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现代言情 > 煤城往事—东北流金岁月 倪红叶

3. 第三章

小说:

煤城往事—东北流金岁月

作者:

倪红叶

分类:

现代言情

宋厚成的父亲叫宋凤桐,于凤珍的父亲叫于淮南,他们是1958年国家第一批招录的矿工。来自安徽省南部一个农村,叫宋庄。

两家几代人土生土长生活在这里,两家住的房子隔着一条道,他们是1938年生人。宋凤桐比于淮南大两个月,宋凤桐的妈妈是于淮南妈妈的表姐,两个孩子在娘肚子里就认识。每天听到两位妈妈在一起说着他们在娘肚子里的把戏。

两个娘先后生下了他们,姐妹儿俩带着他们边做针线边逗着他们说:“小哥俩见面儿了,以后可以一起玩儿啦,”

他们真是按照娘的心思一起玩儿到上小学。又一起初中毕业,形影不离。

这按照现在的说法是,打娘胎里的“发小”要铁一辈子。

1957年,宋凤桐、于淮南初中毕业。回乡务农,这时他们18岁,这是一个怀揣梦想的年龄,他们不安心在农村种地,经常私下商量怎么从农村走出去,寻找与父辈不一样的生活。

庄里人夏天晚上吃饭都要去村里的大槐树下,端着放着几块咸菜的饭碗,手里拿块馍,十几个人凑在一起边吃边聊,这样虽然简单的食物,配上你一言他一语的笑话,才能把这顿饭吃的有滋有味儿,感觉像吃了一顿美味儿大餐一样爽。

今天晚上主讲的是宋凤彤的五舅:“我内弟在邻庄,他半年前去东北一个煤城,今天来信儿了……”

大家都把耳朵竖起来,喝粥的声音没了。

五舅又咳咳嗓子大声说:“信上说东北那个煤城,地下赋存的煤层厚又离地表近,人们随便儿挖菜窖就能挖出煤来。既然挖出煤来,多找些人就挖煤卖煤,那个煤质又好,卖上了好价钱,内弟他们挣到了钱。”

这时人们已经不吃饭了,听着五舅说……几分钟后。人们开始议论,有人说想去东北煤城挖煤。

也有人持怀疑态度,说这能是真的吗?一时间大家不自觉地分组讨论的哇哇的说个不停。宋凤桐把饭碗里的最后一口饭吃掉,凑到于淮南身边儿碰了一下他的腿,两个人心领神会离开了大槐树,来到了他们经常在一起读书学习的于凤桐家的仓房。

仓房里堆放着农具和居家用的东西。有个空间里面儿收拾的很干净,地上放个小方桌儿,还有几个小木凳儿,是平时于凤桐弟弟妹妹写作业的地方。

宋凤桐比于淮南早出生两个月,因此于淮南称宋凤桐为哥哥。宋凤桐虽然比于淮南大两个月,可是自从懂事起,把自己这个哥做的很称职,无论大事小事,只要有宋凤桐这个哥在身边,于淮南立马会目中无人。

两个人进来坐在凳子上,宋凤桐看了看于淮南说,“怎么,你想去吗?”

于淮南郑重的说“想去。”

宋凤桐接着说:“我也想去。”

宋凤桐上下打量着于淮南说:“我这一米八大个子,身体健壮,浑身都是力气,什么重活儿都能干得动。你又矮又瘦,没有力气,怕干不动那么重的活儿?”

于淮南说,我是又矮又瘦,没有你力气大。可是庄里咱们这么大的男孩儿谁有你力气大?我不能跟你比力气,我去东北多吃点儿饭儿,长了力气能干动那个挖煤的活儿。”

宋凤桐听于淮南说的话在理,换了一个话题说:“还不知道俺爹俺娘能不能让我去。”

于淮南说:“俺娘不能让俺去,俺是独生子,爹娘看俺看得紧。”

宋凤桐沉思了一会儿说:“俺是不想象爹娘一样穷的只剩一张嘴了,怎么样都要出去闯一闯,大不了还是穷。如果能挣到钱,俺就是闯对了,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吧?我下决心了,一定要去东北挖煤去。”

于淮南想了想说:“哥,你下决心了,我也下决心了,我俩一定去东北挖煤。”宋凤桐说,没有路费怎么办?

于淮南说,咱们想想向谁借路费?

