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西斜，西边的云彩上还泛着余晖，东边已经是阴雨蒙蒙。
随着两人朝东西而去，天色逐渐阴沉起来。
楚行昀放眼看向远处的山河，远处地面与山向接之处一片白色，似乎还有生命般上下波动着，他眼神一凝。
楚行昀以为自己看错了，眨了眨眼又看去，“那是......”
等看清那片白色是何物时，他猛地瞪大了眼，想要说的话还没说出口，脑袋就传来一阵剧痛。
楚行昀闷哼一声，一手捂住脑袋。
前面的昭意听到动静，侧过头来，“怎么了？”
脑袋中是铺天盖地的痛感，楚行昀几乎听不到昭意的声音。
他使劲甩了甩脑袋，想要让自己清醒一点，但是整个世界忽近忽远，忽明忽暗，一点也没法清醒。
剧痛中，他控制不住身子一歪，手无意识地用力，狠狠抓了一把身下的仙鹤。
仙鹤吃痛悲鸣一声，失了平衡，一人一鹤顿时从万丈高空中坠落而下。
“楚行昀！”
昭意一惊，因身下的仙鹤反应太慢，她便弃了仙鹤，翻身而下去抓楚行昀。
急促的风从耳边呼啸而过，阻力太大，昭意跟不上楚行昀的下落速度。
她皱眉，翻转了几个手势，周身泛起蓝光，她下坠的速度就更快了。
昭意俯冲下去一把拽住楚行昀的胳膊。
然而楚行昀十分痛苦，他双手抱头，挣扎得厉害。
这边昭意才捏好个风阵，就觉得手上一滑，楚行昀就从她手上挣脱了出去。
昭意咬牙，弃了刚起好的风阵，一把揪住楚行昀的衣服。
眼见两人离地面越来越近，昭意勉强起了个风阵，只是刚起的风还很是微弱，承受不住两个人下落的冲击力，这才刚减缓了些下落速度，两人便掉落到了树林间。
好在繁茂的树枝也为两人做了不少的缓冲，昭意只是被树枝刮了几下，在要落地的时候便已经稳住身形，安然落地。
昭意扯了扯被刮破的衣服，抬头向上看去，在树枝上看到了楚行昀的气息。
“楚行昀！”
昭意有些紧张地喊了一声，可楚行昀垂着头，面朝里，一动不动。
她呼吸一窒。
她一个修道之人，这点伤对她来说自然是没什么，就是不知这对楚行昀这样的普通人会怎么样。
昭意点地而起，攀附到他旁边的树枝上，颤巍巍伸出一根指头到他鼻前。
在感受到那微弱又温暖的气息喷洒在她指尖时，昭意猛地松了一口气。
*
雨滴轻轻落在楚行昀的眼皮上，他眼珠子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天下着小雨，淋湿了地面，迎面扑来一股潮湿的气息。
楚行昀皱着眉，打量着四周，刚要起身，就觉得四肢一阵酸痛。
挣扎了一会儿，身上还是没有力气，他就老老实实地靠在树干上。
楚行昀低头，才发觉己身上盖了一件衣裳，认出了这是昭意的衣服。
正在他四处打量寻人时，正好听到林子里有脚步声传来，便侧头一看。
昭意从林间走来，她找了一片大叶子挡雨，因为落下来时被树枝刮坏了衣裳，两截白皙的手臂索性便露在外面。而手臂出的衣裳皆被雨滴浸湿了，紧紧地贴在手臂上。
她看着树干下缓缓挪动的气息，一愣，“醒了？”
说着朝树下的人走去。
楚行昀目光在那两截白的晃眼的手臂上停留了一会儿，便红了耳朵，强行移开视线。
“嗯。”
昭意在他旁边蹲了下来，手里一放，几个果子便滚到了地上铺好的叶子上。
昭意拍了拍手，站起身来，“周围没有镇子，吃些野果垫垫肚子吧。”
楚行昀垂眸，缓缓伸手拿了一个果子，刚咬了一口，就觉得额上一凉，他惊愕地抬头，便对上了昭意的双眼。
那双眼睛......除了有些无神，其实是很好看的。
浅浅的瞳孔清澈见底，漆黑的睫毛根根分明，因下雨的原因，浓密的睫毛上沾上了些水汽，有些晶莹通透。
而这双眼睛的主人此刻正十分认真地“看”着他。
楚行昀蓦地脸上一热，心脏在剧烈地跳动着，似乎快要从胸膛跳出来。
“昭......昭意......”
楚行昀红着耳朵就往后面缩。
“别动。”
昭意一皱眉，将手又贴到了他额头上。
额头一阵温良，似乎有什么东西顺着额头进入了身体中，楚行昀屏住呼吸，眼睛直直看着近在眼前的面孔。
世界上似乎只有他的心跳声。
过了一会儿，昭意才收回手，脸色复杂。
她蹙眉低头沉思一会儿，缓缓道：“你以前也经常这样吗？”
楚行昀深深吸了一口气，往后缩了缩，才觉得自己能呼吸了。
等他平复了情绪，转头就见昭意沉思着，才想起她刚才说的话，“什么？”
昭意认真道：“也这样突然会头痛？”
楚行昀摇了摇头，“没有，这是第二次。”
第一次便是在那丛林里遇到藤曼时。
楚行昀站了起来，拍了拍裤子，红着脸，“没多大的事，你看，又死不掉......”
他看了一眼昭意凝重的脸，故作轻松地摆摆手，“等以后找个大夫看看，或许只是小疾病，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还是先回去。”
雨比先前小了很多，楚行昀想着让冷风扫一扫脸上的臊意，就迎着细雨往前走了几步，朝着远处看了过去，蓦地脸色一变。
昭意抿了抿唇，却没有因为楚行昀的话放松下来。
她没有告诉楚行昀的是，刚才她用灵力流经楚行昀体内时，她感觉楚行昀体内的异常很熟悉......
就和她的灵力使用过多，魂魄不稳时的状况很像。
“昭意......”
楚行昀声音里带着些颤抖。
“嗯？”
昭意从自己的思绪中抽了出来。
楚行昀并未回头看她，只直直地看向前方，颤声道：“洪水来了。”
空中劈过一道闪电，照亮了整个大地，隆隆的雷声随之而来，仿佛要把大地给震裂。
之前乘着仙鹤时，他看到的会波动的白色便是这汹涌澎湃的洪水。
若是往常，下了山后便是他们来时的清水县。
而此时，眼前除了茫茫洪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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