瞪大眼:“碎云刀?”
作为墨龙唯一的亲传弟子,李涂在江湖上还算有名,年纪虽轻,武功却已登顶。
他打对面那人和玩儿似的,佩刀就在腰间别着,从始至终未曾出鞘,就这样还打得对面连连败退。
苏籍来了兴头,道过谢后连忙从怀间掏出小册子奋笔疾书,一边写一边侧过头打量二人。
这两人身着锦衣,看起来也是从高门大派出来的。他们似乎没有参与斗花的意思,苏籍看了会,总觉得那男子有点眼熟。
但来不及多想,湖上二人已见分晓。
李涂发了狠,那人显然不是他对手,看样子已经在认输告饶了,李涂却欺身上前一招锁喉,那人的腰椎瞬间折成一个夸张的角度,当场便痛呼一声,失去意识。
李涂横臂一扫,把人随手一扔。
“峰儿!”一老掌门厉声大喊着飞身而至,但终究迟了一步。
眼见着那瘫软的身躯就要砸过来,人群惊呼四起,苏籍也心头猛跳,却见身旁那男子伸出手,轻轻顺着一拦,力道尽数化解,稳稳接了下来。
众人多有侧目,那个掌门抱着爱徒,一探就知脊柱受了重伤,若真摔在地上只怕性命难保。老掌门连连作揖道谢,可这人却高冷得很,一言不发,只是微微敛起下颌。
李涂飘然落地,远远作揖:“多有得罪。”
“少侠未免下手太狠!”老掌门咬牙看去,“既然胜负已分,何须咄咄逼人?”
“胜负已分?”李涂顿了顿,“恕晚辈眼拙,分明是您那徒儿不依不饶,他若自愿认输,少些纠缠,也不至于闹成这样。”
“他纠缠?”这掌门简直要被气死,“他被你打成这样,你说他纠缠恋战?!”
“算了算了,”有人开始劝和,“年轻人下手没轻重也是正常,争这个也没有意义,还是早点找个大夫给小公子看看吧。”
这掌门像听天方夜谭:“没轻重也正常?!习武之人不知轻重不明事理,修的是哪门子的身,养的是什么性?”
见他越说越激动,怎么说都不听劝,好像非得要个公道不可。众人沉叹口气,压低声道:“别闹了老前辈,你看不出来吗,这位可是曹爷的爱徒啊。”
这话彻底点燃老掌门怒火,只见他唰一下揭下面具,露出一张苍老但精神抖擞的脸来:“老夫还是飞花派掌门呢!让我去看一个小孩的眼色?没这个道理!你道歉是不道歉!”
这两位一个直肠子,一个恃才傲物,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众人见劝不动这老掌门,只好去劝李涂:“你就给老前辈道个歉吧,道个歉就完事了。”
李涂见状也不多说,作揖道:“抱歉。”
他声音淡淡的,嘴上说着抱歉,但作揖的动作很浅,好像多一分都不愿意,反而火上浇油。
老掌门气得满脸通红:“你!”
李涂打断他:“您面具已除,按理说是没有参赛的资格了,若真与晚辈动手,只怕于理不合——”
“黄口小儿休要多言!”李涂嘴上不饶人,老掌门终于忍无可忍,“今日就让老夫来治一治你这目中无人的臭毛病!”
众人只见剑光一闪,便知道老掌门要出手了。人群瞬间自动散开。
这老掌门正欲提剑上前,顿觉手背一凉,回头看去,一个瘦高的青年立于身侧,两指齐并,正好按在自己的手背上。
“你这是做什么!”这老掌门强压怒火,“刀剑无眼,还不松手!”
那青年轻声一笑,面具下传来姜别的嗓音:“老人家,你这一剑下去,这斗花会也就打水漂了。”
他慢吞吞收回手:“我看这位公子腰伤不轻,若再不带下去施针,只怕后半辈子都将不良于行了。”
老掌门一愣:“阁下是大夫?”
姜别蹲下身,再探出手时指尖已然现出两根金针。他把地上昏迷不醒的青年翻了个面,解开上衣,几根针下去,青年幽幽转醒,嚎得像杀猪。
“动动手。”姜别说。
青年艰难地动动手指。
“动动脚。”
青年继续照做:“疼!”
“未伤及经脉,”姜别检查一番,回头看向老掌门,“回去好好养着即可。”
他一番问诊施针行云流水,像行医几十年的老大夫,偏生声音又实在年轻,众人都有些惊讶。
老掌门感激涕零,抱拳道:“不知阁下师从何派?改日,老夫必携厚礼登门致谢。”
姜别顿了一下。
他在人群中找到苏籍,冲他招招手。
于是苏籍屁颠屁颠上前,就听见姜别问:“报了名号,是不是就不能斗花了?”
苏籍点头,突然意识到什么,眼睛瞬间一亮:“你要参赛?”
姜别转过去,看向李涂:“不是说斗花么,还斗不斗了?”
李涂身旁站了一个没带面具的华服内官,他正要把手里的花交给那内官,听了姜别这话微微侧首,道:“日已西沉,胜负已分,兄台不必费力了。”
李涂对谁说话都是一个语气,听着礼貌,但态度却要死不活的,让人挑不出错,又浑身不舒坦。
眼见着那内官接了花要走,众人这才意识到,原来这花是太子早就预定好了的!
虽说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