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后,庄图南择了一良辰吉日,大摆宴席,往各家王孙公子府内都递了帖,邀同僚密友至府上赴宴。
当晚,殷离盛装装扮,庄图南居主位,殷离与沈冽位次,借口为酒宴,实际上是要端正殷离的名分,他向所有人绍介他的掌上明珠,将这藏匿于府中十来年的珍宝公之于众。
王元清更是提着王弘毅的耳朵来庄府上当着众人之面道歉,小胖子满面通红,磕磕绊绊地同她说是他有错在先,实在对她不住。
她自然是大发慈悲地原谅了。
酒宴正酣,又有小厮通报内侍入府,一黄门入内恭喜道:“官家知晓天师府上设宴,可惜圣体抱恙,不得前来,特赐宫花与贵府千金,天师与贵千金福泽深厚,官家可都挂念着。”
庄图南喜色于面,忙谢恩受了礼,“张常侍辛劳,若不蒙嫌弃,吃寒舍一杯酒。”
他客气着留内侍宴饮,受官家之命,张有才给足了庄图南面子,小坐半晌。
宴席结束,殷离才松下假笑的面皮,原来名媛淑女也不好做,这一夜的虚意应承也尤为累人。
她踏着月,随宝儿缓步走向春醪居,恍然间,几月前,也是这样的月夜,她满身伤痕,与一众酒色上脸的贵人擦身而过。
此时她竟成了宴饮上的一人。
正徐步走着,听见狸奴软软糯糯的喵叫声。
宝儿左瞧右瞧:“咦,小黑儿在这处么?”
殷离循着声音,往灌木丛间探,瞧见果然是府上时常瞧见的狸奴在里头。
只是这小黑儿趴在树丛间,恹恹地不动弹,可叫声是一点未松懈。
宝儿驱赶它:“往日都在郎君院落里头,今儿怎么到这处来了?”
殷离蹲下身子,好奇地伸手逗弄,见这狸奴不怕她,细瞧见它腿上似有点点血迹,“受了伤呢。”殷离大着胆子抱起它,小黑儿温顺得很,由她抱在怀里头。
宝儿摸摸它的脑袋:“受伤了才这样乖,平日只给郎君碰。”
殷离笑笑:“狸奴也会看人低的么。”
带到春醪居,殷离给它细细上了药,应是往西山上去,被小兽咬伤了腿,好在没断骨伤根的,她摸摸它的脑袋:“可不要像你主子一样惹人厌。”
小黑儿蹭蹭她的手,翻滚过来,袒露出肚皮,挺着白白的胸脯子,任人揉捏。
*
沈冽近日往校场去的频繁,一日回来路过澄心湖,见了不远处凉亭内一鹅黄身影,怀里头抱了只狸奴,手持了一根小竹竿,上头挂着片蛱蝶,提点起逗猫儿。
正是初春时节,醉醺醺的绿铺张开来,风捉弄着柳絮,给她的发添上短短的绒毛,小黑儿伸着爪子,好奇地去抓她发上的絮,她抓着猫爪子,哄小孩似的,“你不会捉夜魔子,也不会爬树,整日里不肯走,吃了我许多小鱼干,是谁养的你这样无赖?”
被人意有所指地骂了一通,他面色不动,只脚下步子已停。
难怪近几日没看到这黑猫身影,原来被这厮抓去了。
小黑儿温顺得很,半点没平日里龇牙咧嘴的模样,葡萄大的眼睛滴溜溜瞧着人,她心情大好:“吃了我家的小鱼干,可不准再吃别人家的了。”
为了说服自己不是有意听壁角,他装作赏湖光水色,又多站半晌,背对着自己的身影许是玩够了,抱着猫,往春醪居跑去了。
照常用过晚膳,今日倒是闲暇无事,王二在外头唤小黑儿,不见狸奴身影。
“往日里一唤便来了,今日是怎的了?”
沈冽斜一眼,想起黑猫温顺地蹭她指尖的模样,哼了一声,“吃里扒外的东西。”
王二使出必杀技,从白堕居找出摇铃,叮当响了半晌,便见着黑猫的身影徐徐而来。
王二笑了:“再不来,要以为被旁人偷去了。”
沈冽瞥了眼小黑儿,养肥了不少,腿间还缠着圈细布。
“咦,竟受伤了么?哪个善心肠医治的?”
沈冽继续看书,回来了就好,这儿是家,旁的都是旅舍。
王二很快把这茬略过了,问正事,“郎君这回要去多久?”
岭南建州起了黄巾之乱,自岭南都护及节度使难敌黄巾,败退下阵后,与建州相邻的各知州牒文乞援,今上怒撤节度使之职,授太尉陈留岭南经略使以援建州,又令王元清率兵应援。王元清把这剿匪机会交由沈冽,让他来主掌三千兵马。
往日里都是跟着王元清冲锋陷阵,如今要他作主帅运筹帷幄,倒是头一遭。王元清此举,是有心提拔他。
沈冽的指尖在桌案上轻点:“大抵一月有余,你与我一同去。”
王二头回与他出去办公,有些兴奋:“行,我马上去收拾行囊。”
此时脚边触到一团柔软,狸奴蹭着他的靴子,软绵绵地求他抚摸,他嫌弃:“我是无赖,找那个不耍无赖的去。”
又是几声软软的叫,似是抗议,他教训它:“一只狸奴,不吃两家饭,知道么?”
黑猫抗议更甚,随后大摇大摆地步出白堕居,显然往春醪居去了。
*
却说殷离在府上养伤,倒是听闻了自己的一些传闻。
坊间对于她与王弘毅大打出手一事众说纷纭,有的说将军府家的小霸王终于有人治了,有的则言天师如此敦厚温慈的一个人,怎么会教出这样毫无教养的泼妇来,还有的说那天师之女长的是青面獠牙,疯狗病一发专爱咬人,更有甚者还传出一些这两人的爱恨纠葛来……
殷离听着宝儿如此这般,不禁皱了眉头,这……说她泼妇没教养她也忍了,怎的还有人说她有疯狗病呢?
又养了几天伤,便被庄图南喝即日去上学堂,殷离才泪眼朦胧地告别了她可亲的小床。
近日岭南有异,王元清派遣沈冽出兵岭南平乱,他这一去,可有十天半个月不在府上,殷离乐得一身轻松自在。
这异来的可太好了,最好打得再凶一点,一年三载回不来,整日里乐得清闲自在。
这日从轿上下来,鹤仪远远瞧见殷离,走近来搀了她胳臂,“你今日可是来了,这几日无人作伴,当真是无趣。”
殷离笑着也握住她的手,“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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