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衔月恨得牙痒痒,只顾着逃跑,却忘了拿起平雁。
她正兜圈子思索着对策,一只袖箭却擦着她的袖口,钉在墙上。
暗骂一声,她用力一拽,扯下残破的袖子,翻身进里屋抓起平雁。
剑鞘掉在地上,“咣当”一声响。
阮衔月避过迎面落下的棍棒,绕后拉开距离,向着反方向跑去。
械人的行动速度比她想的要快上许多。
正午阳光下,她的汗珠晶莹。
毫无形象地擦去鼻尖上的汗滴,阮衔月只觉得肺部灼痛,双腿无力。
为什么不能飞起来呢。
心下一动,身体却已经发力,脚尖如点水般踩在侧壁上,三两下窜到屋顶。
阮衔月心有余悸,心跳密集如鼓,她后怕地低头看着械人。
械人在她脚底下转了几圈,停在原地不动了。
阮衔月松了口气,连忙跳下来,补了张定身符。
咕噜噜咽下一大杯茶水,阮衔月捏了捏山根。
烦死了,明天还有这么一遭。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将平雁放在枕边。
好在凌宁没有变态到搞偷袭。
日子过得很快,被械人追着跑两天的阮衔月已经成了气候,十五招之内便能制住械人,贴上定身符。
只是华馥的花瓶报废量骤增。
每天阮衔月从北面经过,都能看见坐在门口的华馥满脸幽怨地盯着她。
宗门大比当日,主峰很是吵闹,喧哗声几乎从寅时就开始。
虽然接受了两天的集训,可到了比试的时候,阮衔月还是没由得内心发虚。
练习和考试能一样吗。
更何况,她是个高考一模都紧张到想吐的人。
她罕见地起得很早,愁眉苦脸地站在看台下。
师燕燕接过她手里的平雁剑,面色坚毅,“放心吧师姐,就算我没了也不会让平雁没的。”
阮衔月扯出一个微笑,擦着手里的汗,上台时双腿都在打颤。
“系统,你找到了吗!”
“还没,我再看看。”
系统的回答也很勉强。
有了前几场精彩比试的铺垫,阮衔月此刻可谓万众瞩目。
各色形制的宗门服饰,远远地挤成一团一团,像是彩云,窃窃私语之间,似乎在讨论陆离剑宗某位长老的缺席。
阮衔月却无心顾及。
“师妹,请多指教。”
对手是个比她年长的男子,阮衔月从未见过,但单从周身气场来看,也不容小觑。
阮衔月学着他的样子行礼。
沈钰递给她一把普通弟子剑,又递给她的对手,忽然怔在原地,语气严肃起来。
“阮衔月是金丹,为何要让她与已是元婴的宋白识比试。”
人群里,远远有位长老语气沉重,“宗主,这确实是失误,白识他昨夜才突破金丹期,调换已经来不及了。”
“更何况,”长老意有所指,“阮衔月能在短短十几日内,从一炼器直至金丹,想必实力非凡,定有与白识一决高下的实力。”
宋白识顺坡下驴,故作为难道:“是啊宗主,更何况,这比武台一旦站上,就不可中途换人,这不是宗门百年来的规矩吗?”
沈钰的面色愈发阴沉,却找不到突破口。
的确,若是当着众多外宗道友公然无视规矩,反倒违背了宗门大比的初衷。
“无妨,宗主您先下去吧,弟子会努力的。”
阮衔月声音很小,却很认真。
沈钰眼中的担忧不似作伪:“不必勉强,如若实力悬殊,认输即可。”
阮衔月轻轻点点头。
待到一声令下,沈白识勾起唇角,“师妹,承让了。”
他提起重剑,力如千钧,飞沙走石,厚重的气场压得阮衔月几乎动弹不得。
场下立刻传来惊呼:“这,宋师兄是土灵根,阮衔月是水灵根,师兄的修为还比她高了整整一大阶……”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最后一句,人人心知肚明,却无人敢说出口。
阮衔月抓紧了剑,避无可避。
快逃啊,每个细胞都叫嚣着,她却被钉在原地。
土灵根,又使重剑。
阮衔月凝神,剑气涌动,形如白雾。
她转半身,躲开斜劈的重剑,大脑飞速运转着。
那一招用了宋白识半身气力,似乎没想到阮衔月能避开,他扑了个空,重心不稳,破绽却立即被剑身挡住。
阮衔月眯起眼睛。
她提起剑主动出招,虚探十几式,堪堪平手。
“姑姑,这是什么剑法?”
刚刚惊呼的少女端详一阵,没看出门道,向身边的年长女人好奇请教。
被称为姑姑的女人面色凝重地摇摇头。
“不知,或者说并无章法。”
少女很是惊奇:“没有章法?没有章法还能与师兄打个平手?”
