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外的主道铺了平整的石板,并不颠簸,但殷墨嫌在马车里闷得慌便下车走了一会儿,后来赶上的□□也跟着下了马车。
天气渐渐有些炎热,刘朝远咳嗽了一阵,却又打起了羽扇。
“老夫听说,昨日被你派去抓人的是祁国太后的侄子武安将军萧鸿,不知可有此事?殷都尹真是能干,竟能让他国将军供你驱使。”刘朝远抓着胡须,意味深长地笑道。
殷墨面无异色,平静道:“司徒误会了,全因他夫人是我们翎国人,与我有点交情,容他们暂住罢了。昨日是他为替自己夫人报仇偷了我的手令,那些人也不是我府上的,令公子昨日不是在的吗,难道看不出他们是否是官府中人?”
“哦?”刘朝远似乎不信。
“司徒大人不必见疑,若我有心与二位为难,朱五的案子就不会拖那么久了,张肃也不可能轻易在我眼皮子底下动手脚。任家磨着脸面跟我讨人情,总得做做样子不是?”殷墨笑道。
“大家同在朝堂为官,能相安无事最好,此乃社稷之幸。”
刘朝远半信半疑,并没当面撕破脸皮,他是敌是友,且看千迦寺的案子怎么处理才好知道。
殷墨说话故作轻松,回家时却步履沉重,他如今总算知道为什么京官难当了,没有皇帝的信任,还真不如出去做个太守自在。
回了书房,未理会旁人,只单独叫了顾敏谈话。
他知道刘朝远的把柄没那么容易抓到,故而昨日已预先安排顾敏盯着他的行踪,待得知他果然没有去千迦寺时,才确信事情不会那么顺利,也预感此案并不会得到他预想的结果。
“阿敏,张肃还在府里?”他揉着眉心,声音低沉暗哑。
“没,公子不是说要将他押回大牢吗?"
“这种人没必要活着,明白吗?”殷墨冷冷道。
顾敏抬头愣愣道:“明……明白。”
她跟了他这么多年,怎么会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只是没想到他会想要这么做。纵使张肃该死,似乎也不应由他私下解决,他怎么会突然犯这种错?
“进来!”
殷墨突然喊了一声,连顾敏都未察觉门外站了人。
桓清舔了舔唇,尴尬地推门进来,试图解释:“我路过,想问问你们晚上吃啥来着,没想偷听……”
“我没什么胃口,随你喜欢。”殷墨淡淡道。
见她站着不动,始终没有要出去的意思,殷墨嘲讽似的一笑:“怎么,桓大小姐有何指教?”
桓清咬了咬牙,走上前去。有什么不能说的,在陌生人面前尚能放言高论,对着朋友反而畏畏缩缩,像话吗?
“殷墨,也许你是不想得罪刘司徒亦或者是想暂时取得他的信任,但杀人灭口不是什么好手段,将来事发怎么办?你自己心里过意得去吗?千迦寺的案子你又打算怎么审理,也睁只眼闭只眼?这样不好,大不了这官别当了又能怎么样,跟我们一起去西雀山也好!”
殷墨低低笑开,眉心像是舒展了些:“凌儿果然长了些心眼,只可惜我本来也没你想得那么清白。”
“我只是不想你有事,而且你现在身体也不太好……”
他扶额低首,半开玩笑道:“唉,谁让你那夫君没能将人当场捉回来,还让人先一步在陛下跟前作戏去了,否则我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
这事本来就有赌的成分,也不能怪他啊!
