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你?”
萨伊居高临下地转过头,看着抖如筛糠的祁岩。
“是真是假,一看便知,不是吗?”
蜡烛烧到末端,倏然灭了,细细一缕青烟顺着不知名的轨迹升空、四散,混入昏暗无边的长夜。
“取水镜来。”
阮衔月心下骇然。
水镜?
那不是魔族秘宝来着?
现在只是为了验证一句话的真假,就要动用这种层级的宝贝,未免太过奢侈。
她漫不经心地翻了翻瓜条。
上一次水镜的使用,还是为了追杀一个逃到北域的贼子。
世风日下啊。
水镜不辱其名,的确是薄如蝉翼的一面圆镜,只是两端可以翻转置换。
在这一翻一转之间,镜中所映之人便能日行千里,悄无声息地到达另一片土地上。
早已有心思活络之人将祁岩捆起。
姿势瞧起来还颇有落井下石的意味,全然不顾他外翻的鞭伤,生生把那肥硕的体格勒成只酱肘子。
此刻水镜高架,萨伊便用长鞭一端顶着他的后腰,逼着人向前迈了几步,落入水镜映照的范围内。
祁岩内心的恐惧无以复加。
他明明……明明做得那么完美,所有知情属下都被尽数灭口,账上银两的来源也做得本分合规。
为什么会落到如今的局面。
一滴汗水顺着眼皮融进眼中,苦涩刺痛。
他眯起眼睛,视线在众人间游离,最终定格在阮衔月身上。
这个坏他好事的贱人。
阮衔月似有所感地回过头,冷不丁撞上那双怨毒的视线,很是莫名其妙。
“系统,原主还和魔族的人有过节?”
“并没有哦。”
她挠挠头,“那真是奇了怪了,祁岩瞪我干什么。”
“又不是原主把刀架他脖子上,逼着他去杀人的。”
恰此时,水镜转动起来,一圈圈蓝色的光晕仿佛水波涟漪。
下一刻,场景易换。
尘土漫天,朔风刺骨,入目皆是残败荒凉之景。
空气中,曾经的腐烂血腥已经尽数散去,地上铺满松散凌乱的黄沙,偶尔嵌着几块形状残缺的砖瓦,压着土黄色的碎布,仿佛才有当年的记忆。
阮衔月眯起眼睛,用手背挡住纷飞的黄沙。
荠城的夜很冷,几乎能哈出白气,相较之下就连魔界也温暖不少。
只是残破城门的正南方,隐约晃动金红的灯点,莫名增添了几分鬼气。
阮衔月远远瞧着,只觉得不寒而栗。
竹竿沉默地走在最前。
除了他和阮衔月,几乎人均一只灯笼。
阮衔月只能跌跌撞撞地跟着手下们,算得上步履维艰。
但在黑暗中,竹竿的每一步都走得异常坚定,仿佛已经走了千万回。
在黑暗中,就连时间都失去了计算标准。
宛若钢针的寒风迎面袭来,卷着冰碴和沙砾,所有人都只能捂住下半张脸,才能艰难迎上。
“尊主,到了。”
竹竿从怀中掏出一只火折子,就近捡了根干燥的树枝点燃。
火光照亮了有限的空间。
阮衔月眯着眼睛探出头,眼皮却跳得厉害。
这里比起乱葬岗,似乎更加混乱。
横七竖八的白骨斜插在土里,浅浅的黄沙总是盖不住浓郁的血腥;即使多年过去,狂风也依然没能洗清痕迹。
竹竿举着火把摸索一阵,从土里刨出一件血衣。
萨伊眼神示意手下接过。
手下哪见过这阵仗,当即吓得头皮发麻,不情不愿却不得不接过,两手捏着边角迎风抖开。
另一人明显年龄稍长,屏息上前两步,借着火光向萨伊点头。
“尊主,可以确认。”
萨伊颔首,又慢慢转头看向祁岩。
“你认不认得?”
祁岩被压着跪在地上,瑟缩着全身,吞吞吐吐说不出一个字。
他垂头顿了片刻,忽然又看向萨伊,眼中微光,满是哀求。
“尊主,属下欺君罔上是大罪,但属下妻儿对此全然不知,清清白白,还望尊主开恩,留他三人一条性命。”
话毕,他发狠似的连连磕了几个响头,直直扎在浅沙下断折的白骨尖端,顿时头破血流。
就连萨伊都被这副做派镇住,一时沉默在原地。
发丝竹竿从最前端回过头,望向祁岩的眼神复杂,内里的情绪叫人看不懂,有痛恨,有畅快,有同情。
谁知心声偏偏在这时响起。
“清清白白?祁岩这一家,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一家占据魔族千里良田,却从未交过田税,这是祁夫人料理的一手好账;身为一州父母官,却欺男霸女草菅人命,这是大儿子戴的一顶好帽;家有钱财万贯,只知吃喝嫖赌,打骂奴仆,这是小儿子过的一手好日子。”
“啧啧,这要是清清白白,包拯的棺材板都快压不住了。”
阮衔月愤愤不平,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果然,蟑螂在发现一只的时候就已经有一窝了。
萨伊看向他的表情似笑非笑,拽来一个手下,对着远处的竹竿一抬下巴。
“去,把他叫过来。”
竹竿走得格外慢,眼神灰败。
萨伊从手下腰间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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