这样的窃窃私语不在少数。
阮衔月无心在意台下反应,嘴唇抿得很紧。
她半俯下身压低重心,努力站稳。
宋白识的长处在于暴力压制,但同样,短处也很明显,他的防御并不全面。
可惜碍于这样的暴力压制,即使看出破绽也并不好攻击。
阮衔月勉强挡下几招,只觉力不从心,手臂也有些发软。
果然,速成班还是不如有基础的啊。
她扶着栏杆,捂住手臂上的伤痕。
鲜红浸透淡紫色的轻薄料子。
见她已是强弩之末,宋白识很有风度地停手:“师妹,现在投降,还不会过度透支。”
“谁告诉你我要投降了。”
阮衔月咬牙。
她拼尽全力,剑气汹涌,发狠刺向面前走近的宋白识。
宋白识没料到这一式,咬牙提剑挡下,却愕然。
那剑光并没有撞上来,而是状似无意地擦身而过,形如鬼魅。
阮衔月指尖擦过剑面的血沫,气流涌动,像是水流。
剑尖倏然凝上霜白,周遭翻滚着层层朦胧,雨后的泥土腥气混杂着水汽,恍惚刺透冬日的第一抹春光。
雾气渐渐挡住阮衔月的身形,也几乎遮住了宋白识的眼。
莫大的不安涌上心头,他只听到一句带着哑意的喟叹。
“我知道了。”
下一刻,宋白识被剑风掀倒在地,猛地咳出一口血气。
“师兄,承让了。”
阮衔月擦掉嘴角的血丝,笑得无害。
眼前场景和前些日的比试融合。
那天的屋檐下,有个俊美如谪仙的男人眼睫清冷,颤动时惊扰着阳光。
他说,这一式,叫踏雪。
这分明是故意给她看的。
满场寂静,落针可闻。
下一刻,掌声和叫好声交缠在一起,震天作响。
有个声音却格外突出,像是忍着愤恨。
“果然就是此人,快将这妖女抓起来!”
几乎是同时,系统的声音响起,隐隐雀跃:“找到了!”
阮衔月心领神会,火气却莫名上涌。
“敢问前辈,弟子有何罪。”
“这招式,应当只有我陆离剑宗内门弟子能使出,你为何能用,还如此得心应手。”
开口之人端的是德高望重做派,字字质问的分明是阮衔月,目光看的却是沈钰。
显然是想把事闹大。
“什么心思,难道还用多说吗!”
沈钰眼神一凛,毫无惧意地对上视线,警告道:“吴长老,说话还是谨慎些为妙,我琢玉宗的弟子,即使有过失,也自是内务。”
吴霰不甘示弱,拍案而起,“原来沈宗主就是这样包庇弟子的?我竟不知,堂堂琢玉宗竟然能容许弟子做出这种丑事。”
“恐怕我宗宗主的伤势,也与这妮子有关吧。”
一语未毕,满座哗然。
一张张震惊的脸,指责和质疑纷至沓来。
站在台上的阮衔月忽然又孑然一身。
伤口未愈。
宋白识虽然口头上谦虚,下手却是实打实的狠。她的伤势并未到惨重的地步,但疼痛也不容忽视,渗出的血珠凝作一团,愈发饱满,摇摇欲坠。
今日来宾不少,大宗门都不好拂了沈钰的面子,小宗门也巴不得能巴结上琢玉宗,自然座无虚席。
倒让蓄谋之人寻到了个好时机。
她阮衔月当真是倒霉,被抓壮丁不说,还成了导火索。
不知何时涌上一群陆离剑宗弟子,将比武台层层围住,却也无人上前。
台下,坐在沈钰身后的凌宁早已瞪圆了眼,“你放……”
“凌宁!”
沈钰喝止她,眼神中蕴含警告之意。
“怎么,沈宗主这是问心有愧?”吴霰面露得意,“实不相瞒,我等今日造访,也正是为了捉拿袭击宗主之人,现下已水落石出,就不多叨扰了。”
“将她带走!”
“慢着。”
凌宁虽仍面有惧色,却还是站起身,一双斩桃剑横在身前,冷言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琢玉宗的内门弟子,何时是你随便便能带走的。”
“凌姑娘此言何意。”
吴霰面色阴沉。
“就是不让你带人走,”师燕燕站起来,指尖点燃一张符,“我师姐她有没有做过你说的那些勾当,你比所有人都清楚。”
见状,吴霰怒极反笑,抽出腰间长剑,“琢玉宗果真是人才济济,英雄出少年。”
机械的摩擦碰撞声格外引人注目,在凌宁惊奇之前,师燕燕抢先打断,摸了摸械人的脖子上的蝴蝶结,“我将械人内控制的灵核取出,放了新的,顺带做了升级。”
她思忖片刻,“虽然是铁身木骨,不敢说有元婴境界,但寻常修士还是能制住几个的。”
对上凌宁惊疑不定的目光,她羞涩一笑:“毕竟是器修,会些旁的也只是顺手。”
吴霰却并不给二人留下时间,冷哼一声,“宗主还需一个交代,将她带走!”
围住阮衔月的弟子们得令,蜂拥而上。
眼见刀剑袭面,阮衔月迅速拨弄灵戒。
临时结界,使用。
一层雾气,仿佛凌宁的结界般,迅速蒸腾而起,将阮衔月围住。
她高喊一声:“等一下!”
乱作一团的台下刹那寂静。
阮衔月喘了口气,道:“有没有可能,我知道你们宗主受伤的缘由呢。”
话毕,她不等吴霰有反应,从灵戒中又掏出一枚晶莹剔透的水晶,猛地砸向地面。
随着水晶破碎,无数光点从地面升起,远近皆是一片灿灿。
醉琊峰,刑戒殿,甚至魔族,陆离剑宗。
无数星光融汇,成了一颗巨大的透明水球,球中光芒涌动,灿若霓虹。
这实在不是什么高明手段,却是阮衔月最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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