两个人把身边的人数了一遍,他们又反复筛选身边的亲属、朋友、同学,先不考虑能不能借,只是没有一个有钱的人。

宋凤桐急得头上冒了汗,脸也涨红起来。

于淮南站起来,急得在小仓库里走来走去。

小仓库离猪圈很近,这时,宋凤桐的娘拿来野菜扔到猪圈里,小猪羔儿高兴的哼哼直叫。

小猪的叫声提醒了宋凤桐,他高兴的拍了一下桌子说:“有了,我明天去县城找俺舅借路费。”

于淮南停下了脚步说:“你等我一会。”说着急忙回家了。

于淮南回来时,拿着一个纸盒,把里面的钱倒在桌子上说:“这是我全部的家当,数一数够不够买车票。”

钱有壹分、贰分、伍分的。看着不少,他们数完了一共是三元五角七分。去县城的车票是五元,还不够一张车票钱。

宋凤桐说:“我也有硬币,够买一张车票了。我明天坐早班儿车去县城,你等我的好消息吧!

于淮南说:“好!”一溜烟儿的跑回家去。

宋凤桐悄悄回到了自己睡觉那小床躺下,两眼望着天棚睡不着,他在幻想着未来。不知多久,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梦。说自己和于淮南到了东北,找到了煤城,他俩和不认识的人一起挖煤。他还在狗窝旁挖出了煤。他和于淮南挖了一大堆煤,卖给了一个买煤的装满了牛车,给了他一把十元钱的纸币,他俩买了一筐馒头,还买了一大块儿烀熟的猪头肉。正在大吃大爵,听到娘的敲门声,:“起来吃饭,下地干活儿去。”宋凤桐有点儿怪,娘早不叫晚不叫吃得正香,偏偏叫。宋凤桐叭哒叭哒嘴似乎在回味梦中的美食。“娘,你们先去地里吧,我一会去地里。”

宋凤桐听到了爹娘出门儿的声音,下地看了闹表,已经五点多了。去县城的班车每天六点从庄上路过。宋凤桐洗漱后,换上了干净的衣裤,穿上一双干净的鞋,把零钱装在一只袜子里。拎着去了庄口。一会儿功夫,那辆过路去县城的汽车到了,只有他一个人上车,车上乘客很少,他找到了座位,车开走了。

卖票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宋凤桐递给装钱的袜子袋,卖票男子惊愣地:“这是什么?”

宋凤桐陪着笑脸说:“这是车票钱,正好五元,都是零钱。”他脸上露出了歉意。

卖票男子用手掂量掂量袜子袋儿说:“还挺沉的,在车上没法点钱。”“又问,你是宋庄的?”

宋凤桐回答说:“俺是宋庄的叫宋凤桐,你方便时点一点,如果不够,你来庄上找我。”卖票男子上下打量宋凤桐一会儿笑着说:“都是乡里乡亲,我信过你。”

车来到了县城。

时值盛夏,太阳高高的挂在天上,热气扑向了宋凤桐,为了快点见到大舅,他几乎小跑来到了大舅卖肉的农贸市场。市场还没有开业,商贩们正在往床上摆放着货物。宋凤桐看着大舅正扛着一扇猪肉,手里提着一个桶朝床子走,他跑了几步追上了大舅:轻声喊“大舅。”

“你小子怎么这么早来了?”大舅惊讶地问。

凤桐接过大舅手里的桶,几步到了卖肉的床子,宋凤桐帮助大舅把猪肉放到床子上,又帮大舅把卖肉的家什摆放好。

大舅坐在木凳上喘着粗气看着宋凤桐。宋凤桐从水壶里给大舅倒了一缸水,递给大舅,看着大舅喝了一口水,喘气平稳了。宋凤桐摸了几下头,说出了想去东北挖煤,向大舅借路费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大舅听后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慢慢地吐出。烟已经剩下小半截对宋凤桐说,:“去东北闯生活是个好事儿,可你刚毕业。没有社会经验,社会上的事儿和人都复杂,你怎么应对了得了?”“还有,你是长得,人高马大,可是力气大没有长成,挖煤的活儿很重,会伤了你的身子骨。”“你爹娘放心不下,不能让你去。”

宋凤桐等大舅说完话解释说:“大舅,我已经十八岁成人了,你和我爹十五岁开始挣钱养家了。不用担心我,不管到哪里总是好人多,不好的人我离远一点,干不动的活儿我不全干。我的力气不用担心,无论是同学还是庄里的小伙子,没有比我力气大的,他们都叫我”牤牛”。

大舅听着哈哈大笑,宋凤桐也跟着笑了起来,哈哈!

