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端王别院后街,一家门可罗雀的小茶馆。
陈默捏着鼻子,两根手指拈起颜色发暗、边沿还有缺口的粗瓷茶杯,左右四顾,眉头拧成了疙瘩。
这地方又小又破,空气中弥漫着劣质茶叶和陈旧木头混合的怪味。他身上价值不菲的云锦华服与这环境格格不入,活像只走错片场的花孔雀。
“啧,江总挑地方的品味,倒是和你的处境很相配。”陈默撇撇嘴,最终还是没敢喝那杯茶,“被软禁在别院,还能传递消息,江总果然是江总。”
对面,江泓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衫,坐姿却依旧挺拔如松。
他对陈默的嫌弃视若无睹,只冷冷瞥了一眼:“闭嘴,没人当你是哑巴。”
“嘿!你这求人的态度……”陈默刚想炸毛,心口立刻传来一丝熟悉的抽痛警告,他立马怂了,悻悻然压低声音,“……行行行,你是大爷。说吧,约我这‘顶级贵君’出来干嘛?去欣赏你那别致小院的……落魄风情?”
江泓没理会他的阴阳怪气,手指在粗糙的木桌上敲了敲,直奔主题,语气冷静得像在开投资项目分析会:“我缺钱。需要启动资金。”
“哈?”
陈默夸张地掏了掏耳朵,“我没听错吧?端王正君,跟我这个吃软饭的要钱?你们王府已经穷到这份上了?”
“王府不缺钱,但我缺。”江泓面不改色,眼神锐利,“我的份例被克扣,身边可信之人无几。想要破局,必须有钱打点,培养人手。”
陈默乐了,往后一靠,翘起二郎腿:“关我屁事?你落魄,我开心还来不及呢。凭什么给你钱?让你好过了,我这儿,”他指了指心口,“岂不是白疼了?”
“就凭这个。”江泓目光沉静地看向他心口的位置,“你我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若一直被刁难羞辱,心情郁结,难保不会某日‘想不开’,比如去撞个柱子,或者绝食个三五天。不知道尊贵的靖安侯贵君,能不能承受得住相应的……‘共鸣’?”
陈默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二郎腿也放了下来。
他想起宴会上那两次钻心的疼,脸色开始发白。
“你……你威胁我?”
“陈述事实。”
江泓语气平淡无波,“投资我,是目前保障你自身舒适度最高效的方案。否则,我们可以一起烂在这里。”
陈默憋得脸都快紫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要多少?”
“五百两。白银。”
“五百两?!你怎么不去抢!”陈默差点跳起来,“你当侯府的钱是大风刮来的?那是我家妻主辛辛苦苦……好吧,可能就是大风刮来的,但那也是我的软饭本!”
江泓微微挑眉:“靖安侯昨日刚赏了你一套东珠头面,价值不下千两。区区五百两,对你而言,九牛一毛。”
“你连这都知道?!”陈默惊了,这海王被困在别院里,消息还这么灵通?
“基本的信息收集能力。”江泓淡淡道,“给,还是不给?”
陈默咬牙切齿,内心天人交战。
给钱,肉痛;不给,可能心痛(物理意义上的)。
最终,对心绞痛的恐惧战胜了对金钱的不舍。
“……算你狠!”他恶声恶气地从怀里摸索出一张银票,拍在桌子上,“五百两!记你账上!利息按京城钱庄最高算!”
江泓看都没看那银票一眼,只问:“怎么携带?别院耳目繁杂,直接银票不便。”
陈默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冲窗外候着的自家小侍招招手。
一个机灵的小侍立刻捧着个小包裹进来。
“喏,”陈默把包裹推过去,“碎银子和小额银票,好藏好用。少爷我贴心吧?”
江泓打开快速检查了一下,数额无误,包裹利落。
“合作愉快。”他站起身,准备离开。
“愉快个鬼!”陈默嘟囔,“我这软饭吃得真亏,还得自费养个对家!”
江泓走到门口,脚步顿住,半侧过身。午后的阳光勾勒出他清瘦却依旧精致的侧脸,眼神里带着一丝陈默在现代就熟悉的、属于精英人士的算计和锐利。
“对了,”江泓像是忽然想起,“听说靖安侯手下有支商队,近日在收购南边的丝绸?”
陈默警惕地看他:“干嘛?又想打什么主意?”
“给你个建议,让她们立刻出手,至少抛售七成库存。”江泓语气平静,“三日内,南丝绸价格会大跌三成以上。”
陈默一愣,随即嗤笑:“你当你是股神啊?穿个越还能预知未来了?在这破别院里,能知道什么商业行情?”
江泓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嘲讽的弧度:“端王昨日宴后,‘无意中’向侍从感叹,陛下似乎对南边几位进贡使臣过于豪奢的用度略有微词,尤其提及‘一匹千金’的南绸。言者或许无心……”
陈默脸上的讥笑慢慢僵住。
江泓继续道:“但听者……比如主管宫内采买、一直想找机会讨好陛下的刘大人,自然会‘意会’。打压南绸价格,向陛下表忠心,同时自己低价吸纳,一举多得。这种操作,眼熟吗?”
陈默张大了嘴,背后瞬间出了一层细汗。
这信息差玩的……这海王就算落到这地步,对权力运作和人心的把握,还是这么刁钻!
“你……你怎么不早说!”他急了,这能省(赚)多少啊!
江泓理了理那身破旧青衫的衣袖,姿态从容:“现在,我的融资估值,是不是该重新评估一下了,陈贵君?下次见面,希望你能带来更好的‘投资条件’。”
说完,他拿着那包银子,像拿着千万融资的商业计划书一样,从容不迫地消失在茶馆后门狭窄的巷弄里。
留下陈默一个人对着那杯劣质茶水发呆,半天,狠狠捶了一下桌子。
“妈的!这软饭……怎么吃得这么卷啊?!”
茶馆分别后,江泓并没有立刻返回那座令人窒息的别院。
他揣着那包来之不易的“天使投资”,拐进了京城最喧闹的坊市。
他身上的旧青衫完美融入了人流,只有那双过于锐利的眼睛,与周遭带着烟火气的闲适格格不入。此刻的他,不像个落魄正君,倒像个潜入敌后的商业间谍,开始了他对这个时代的“尽职调查”。
药铺前,他听着掌柜抱怨边关不稳,某几味药材来价飞涨;布庄里,他摸着各色布料,状似无意地问及南绸风波后的行情;食肆外,他观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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