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戏进程顺利,晚上八点准时收工。
书懿应几位群演同学的请求合完照,才抱着暖水袋回到房车上换掉校服。刚准备脱下开衫,余光瞥到沙发床上多了件折叠平整的黑白领冲锋衣校服,胸口印着校徽——云霆高中。
“这个是谁送来的?”
心中已有猜想,但她还是推开房车门,询问一直在这候着的纪佳佳。纪佳佳朝里探头眺一眼,恍悟道:“哦,是我偶像大人的助理送来的。”
还真是。
书懿再度关上车门,三下五除二换好自己今早出工穿的印花毛衣与乳白休闲裤。搁在衣服堆的手机屏幕亮起,微信多了两条未读消息。
严承训:
[知道学校西门吗?]
[穿上校服,我在那等你。]
书懿无奈一笑。
还真cosplay上校园戏码了。
但人家都准备到这份上,她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本来一开始就是她提出领她逛逛校园。
书懿回复一个“好”,转而捞起沙发床上的校服外套,在纪佳佳的遮掩之下,特意避开工作人员,一个人朝较为僻静的西门方向走去。
外套是严承训高中时穿过的,套在书懿身上大了不止一丁半点,衣摆长到大腿,连袖子都得卷两下。静谧昏暗的小路,她踩着微弱笔直的光线往前走,同时专注整理袖口。
突然,一道带着笑腔的声音由远及近,“走路记得看路,同学。”
书懿闻声望去,最靠近校门的那盏路灯下,身形清隽高挑的男人随性插兜靠在那儿,穿着和她一模一样的高中校服。白蒙蒙的光晕宛如天上月,银辉笼在他侧脸,扬起笑的眉目比平日多了点少年时代的恣意不驯。
恍惚一瞬,书懿真有种重返校园的错觉。
在最后一节自习课结束,追求她的男生就特意在这等她一起回家。
她迈开雀跃的脚步走到他面前,微仰起头,“我说怎么一收工就不见你人影,在这等多久了?”
“提前来这看看人多不多。”他抽出一边手握住她,“没有很久。”
西侧校门长时间处在紧闭的状态,再加上周遭环境萧条,平日里很少学生会过来。书懿环视一圈,不解地问:“那我们怎么进去啊?”
严承训拉着她走,“跟我来。”
毕竟是在这读了几年书的学生,他轻车熟路地拐到一棵歪脖子树前,打着手电筒照在红墙上,像找寻什么记号般,最后从墙体抽出来三块砖,形成类似攀岩的落脚点。
书懿惊讶到睁圆双眼,“没看出来啊,你读高中时居然这么不守校规?”
以为是什么乖乖三好学生。
结果不知道翻多少次墙,经验丰富。
严承训笑了笑,拍掉掌心的灰,朝她伸出手,“那同学,愿不愿意不守校规一次?”
月夜下,周遭旷静。
她看他眼眸缀着笑意,耳边是充满蛊惑的话语。
像在邀请她靠近他的学生时代,无论今夜有多荒唐短暂,那也将是独属他们的永恒记忆,填补她人生最重要一阶段的空白。
于是,她也笑了。
伸手搭在他的掌心,说:“反正都算早恋了,也不怕再多这一次。”
十指慢慢变为紧扣。
严承训琢磨起“早恋”二字。
此前于他无比陌生。
可现在,他不介意将今夜构造的美梦当成失而复得的一帧旧忆,插入他实属单调的少年时代,成就完完整整的影像。
他先托着她慢慢攀到墙上,自己紧随其后,动作利索地一跃而下,站在草坪,仰头看她:“你跳下来,我接住你。”
夜风吹乱她发尾,光线昏暗,她其实看不清底下的路,但选择相信他,闭紧眼睛跳了下去。失重般的感觉在心底划过,很快落紧温暖的怀抱。
严承训扶稳她。
看她把他袖子抓得皱巴巴的,温声提醒:“能睁开眼了。”
书懿长松一口气,转身再看一眼高墙,忍不住好奇道:“你以前真的经常翻这个吗?”
