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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如此鸟人

小说:

鸾台引鹤

作者:

风雷起

分类:

穿越架空

三日后,萧鸿派人送来书信,信里说他的弟弟萧雁约她在城南树林见面。萧鸿的字迹既草又丑,她看了半天才认出来写的是什么,也不知他这太学是怎么读的。也幸好他是有头有脸的太学生,她相信他这弟弟不敢乱来,于是只身大胆进了林子。

为防万一,还揣了把匕首在身上。

树林枝丫横错,重重交叠,似看不到尽头般绵延无绝,脚下的落叶铺了厚厚一层,秋风一起又有新的叶子蹁跹坠地。呼吸间,清冽风中夹杂的草木清香自口鼻而入肺腑,令人神清气爽。如此秋景比夏日的绿林更惹人喜爱,然美则美矣,看着却有些眼花缭乱。

那萧公子正倚着一棵树静静地站着,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一瞬不瞬地望着她走来,神色慵懒闲适,风姿俊逸潇洒,夔纹织金白衣在林中十分显眼,远远看去就像只优雅高贵的绶带鸟。

没错,果真是人如其名,鸟人不就喜欢林中藏嘛!

桓清正盯着他偷笑,忽觉脚下不稳,惊惶间身子已骤然腾空,整个人被落叶掩盖的麻布袋紧紧收纳其中,像个被蜘蛛网包裹的小虫子一般,丝毫来不及反抗便被吊到了半空。

她恼恨得直想锤头,早知道这混小子不是什么善茬,真是大意了!

但此时还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在麻袋里并不敢轻易使用匕首,怕划开麻袋直接摔下去,更怕下面还有陷阱在等着她。

萧雁见她上当,在底下狂笑不止,还得意地用棍子敲敲打打,笑眼眯成了一条弯缝:“你还真是蠢得过分啊!”

“我只是给你大哥面子,你不要太嚣张!”桓清闷闷的声音传出。

谁会想到他这么无聊?

“我大哥?好,我也给我大哥点面子,只要你以后老实些,别再想着要回那把刀,本公子就放了你,还给你百两金子,如何?”

“全部身家给我都不卖!我来之前已经跟府上的人交待了,我有什么闪失,你也别想好过。”

没想到她丝毫不怕,声音还如此冷静,如此怎能尽兴?萧雁嘴角勾起,朝手下暗卫萧乙使了个眼色。

不怕,好啊,看你待会儿叫不叫!

悬吊的绳索忽然一松,她心头一紧,牢牢握住匕首。麻袋离地不算太高,但这么摔下去也绝不好受,可惜她并不是喜欢吱哇乱叫的人,没能如他所愿。突然,她感觉下落的趋势在半道被截了下来,那股撑托起她的力道柔韧而稳固。

桓清惊诧张口,她似乎并没有摔在地上,而是……底下的人接住了她?

可惜这时她已经一刀划开了麻袋,还未等她挣脱出来,就又被丢在了地上。等她起身时才发现自己那一刀划伤了他的胳膊,而周围除他之外还站着几个人。

原来是他们在搞鬼,怪只怪她方才光顾着看姓萧的了,根本没留意身边的埋伏。这个弟弟跟他哥还真不是一道人,对付她一个手下败将还要带着小弟,果然是不务正业的混子,所幸人虽顽劣却还知道分寸。

萧雁眼神发狠地瞪着那把匕首,难得发一次善心却是这个结果,他就不该接她!

“对不起,我只是想划开麻袋,误伤,误伤!”桓清道着歉,又觉得自己也挺憋屈的。本来是理直气壮的,现在气势上又落了下风。

萧雁忍着怒气,沉声道:“还不走?真想摔一次?”

那道口子不浅,他只手捂着,还是有不少血从指缝中溜出,浸在白衣上异常显眼。

她有些惭愧,在自己衣服上割了一截长布条替他简单包扎了一下,见他怒气消散了些,又壮起胆子开口。

“那个,我的赤羽刀能不能还给我,这东西对公子而言也就是个新鲜,却是我的全部家当了……要不这样,等我哪天缺钱用想卖了它,第一个找你好不好?”虽然,似乎提刀的时辰不对,但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逮到他,要不是如今流落异乡不便暴露身份,她才不会这么好声好气。

萧雁眉头动了动,怪声道:“又不是你受伤,哭什么?”

