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鸿从大牢出来后,便直接去了皇宫。但皇帝元焕早就下了令,朝堂之外不许萧鸿觐见,纵使有正事也只能通过奏折上书,萧鸿无奈只好去打太后的主意。
未免事情无法收拾,现在还不急于撕破脸皮。
朝云宫内种了许多兰菊牡丹,太后却尤其对殿前花石边的几株玉簪花爱如珍宝,最初的那几株早在萧鸿年少玩闹时踩踏坏了,现今的已经是移栽过几轮的了。太后对这侄子一向宠爱有加,当时不仅没有恼且只是骂了句淘气,还不准大将军夫人打骂。
萧鸿求见时,太后正回想起往事,看着远处走来的那位潇洒恣意的年轻人,不自觉地露出笑容,细纹虽爬上了嘴角,却仍难掩凤姿。
“小子又黑了些,不过看起来更加英武不凡,很好,很好。”她伸出手臂去迎接,萧鸿紧走几步靠在她的肩上轻轻蹭了蹭。
“侄儿是个粗鲁的俗人,哪比得上姑母白净秀雅啊!”
萧鸿边说,边将手中的盒子递给她。
“混账小子,又来奉承人!”太后话里轻责,嘴角却一直挂着笑意。她打开盒子,只见是一支金翅白珠的飞凤步摇,凤眼镶嵌红石,精致绝艳。
“姑母老了,哪里还能戴这些!”
“胡说,我若不是您侄子非得叫您姐姐才行。姑母我对你好不好?”萧鸿眨眨眼,一脸无辜地笑着。
太后将盒子一推,将脸撇向一边,冷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说什么!”
他将盖子盖好交给侍女收起来,就着桌边的青瓷茶碗倒了一杯递给她。
“那正好,省得侄儿绕弯子了。您看,要么您帮我跟陛下求情,要么让我见他我自己来说,您选哪个?”
太后缄口不言,更不愿看他。
“太后常拜佛祈愿天下安宁、百姓安居,如今陛下休兵正是听了阿清的劝谏,也算是为世人造福,更是为侄儿积福,于公于私也没理由一直关着人家,是不是?”
“跟她有什么关系,你再抬举,天上的仙人也比不得她了!寻常姑娘家哪有她这么多麻烦事,你会不会挑媳妇!”太后揉了揉额头,见他可怜兮兮的样子,软语道,“鸾儿,这事陛下有言在先,此是前堂之事,不许我过问,你求我还不如去找朝堂大臣来得可靠。”
萧鸿收起了嬉皮笑脸的神态,双膝跪地,一脸落寞:“姑母,鸾儿父母亡故,已无人子之孝可尽;如今妻子身陷牢狱早晚也是一死,鸾儿也无法尽到做丈夫的责任。此生大概再也没什么要紧事可求您了,既然如此……姑母多保重!”
“你个没出息的!好,哀家拼了这张老脸帮你一次,以后再不许为了那个女人如此!”
萧鸿点了点头,这才放心离去。
元焕早知道躲不过这一天,但也只是敷衍了太后几句,推说自己会考虑却并不下旨,就连萧鸿求见他也不再拒绝,却仍是一样搪塞了事。自从日月同辉之事以后,身为皇帝的脸皮越来越厚了,一个几近失明的闲散王爷无法撼动他的威严,小小的武安将军自然更无法反抗他下的命令。
而且,他现在正为两件事忙碌,无暇顾及其他。一件是皇后终于诞下皇子,另一件是翎国不仅同意恢复战前边界,并打算派人前来求亲。
此刻,他正与彭渊和陈康等朝廷重臣商议,是否要将郁山公主嫁过去,毕竟其他的公主要么已经出嫁要么年纪不够,也只有她最为合适。
陈康道:“陛下,锯县不过是个贫穷小县,人少地薄,得与失对我祁国并没多少影响,但他们肯归还浠江以东的临水镇显然是对我们有利无弊的,没理由拒绝,和亲也是给双方一个休养生息的约定,是好事。”
彭渊则认为,浠江水势自翎国起而入祁,敌方水军顺流而下势如破竹,只要一开战临水镇便很难保住,而中部广临城若是有锯县作为缓冲,并可成犄角之事,届时重修城池,难保没有大用。它和锯县在战事方面的重要性没什么大的差别,根本没必要交换,更没必要和亲。