“没有。”严承训扣紧她的手,沿地理园的小径一直往前走,“那三个洞是陆商禹和傅羲燃挖的,我顶多——”
他偏头看她,勾起唇:“算知情不报。”
听着他简单的描述,书懿能感觉他之前还挺惬意,“所以,你要带我逛哪儿?”
云霆高中的占地面积不亚于一所高校,要全部逛完几乎是不可能。严承训没有答,只是牵着她再度来到艺术楼,径直走向尽头上锁的那间画室。
傍晚她拍戏的时候,就跟乔荔知八卦过。
猜测会不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所以被上了锁。
结果,哪是啊。
严承训从口袋里摸出钥匙,插入锁孔转动两圈,紧闭的门从外推开,她亦步亦趋地跟上,“啪嗒”一声灯亮起,她才看清全貌。
“这是你以前待过的画室吗?”
空间宽敞,两副画架仍保持支起的旧样置放在窗台前,原木边缘覆满厚厚一层灰。隔壁柜子也上了小锁,里边是各种色彩的颜料,上边摆着各式各样的复古物件。
前后两块黑板错落贴着水墨画与素描,少数几张设计图,图纸与画皆有署名,是靳淮铮和陆商仪。而白墙上挂有几副知名画家的人物像与座右铭。
最角落的位置放着木色古董钢琴,以及唱片机。
黑胶整齐立在收纳架,架子旁边有一座盖着白布的雕像。
“嗯。”严承训将钥匙搁在桌面,环顾久久没来的秘密基地,生出恍如隔世的错觉,“没课时,我们几个就爱待在这。”
毕业后,一致决定上锁。
永远封存。
借着明亮的灯光,书懿看向他。
校服带来的滤镜,仿佛他还是少时的模样,也曾肆意张扬地跟朋友玩乐,最后在这庸俗的世界里从事着颇具理想与浪漫主义的工作。
“你最早的规划,不是进娱乐圈吧。”书懿口吻笃定,却又满怀困惑。
她在这行待得久,见过形形色色的人。
有的为钱,拼命跑各个组与活动,做着一夜成名、名利双收的美梦;有的纯粹是热爱,将自己的灵魂与戏中角色融为一体,达到精神上的满足。
可他,两者都不占。
钱财于他,是生来就拥有的。
如果是为名气,大部分演员都会选择多拍几部偶像剧;如果是热爱,他更不可能越来越佛系,一年到头就拍一两部,其余时间皆在忙其他活动或者休息。
所以,为什么做不怎么喜欢的事呢?
严承训侧过身来看她。
目光相碰,生出细微火花。
他摇摇头。
若按既定的规划,他和这个圈子无缘。
可——
“是这个圈子里,有我喜欢的。”
他眼神闪烁,忽有一瞬灼烧她的心脏。
是他强求缘分,盼能离这喜欢的,近点,再近点。
书懿一言不发地凝望他,百感交集。
想到那张发旧的DVD碟片,从这一刻确认,他的喜欢应该是在高中阶段吧。
高中到现在过去多久?
九年?十年?
真长。
她很不可思议。
有人会喜欢她这么多年。
“那如果我一直都没回国呢?”她忽然有些心疼,等待一个不确定的结果是很痛苦焦虑的事。
“我不知道。”这样的回答就像当初她问虞绾死后,席琛会怎么过一样,淡然走到蒙尘的钢琴前,“就像我暂时没想好席琛的结局。”
那才是真正的失去挚爱,生离死别。
他该如何接受。
书懿看着他后背,深吸一口气。
排出胸腔内的酸涩情绪,却又多了点亏欠。
原来面对注定会相爱的人,最开始栾树下的一见倾心尤显太迟,她回来得太迟。
大抵是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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