嗯?谁哭了?

桓清挤了挤眼,想起昨夜确实因为做噩梦没睡好,眼睛又红又肿的,于是将计就计诉起苦来:“我父母早亡,从小孤苦无依的,如今只能寄居在别人家里,除了这赤羽刀什么倚靠都没有了,你既然那么多金子去哪不能买到更好的,为什么要跟我过不去啊……”

见他一直不答话,一咬牙接着道:“其实,这是我娘临终前留给我的嫁妆,我答应过她除非有人八抬大轿娶我做正室夫人,否则死也不能给人,哦对了还不能纳妾!我猜你也不愿意,那你不愿意我就去全城散布,还要告诉你爹娘,告诉彭将军,再告到官府,说你抢人嫁妆还不负……”

他甩了甩手上的血,呵呵一笑:“愿意啊,娶了你再休了不就好了!”

……

看来,这种鬼话对他这样的败类果然没什么用,桓清尴尬地笑了笑:“我说笑的,没这回事。但前面说的是真的,确实是宝贝它,之前差点饿死都没忍心卖!”

萧雁没再说什么,朝萧乙点了点头,那人将刀一丢,赤羽刀便径直落入桓清怀中。

这次竟然这么好说话,自己受了伤还愿意还给她?真是匪夷所思。不对,本来就是他有错在先,要不是他抢了刀,还搞这一出,也不会受伤,她愧疚个什么!

桓清抱着刀嘿嘿笑了笑以示感激,然后头也不回地赶回了将军府。急走了小半时辰,刀身都被她焐热了,也不敢停下脚步,万一他反悔了,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萧鸿曾说他们不是恒城本地人,自己也只是个命苦的太学生,但是他这弟弟居然能带这么多手下在恒城瞎晃悠,开口又动不动就说什么金子,怎么可能是寻常人家,只希望以后再无瓜葛。

——

昨日树林一别,桓清以为她终于可以解脱,再也不用跟这两兄弟打交道了,万没想到这份纠缠才刚刚开始。

只怪她当时为怕他反悔走得太急,没有仔细验刀,否则如何能被他这把假刀糊弄过去!虽然两把刀的外形已经做得极为相似了,但细看还是能看出差别和新旧的,尤其是刀刃,更是差远了。

再次回到太学,桓清表现得愈加恼恨,找不到萧雁更令她抓狂,因而见到萧鸿时将怒气全撒在了他的身上。

面前之人战战兢兢的,那眼神似乎比她还要委屈,但她没有再心软,今天若不将脾气发出来,她会憋死。她朝桌上狠狠拍了一掌,响声震天,可惜还没威吓住对方,自己倒先叫了起来……

红漆桌上放着几颗红豆,全被她按在手心里了!

她看着手心被压迫出的几点白印子,欲哭无泪。一定是故意的,这两兄弟真是一个娘生的,简直想活活气死她!

“哦对了桓姑娘,刚刚煮好的红豆汤要尝一下吗?”黑亮的双眼是如此无辜,关切中却总让她觉得有一丝戏谑。

鬼才要尝!那眼神一定不是错觉,他多半在汤里下了毒!桓清将汤碗推开只顾瞪着他,眼眶微微发红。

“生气了?姑娘不是喜欢生气吗,如今怎么又不喜欢了?”萧鸿还在刺激她,自己却一脸平静。

“我一忍再忍,可你弟弟实在欺人太甚,我这就去官府报案,我要让这恒城所有人都知道你这好弟弟!”说归说,她其实也不太敢报案,但吓还是要吓唬一下的。

“不要啊,桓大小姐,学生好不容易得以在此求学,您这么做是逼我离开吗?”萧鸿耷拉着双眉,那表情比小姑娘还要楚楚可怜。

萧鸿的皮肤不算白,属于她喜欢的那种健康自然的小麦肤色,轮廓线条绝佳,五官也称得上俊俏,只是为什么看着这么欠揍?样貌与萧雁明明是一样的,怎么脾性就差了这么多?她没见过双生子,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长得这般相像的人,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该不会根本就没有什么弟弟吧?

她松开衣襟,捉住了他的手臂,握的位置正是昨日萧雁受伤的地方,但那手臂并没有如她预想的渗血,萧鸿也更没有叫疼。

难道真的不是同一个人?