宋凤桐说:“大舅,我来你这,我爹娘不知道。我没敢和他们说。”

大舅把烟掐灭,扔在地上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支持你去东北,最好有个伴儿一起去。”

宋凤桐说:“于淮南和我一起去东北,只是于淮南也没有路费,大舅能不能借给我们两个人的路费?”宋凤桐眼巴巴的看着大舅。

大舅自言自语地算了两个人路费最少也要500元,然后,他从工具箱的一个小盒子里拿出存款折,看了看有300多元。他沉思片刻,向挨着临床的卖猪肉的同行走去,只见大舅和那人说了一会儿话,大舅接了那个卖肉的同行拿出的200元钱钞票。

大舅回到床子对宋凤桐说:“现在银行开业,咱俩去银行取钱。”

大舅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换上了一双干净的鞋,告诉临床卖肉的人,让他帮助照看床子,带着宋凤桐快步去了银行。

取完钱在回来的路上,大舅又到市场旁边的小饭馆向老板借了十斤全国粮票,说:“过几天还地方粮票。”

饭店老板仗义地说“那没事儿,咱哥俩儿没啥说,”

大舅拍了老板肩膀,表示了深情厚谊。

回到卖肉的床子,大舅从工具箱里拿出了纸和笔,奋笔疾书。写好后,折叠起来装到信封里。“这是我给你爹娘的写的信,他们看了会同意你去东北。”

大舅的话,宋凤桐百分之百地相信,因为从他记事起,大舅帮他家事太多了,爹常对娘和他们几个孩子说:“你大舅说的话比喇叭里的天气预报还准。是咱们家的恩人,孩子长大后有能力,一定要报答大舅的恩情。”

大舅找了一个小提兜,把500元钱、全国粮票和那封信装在里面,把小兜交给宋凤桐说:“就帮了你这些钱,到东北挣到钱后马上给我寄回来,这是我买活猪的本钱,另外床子的钱也是做生意的本钱。”他给宋凤桐写了通讯地址,并且告诉了市场的公用电话,告诉有急事儿打电话找他。

大舅掏出口袋里的几张零票儿,拿出五元钱说,这是你回家买汽车票的钱,提防着点儿,手里小提包不能松手,握住了。

自己要去东北了,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看见到大舅,眼泪汩汩的往下落,双膝跪在地上,给大舅磕了三个响头。大舅也流出了眼泪,扶起宋凤桐连声说,快起来,快起来!

宋凤桐起身紧紧抱住大舅……

大舅说:“已经九点多了,十点有一班路过宋庄的客车,你现在去客车站等车,我不去送你了。”

宋凤桐看到市场已经上顾客了,大舅要卖肉了。“大舅,你放心吧,我到东北给你写信。”边说边往外走。

大舅向他挥挥手说:“常来信儿报平安!”

宋凤桐借来了路费,大舅的鼎力相助。给了他巨大的精神和物质支持。他的身体里升腾出一股进取的力量。

班车来了,宋凤桐上车一直握着小拎包,坐在靠窗户的位置,眼睛看到车窗外的景物快速的向后移,路边的野花,红色的,黄色的。紫色的、粉色的、白色的在争奇斗艳,此时看着他们格外的亲切喜欢。

宋凤桐到家里已经是中午了。他把拎包儿放在自己屋子里的木箱里锁好。闻到锅里的饭菜香味儿,想起自己一上午没吃饭,这时腿也发软,头上冒了虚汗。他掀起锅盖,娘给留下的混合面饼子,还蒸了一碗咸菜,锅里锅底还有一碗玉米面的糊涂粥,宋凤桐大口地把娘留下的饭菜一扫而光。洗了碗筷,回到自己的小屋里躺下,他想休息一会儿,迷糊糊的睡着了。

睡醒后觉得体力恢复了,他去找于淮南,走到房门口儿,于淮南扛着锄头到了家门口。

于淮南惊诧地问:“哥,这么快回来了?”

他俩进了里屋,坐在吃饭的地桌旁,宋凤桐向于淮南讲述了向大舅借钱的详细经过。

于淮南听呆了,因为这是他没有想到的顺利。

宋凤桐拿来了小提包取出大舅借给的钱和全国粮票,还有大舅写给爹娘的信。宋凤桐说:“晚上去小卖部,买瓶老白干酒,买点儿猪头肉,咱俩去五舅家,他收工回到家,他有酒有肉。他就不会去老槐树下吃饭了。让他告诉我们他内弟在东北煤城的地址,最好能写封信我们带上。”

宋凤桐说:“你爹娘一定是不能让你去东北,也就不让他们知道了。你爹娘他们下地不在家,你现在回家,你把要带的衣物收拾好,放到仓库里。我俩上五舅那里拿到地址,我爹和娘回来看到大舅的信,会同意我们去东北,我们随时走,你说怎么样,于怀南说:“好,哥听你的,我回去准备。我去小卖部那里等你!”