皇帝思虑再三,虽同意了彭渊不作交换的建议,但是也答应了与翎国和亲。
此次前来出使的仍是翎国的宣王殿下,使臣队伍浩浩荡荡进城那天,郁山公主终于下定决心逃婚。虽然她没有再那么执着于徐秀,但要让她远嫁他乡,却还有些难以接受。
祁帝了解自己皇妹的脾气,早就派了重兵看守,和她在殿内聊了一个下午,也不知说了什么,竟成功令她打消了拒婚的念头。
萧鸿猜到殷墨会随使团前来,迎接时不忘在人群中搜寻他的身影,他扫眼望着大队人马,最终只在角落里发现了他。
殷墨虽穿着朴素的玄衣,一身清冷出尘的气质却很难掩盖,冷眸峰鼻,面如冠玉,气度雍容闲雅,步态端直从容。
“你为何如此打扮,想做什么?”萧鸿道。
“为何如此打扮?还不是怕你们陛下见了我生气。至于我要做什么,将军想必已经知道,又何需再问,你若是争气,我也不用来这一趟。”殷墨平静地说着,同时也在打量着面前的年轻将军。
乍看之下并无十分惊艳之处,但仔细看去,五官分明轮廓刚毅,双眸漆黑如墨,麦色面皮上挺俏的鼻梁高高峙立,嘴唇薄厚均匀弧线优美,确实是不错的相貌,而且臂膀也比他健硕多了,看来平日没少练武。
“你有办法?要我做什么?”萧鸿面色惭愧羞赧,但为了救人也顾不得脸面了。
他在太后和陛下面前周旋几天无果,已经想要采取极端的办法了,但没想到他在这时候来了。若是他能有更好的办法,他也愿意配合。
“你……”殷墨拍了拍他的胳膊道,“你什么都别做就好。哦,还有那个韩光也一样。”
萧鸿一向自信,此刻在他面前却也难免自惭形秽,谁让自己智不如人。
若你能救出她……
——
翌日晌午,宣王在与祁帝元焕的商谈中,又重新提起边镇互换一事,元焕始终坚持采纳彭渊的建议,拒绝了这项提议,但却答应从此以后开通浠江往来航运贸易,为双方百姓谋福。
为庆祝和谈顺利,太后也一起参加了当日的宴会,整个宴席上除了仍心有不甘的皇帝以外,大家都为战后的安宁感到喜悦,觥筹交错,歌舞升平。
“我陛下久闻郁山公主美貌,甚为仰慕,此番能结此姻亲,实乃翎国之幸,还要再次感谢太后及陛下割爱!”翎国宣王举起酒杯,笑得一脸和气。
太后虽舍不得这公主,但身为一国之太后,也无力因为自己的私心说出什么扫兴的话。所幸公主如今是待嫁之身,不便出现在宴会上,她尚可佯装欢笑,维持表面的风度。
“哦对了,陛下,我翎国两三个月前派来的和谈特使据说被陛下关了起来,莫非是其言辞无礼得罪了陛下,还是说未能助您解了疑难?”宣王趁着歌舞暂歇之际问道。
在座的朝臣听他这么说都安静了下来,据他们所知,近半年也未曾见翎国有派什么人来。
元焕困惑道:“什么特使?”
“她叫周凌,我听说陛下将她关在了贵国廷尉府的大牢里?”
“什么?你说她……”元焕轻抿双唇,似乎明白了他的用意,却不理解他为什么要帮桓清,毕竟上次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
宣王像是怕他听不清楚,从座位上起身上前走了两步,来到阶前:“正是,周凌与陛下身边先前的那位女官长得很是相似,陛下不会不记得了吧,她是奉我之命前来讲和的。而且我在翎国还发现了贵国旧昌西贼子的余孽陆无恤,并查出他欲伪造血书嫁祸陛下您残害手足之阴谋,于是便派她前来揭穿陆无恤意图挑拨的罪行,怎么陛下反将她关了起来?”
信王因与皇帝之间的嫌隙,已经很少上朝,今日也并未出现在大殿上,若他在,听了这番话不知会作何感想。
元焕沉默片刻,彭渊适时站了出来:“陛下,看来日月同辉一事果然是个阴谋,还好有翎国使者作证,否则岂不要让陛下承担这被构陷的污名?”
“安平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