桓清懈气地白了他一眼,将藏在外衫里的假赤羽刀掏了出来,顺便带出一本字帖,一起丢在了桌上:“算了,我也累了,既然他那么想要,就有劳萧兄替我转告他好好爱护。还有你,你的字着实配不上你太学生的身份,你还是好好练练吧!”

这字帖原本是从徐秀那里厚着脸皮要来的,就当是赔罪吧,毕竟这些天总是欺负他威吓他。

萧鸿歪着头望向她的侧脸,抿了抿唇。女人就是爱哭,不过要她一把刀而已,竟也能急哭了。

“这刀虽是仿制的,却未必比你那把差,你……”他轻声道。

桓清虽伤心,并未失去判断,狐疑地望着他:“我可没说这是仿制的,你是怎么知道的?再说,你是何时见过真刀?如何看得出来差与不差?”

面对一连串的追问,萧鸿紧张地咽了下口水:“他来过一次,我看到的。看你这么伤心真刀肯定还在他手上,那这把不就是假的吗?”

说得很合理,但是表现太奇怪了。桓清没再问他,重新拾起刀,飞快地转身,将刀架在了一旁看戏的同侪的脖子上。

“你说!这个姓萧的到底有没有孪生弟弟?”

那人惊得嘴都合不上,吞吞吐吐“我”个不停,一边又不住地看向萧鸿。桓清快步回身,横刀一挑,“刺啦”一声划破了他的衣袖。

不用他再回答,桓清已经明白,这些日子竟一直被他耍得团团转!怪不得刚抢了她的刀就敢大摇大摆出现,敢情是早就想好要编一个孪生兄弟来耍她……

这萧鸿不仅忍耐力好,还知道在伤口外裹一层薄薄的油纸,难怪方才抓他时没有渗血。

床头的桌上还留有上次的发带,倒省得她去找绳子。桓清挥刀扣着他的脖颈,让门外看戏的过来替她将人绑起来,打算带他去博士祭酒处评理,门口的人挤着不动,人群后却有一太学生颇为积极,自告奋勇举手上前,正是先前路上眼神不善地盯着萧鸿看了许久的那个。

“冯威呀冯威,终于轮到你看我笑话了是吗?”萧鸿嘲讽一笑。

那个叫冯威的也不看他,狗腿似的跑到桓清跟前:“姑娘,正好今日太常大人在,何不直接送他去那里!”

桓清驱散了众人,只让冯威带路,倒不是为了他的面子,而是不想事情闹得满城风雨,虽然已经惹了不少人看笑话了。

萧鸿笑得豪放不羁,一路上全然不反抗,一副认命却又无所谓的态度。

在冯威的引见下,桓清如愿见到了赵太常,并当着祭酒和几位博士的面陈述了他的罪责。祭酒教萧鸿即刻将刀归还物主,又当面敷衍地教训了几句。

是的,很是敷衍的教训,难怪萧鸿会那么嚣张。

桓清有些不满,先前几个守卫的言行已经让她长了见识,今日这些师者的态度更令她忧愤不服,一时气急没忍住,便当着众人的面为祁太学的教学事业慷慨陈词,俨然深怀忧国忧民之心。

说什么求学先立德,太学是培养朝廷精英的地方,怎么能只教国策诗书不教授做人呢!又说什么这样的人不好好规劝,将来为祸天下,少不了你们这些为人师表的责任……

她在上面义正辞严,底下站着的萧鸿却有些忍耐不住了,既要装出一副诚恳认错的样子又得强忍着笑意,实在憋得难受。他是第一次在这些博士教授脸上看到如此又红又青的丰富色彩。

但赵太常就没那么乐观了,他没想到原本只是太学生任性胡闹的个人行为,一个小姑娘竟还顺带给他们这些老家伙上了一课,虽然当时屋子里只有几个下属没放学生进来,但还是令他面上有些难堪,为了自己大度宽仁的名声,他不得不又亲自道一次歉。

“我正是顾念太学的声誉才未将此事闹到官府,也无意毁他前程,此事就此作罢吧。”她已经精疲力竭,再不想见到这姓萧的。只要能拿回刀,他们怎么处置都无所谓。

当然,这赵太常也有言在先,此事过后,桓清不得再进太学一步。

事后,她常常拍额懊悔,一时冲动险些忘了自己是逃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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