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莘睁开眼,迅速把沾满冷汗的手掌收回衣袖。
好险好险,要不是她紧急补上了一个铭文,天石就要看破她的底细了。
“怎么会?识海怎么会突然增加一星?”在场除了纯吃瓜的许子墨,其他人心里都掠过这个疑问。
只有范济把其他人的质疑大喊了出来:“她一定是作弊了!”
一道威压突然直捣范济面门,来自眼神不善的祝雁灵,“还不闭嘴!天石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蒙蔽的吗?别在这里给宗门丢脸了,不用等晚上,你现在就去禁闭室思过!”
孟莘收敛好情绪,从面露不甘的范济身边穿过,径自走到祝雁灵身前,“师姐,识海三星,我可以进沧溟了吗?”
祝雁灵锐利的目光盯准孟莘,“你就是那个自称是梁师叔血脉的梁如安?”
吃瓜的、期待的、鄙夷的、质疑的诸多目光集中在那少女身上,只见她慢慢笑了,云淡风轻回答:“不是啊。”
“你说不是就不是?”外门有弟子抱着胳膊冷笑道:“见过你的人多了去了,这时候不敢认了?”
孟莘摇了摇头,眼神清澈恳切,振振有词,“那是昨日的我,昨日之日不可留,今日之我已非昨日之我。我已经大彻大悟,梁这个姓不好,和我命格犯冲,阻碍了我的修行、限制了我的天赋,所以梁峰清的女儿我不做了,我现在是和梁峰清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孟莘。”
“哈?”外门弟子瞪大了眼睛,“你以为靠歪理邪说就可以蒙混过去?”
孟莘没理他,而是看着祝雁灵,又问:“我可以进沧溟了吗?”
祝雁灵的眉头并未放松下来:“哪两个字?”
孟莘沉默了一下,才谨慎回答:“'我本渔樵孟诸野,一生自是悠悠者'的那个孟,莘莘学子的那个莘。”
祝雁灵垂下了头,半晌未做出回答。
孟莘有点紧张,她解释“孟”字,是为了表明自己只渴望平静生活,解释“莘”字,是表明自己入门后只会认真修行,总之就是一个意思——梁峰清是过去的事了,她现在不想惹事。
祝雁灵沉默过后,终于还是把外门弟子的令牌递给她,“明日辰时,在这里报道。”
孟莘麻溜地把令牌接过来,生怕祝雁灵反悔,“谢谢师姐。”
“你......”祝雁灵犹豫半晌,终于还是开口,“梁师叔为人正派,孤身驻守魔域三十载,宗门内人人感佩,现在他正在渡劫期的关键时刻,闭关不出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如果有人在这种时候诋毁梁师叔的清誉,同门们是不会放着不管的......何况,你和梁师叔真的没有半分相像。”
孟莘眨了下眼睛,“我现在是孟莘,梁峰清与我何干?”
至于梁峰清为人如何,女妖和沧溟派弟子各执一词,孟莘更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会替梁如安亲眼见证的。
“你最好是。”祝雁灵深深地看着她。
“师姐再见。”孟莘把令牌收好,对祝雁灵行了一礼,然后等着看许子墨的测试结果。
许子墨在祝雁灵那登记完毕,随后活动了下手腕,将手按上天石。
几乎是甫一接触,天石就开始震动,动静之大,是今日头一遭,再也没有人顾得上关注孟莘,毕竟花边消息再有趣,也没有以后要朝夕相伴的天才重要。
随着震动平息,天石缓缓浮现出六颗灿烂星辰。
许子墨懒洋洋收回手,状似淡定的表情下,却隐隐含着自矜,显然早就知道这结果。
“六星识海!竟然是六星识海!”
“快禀报师父!咱们一定要抢在其他峰前面收人!”
“今年竟然能收来两个六星识海的人,我们沧溟派难道要复兴了?”
孟莘抱着胳膊看着,原来在这个世界上,六星识海就已经算稀有了吗?
眼见许子墨已被沧溟派弟子围住,今天应该是不会得空,孟莘也就歇了打招呼的心思,朝他挥了挥手,便转身下了山。
*
等孟莘迈着疲惫的步伐走下山时,天色已经同昨日一样,华灯初上。
只是今日耳边却清净许多,与昨日大不相同。
那些嘲笑她的店家、捉弄她的小孩,今日都齐齐噤声,只因她腰间挂着的白玉令牌。
他们把家安在沧溟山下,依靠沧溟派的繁荣为生,是绝不会认错那令牌模样的。
那是沧溟派外门弟子的令牌!
他们惊疑不定地看着孟莘,心中有万般疑惑,可偏偏她再也不是那个孤苦无依的孱弱少女,而是沧溟派上的修士,这个世上修士为尊,他们哪里敢再对孟莘冒昧?
孟莘有意放任这种情绪在沉默中累积,她眼角的余光看到已经有人悄悄去茶馆方向去了。
她嘴角微不可查地一弯,就怕他们不去报信。
孟莘距离茶馆还有百步之远时,李岩已经携张之雁和其他跑堂等在门外了。
张之雁眼里不由自主地噙满了泪珠,感觉自己像做梦一样,如安竟然真的成了沧溟派外门弟子,那她昨晚说的那些,难道......
李岩则浑身僵硬,该死的,这小妮子怎么会真的通过考核了呢?她不是个二星的废物软柿子吗?但哪怕是再不愿,他此时也只能装出一副笑呵呵的模样,毕竟他没胆子得罪修士。
李岩直接三步并作两步迎上来,一副亲热模样,“如安啊,你回来了?我早就跟之雁说过,这孩子根骨不凡,将来一定有大出息,果不其然,这就被沧溟山的仙君看中了!快进来,看看我们今晚为你准备了什么?”
孟莘躲过李岩的手,挽着张之雁的胳膊踏进去,只见里面清了场,店中央最大的圆桌上八珍玉食、炊金馔玉,确实堪称破费,她坦然拉着张之雁坐下,皮笑肉不笑地说:“那就多谢李叔破费了。”
李岩硬挤出笑容,“怎么说也是在我们店里长大的孩子,要去仙门学艺,庆祝庆祝怎么能说是破费呢,小何,把我准备好的东西拿来。”
跑堂哎了一声,麻溜地用紫檀木盘端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上来,李岩笑着把荷包推到孟莘面前,“这是李叔的一点心意,你上山总会用得着。”
孟莘毫不避讳地当场打开,差点没忍住笑了出来,这里面的银钱,堪堪也就够抵梁如安这些年被克扣的工钱而已,李岩此人,当真是吝啬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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