宋凤桐到小卖部,于淮南已经到了。宋凤桐问小卖部婶子说:“哪种酒村里人爱喝?”

婶子惊诧地问:“你爹不喝酒,你买酒干什么?”

宋凤桐回答说:“家里来客人了。”

婶子拿来一瓶老白干说:“这是60度的好酒,男人愿意喝,说这个酒喝着过瘾。

宋凤桐说:”来一瓶!”。

宋凤桐他们又看了装食品的橱柜,新烀的猪头肉油光闪闪,鲜亮鲜亮的。婶子也跟了过来说,“还要买猪头肉吗?这是家来了贵客了。”

宋凤桐指一下带拱嘴的这块儿肉说:“要这块儿啊。”

婶子夹了这块儿肉,放到称上称好,用纸包上说:“一共11元。”

宋凤桐拿了两张十元儿的新票,婶子反复看了几遍,给宋凤桐找了9元的票子。当宋凤桐、于淮南两个人走出小卖部时,婶子自言自语地:“今天是什么日子,还能收到崭新的大票儿?”

他们来到五舅家,五舅下地还没回来,舅妈(妗子)在做晚饭。看到不常来家的宋凤桐和于淮南提着酒,拿着包油乎乎的东西,有些发懵问:“你俩有事吗?”

于淮南说,找五舅有点儿事。”

妗子说:“他快回来了,你们俩进屋等着吧!”

五舅家三个女孩子已经放学,正在写作业,十多岁儿的大女儿让他们坐在凳子上。他们俩看到几个小孩儿写作业,不时的指点指点。半个小时后,五舅扛着锄头回来了,妗子说:“宋凤桐、于淮南两个孩子来了,他们给你买了酒、猪头肉!”

五舅乐了,洗手后进屋。于凤桐、宋淮南连忙站了起来说:“五舅回来了!”

五舅答应道:“啊!”然后说,“咱们去西间屋吧!”

西屋有一张大床,放了一些被褥,是孩子们睡觉的地方。五舅让他俩坐在床边儿,自己拿了个凳子坐下问:“你俩是有什么事来找我?”

于淮南看着宋凤桐说:“五舅,我俩想去东北煤城挖煤,要麻烦你告诉你内弟的地址,再给我们写封信带上,我们投奔他去!”

五舅听明白了。“你们要去煤城挖煤挣钱是好事,只是你俩刚毕业,身子骨还没有长成,挖煤背煤是重活又有危险,你们能干得动吗?”“另外,你们两个的父母。同意你们去吗?他们怎么没来找我?”

停了一会,于淮南表示说:“五舅,我俩都18岁了,也是成人了。我俩都是家里的长子,看到家里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爹娘每天在地里干活,一年下来看不到钱。俺们吃不饱,穿不暖,不出去闯闯,这日子是没法儿改变了。说着的于淮南的眼睛被泪水模糊了。

宋凤桐说:“五舅,你帮帮我俩吧,我爹娘是不会反对!。”他把已经向大舅借来的路费,还有大舅给爹娘写了封信的事,全部详细的说了。

五舅听后沉思了一会说:“这么说,你爹娘不会拦着你去东北了。可于淮南是个独生子,他爹娘不能让他去东北的。”

于淮南解释说:“我和凤桐去东北互相照顾,爹娘还是会放心的。”五舅听淮南说的在理没有说什么。

妗子饭做好了,在西屋放个地桌,把猪头肉切了,又在园子摘了黄瓜,拍了做一碟凉菜。还油炸了一盘儿花生米,炒了一盘鸡蛋。舅妈拿了酒、碗筷子,还拿了三个酒杯进屋说:“你们边吃边说吧。”

五舅手一挥说:“你们还给我带来了酒、猪头肉,咱们一起喝点。”

宋凤桐说:“以后我俩去东北挣到钱,要孝敬你,给你邮寄东北的酒。”

五舅说:“东北的高粱酒70度更烈!”说着倒了三小杯酒,拉着宋凤桐,于淮南坐下。

实在是拗不过五舅,宋凤桐举起酒杯说“五舅,我俩不会喝酒,陪你喝一杯,先敬你!谢谢五舅为我们俩去东北的事操心。”说着举杯。五舅干了一杯,宋凤桐、于淮南,喝了一小口,辣得于淮南直伸脖子,宋凤桐也脸色通红起来。

五舅见了哈哈地笑了起来,“来吃菜!这两个娃真不会喝酒哦!”说着夹猪头肉往宋凤桐、于淮南口碟里放。

宋凤桐又给五舅杯满上了酒,五舅举杯又干了一小杯。两杯烈酒下肚,打开了话匣子,话题当然是去东北煤城挖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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