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嫦闻言先是愣了一瞬,旋即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
褚韫宁也诧异地看向裴珩,见他眸色凉凉,劝说的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谢尧过来,眼含警告地看了眼谢嫦,而后恭敬地将裴珩请至上座。
褚韫宁落座时,看见谢嫦已经垂头丧气地围着鞠场跑了。
裴珩身侧,谢尧压低声音请罪:“舍妹无意冒犯娘娘,还请陛下宽宥。”
裴珩没理会,目光只望向身侧,却见对方目不斜视,只看着场中人打马球。
场上之人,皆出自帝王亲卫,均是能骑善射的武将,打起马球来极具力量感,比之世家子弟更具观赏性。
粗壮的马腿蹬地带起一片尘土,穿梭迅疾如风,人喊马嘶声交织一片。
显得场外无精打采跑步的人如此不和谐。
一阵不小的轻嗤声传来,褚韫宁寻声看去。
谢明宗面色略带嫌弃。
都当皇帝了,吃得还是这么差。
他观赏武斗,可都是要签生死状的。
听他又嗤笑一声,裴珩淡声问:“谢二公子有高见?”
谢尧眼刀子射出去,谢明宗视而不见,了当回道:“如同稚儿玩耍。”
说完还回给裴珩一个温和友善的眼神。
只是怎么瞧都像是挑衅。
裴珩向椅背一靠:“让他们退下,朕多年未领教谢二公子的功夫了。”
卢少川与沈澜当即交换了个眼神,对着某个方向打了个手势,角落里便立刻窜出一个小兵往场中去了。
沈澜:“那臣让他们将陛下的马牵来。”
裴珩目光只遥遥落在场中,神色闲懒:“不必。”
谢明宗也不惧,他这几年都有好好练武,而对方这几年想必都在绞尽脑汁地筹谋夺嫡,功夫定然会退步。
卢少川将褚韫宁请至最佳观赏处,一处略高的台子,有栏杆拦着。
栏杆处已经聚集了几名方才打马球的武将,见二人过来便自行让开一处。
褚韫宁望向场中,二人均未骑马,一人执长刀,一人执长枪。
几名武将小声嘀咕。
“陛下怎么选了长枪?陛下最擅马槊啊。”
卢少川许是怕褚韫宁一个女子看得无聊,又许是担心慢待了她,于是解说。
“娘娘看,陛下这招是霸王枪法里的拨云见日。”
“枪头要摇起来,用的是腰劲儿,那样拨下去。”
“玉带缠腰,玉龙翻身,接一个回马枪。”
可他越瞧越觉着不对劲儿。
身侧的几个武将也纳闷,摸着下巴,疑惑道:“陛下今日怎么那么多花架子?”
裴珩的枪法是出了名的锋利,打起来不要命,甚少防守,只一味进攻。
在兵营那几年,他们练武时哪怕多用几招防守的技法都要遭训斥。
可眼下他们瞧着,这舞花舞的都数不过来了。
褚韫宁不懂那些技法,只看得见他一身银装,手中一杆长枪舞得残影交错,叫人难以瞧清轨迹,只站在这里都能听见舞出的呼啸风声。
场中两人缠斗得激烈,褚韫宁侧目对卢少川说了什么,他便立即朝场中比了个手势。
裴珩虽在与人打斗,可醉翁之意不在酒,始终分了心神在看台上。
瞧见卢少川就着她的身量,低下头与她说话时,枪舞得都慢了。
下一瞬看见卢少川的手势,想也没想便收了力道。
对手转身就走,起好了势正挥刀过来的谢明宗一脸懵地刹住在原地。
裴珩向看台走去,随手将枪丢给副将,那人跟在他身后,低声禀告:“安西军已过了永济河,差不多明日这个时辰便能抵京。”
“嗯。”裴珩随口应一声,自然地握住褚韫宁的手,牵着人下了看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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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顺将赏赐的册子呈上。
他在一侧磨墨,润好了笔,瞄着陛下又在那册子后添上了几条赏赐名目。
桌案上一卷空白圣旨铺开。
封侯拜相,荫及后人对于战功显赫的大将军来说实属平常,金银钱财、宅邸良田这些也稀松见惯。
只是这入京当日受百官跪拜,今后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剑履上殿,实属是前无古人,看得出已是赏无可赏了。
原说大将军的功绩也当得起如此恩赏。
只是,大将军此前平番邦,灭大越,也未得先帝如此恩宠,如今只是收了几个降国,便能被捧至如此。
德顺心里有些摸不准,这究竟是真的圣眷优渥,还是别有意味。
褚韫宁尚不知裴珩的动作,命人将那看不顺眼的匾额摘了下来。
“去给陛下送过去。”
几个小太监抱着匾额,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福茂。
澄云也不知说什么好,小姐不是说了会温顺吗?这才维持了不到一日。
她压低声音吩咐福茂:“先放到院子里,找个看不见的角落。”
澹月擦拭着一只黄釉龙纹瓷瓶,笑着道:“小姐以往都不会把这些东西拿出来摆的。”
以往陛下赏赐的那些逾制的器物,都是收在库里,如今拿出来,瞧着真是奢丽华贵。
褚韫宁瞧着,也觉得有些扎眼,只是京中如今有那样的传闻,裴珩也必定会向父亲坦诚与她的关系,如此,她便要让父亲知晓她过得不错。
若是让他知晓裴珩那样欺辱自己,真是不知他能做出什么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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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处,倒了一地的侍卫,只有几名武将还能勉强抵挡片刻。
卢少川拼力撑住一击,也未能将人挡住。
“师父!执刀闯宫,是为死罪!”语气中并未有威逼,只有担忧他行差踏错的痛心。
褚威铠甲上的血迹干涸已久,颜色已经发深了,因长途奔袭的一身疲惫与风霜,也丝毫不妨碍他一路闯入禁宫。
天子寝殿前,陌刀猛地一挥,巨大力道将身高八尺的将军震得连连后退。
裴珩刚刚从内室出来,腰带还没理好,只懒懒掀眼,面色无波。
“褚将军持刀擅闯禁宫,是想反么?”
褚威横眉怒目地闯进来,见到裴珩,眸中更是怒焰蹿腾。
可到底是顾忌着君臣之礼,将怒气生压了下去,他单膝一跪,抱拳行礼,“臣,来接小女回府。”
裴珩漫不经心的神色褪去,眸色阴沉,仅仅一瞬,便又是一副凡事都混不在意的神色。
“窈窈在我这,师父不放心?”
他说这话时语气中含着笑,称呼亲昵,神色玩味又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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