这几日,殷墨命人核验了那几具尸体的身份,又问了那两名受害女子,只可惜她们并未见过刘氏|父子,而那几具尸体虽是附近村镇报过失踪的人口,却也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与刘氏|父子有关,余下的要紧事便是审问寺里那些假和尚了。
桓清想帮他分忧便自请去调查段弈,好在萧鸿为践行自己对郡主许下的诺言外出忙事,没法看着她。
不过,她并没有顾敏的手段,也没有什么人脉,无法从别处下手,只好每日悄悄跟着他,但因为有上次的教训也不敢跟太紧。这日晌午,难得见段弈没跟在刘长松身边,而是独自一人出府,预感会有什么料想的事情发生,心也跟着紧张起来。
段弈步子忽快忽慢,但只在大街上穿行,并不停留,约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往偏僻的窄巷走去,桓清没敢跟近,就从隔壁一条并行的巷子飞快穿了过去,想从另一边继续劫上。谁知刚走到一半,二人形势互逆,段弈像是反过来跟踪她的人,竟然出现在她的身后!
桓清大惊,怕又吃了上次的亏,头也不回地往前跑去。
“你不是在找我吗?跑什么?”段弈大叫道。
他抱着短剑怡然自得,等着桓清回头,而她也确实回头了。
“桓姑娘还不明白吗?我们并不是敌人。上次抓你不过是权宜之计,若不是我,你早成了别人嘴里的鲜肉了不是吗?”
桓清呵呵笑了一声,耸了耸肩故作轻松:“好,那我问你,上次千迦寺到底怎么回事?”
他也学着耸了耸肩,说道:“你逃走后我本想着多隐瞒一阵子,尽量不让其他人进那个房间,可没想到还是被管事的陈放发现了,他没少从司徒大人那里捞好处,自然马上就通知了刘家。不过他们并不知道那日逃走的你是什么身份,只烧毁了一些来往账目,让人偷偷去寻你,在后山绕了大半天呢!”
“既然有泄露的危险,为什么不直接一把火烧个干净?”
“刘司徒确实是那么打算的,只是他那位公子和陈放舍不得。毕竟从那里逃走的人并不只有你一个,他们也不相信有人敢动那里。”
“我看这中间少不了你的周旋吧……听你的口音不像是桐城的,你到底是什么人,想做什么?”桓清鉴于他言谈之中不符合年纪的成熟睿智,悄悄挪了挪步子。
段弈努了努嘴,才刚像一点年轻人的样子:“桐城乃一国之都,有各种口音都是正常的,不是吗?不过你放心,我本来就没打算瞒你,我是任六爷派来都城协助任陌任大人做事的。”
桓清吃惊地半张着口,一时难以消化,更没想到他就这么告诉了她。
“所以,当日刘长松身边那个女子是你们雇来的?”
段弈摇头笑了笑:“赵雨和你一样是实实在在的受害人,只是被刘公子一番花言巧语和许诺的好处所骗,临阵倒戈罢了,殷大人若有本事倒是可以叫她作证,只不过这种人的证词不知道可不可信呢。”
她点了点头,心中有了些安慰,今天能套出这些话也算有些用处。不对,这也不是她套的,而是他自愿告诉她的。
“你们任尚书莫非是想扳倒刘司徒,做参知政事?”
“不论是什么,你我总不是敌人,桓姑娘不必疑心。”
桓清叹了口气,愈发自愧不如,她抱了抱拳:“虽然我无意参与这些斗争,但想必刘司徒那种人下野对翎国不是坏事,不过段兄弟要小心些,别最后受了连累难以抽身。”
“抽身?没指望。”
他面无表情说完,突然眉眼一挑,指着巷子口叫道:“哎?那不是你家那位好夫君吗?”
桓清回头时并未看见他的身影,只有几个家仆打扮的人匆匆而过。
她回身望着他,有些疑惑,怎么你好像对我们的事很了解似的?
“还不快追!我看他身边还有位漂亮姑娘,莫不是背着你偷腥?”段弈看好戏似的,满目兴奋。
桓清瞪了他一眼,追出巷子,段弈也提步跟了上去。
她没有阻拦他,毕竟多个人也好帮她捉奸……呸呸呸,不对,伯雁才不会那么做,那位想必是他说的宣王府郡主明思瑗。
跟得越久她越发心虚起来,这样做不就代表怀疑他了吗?
“这萧将军倒是口味特别,放着祁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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