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砚昔尚未搞清状况,身后又响起马蹄声。
身后之人距她半个马身的距离,伸手便要捞江辞流。
这群人是什么人?又与江辞流有什么过节?
宋砚昔冷哼一声,“真麻烦。”
低头朝着江辞流怒吼道:“抓紧了。”
宋砚昔裙摆的褶皱又深了几分,像是被暴风雨揉皱的湖面,层层堆叠,翻涌不止。
宋砚昔握紧缰绳,抬脚踢向马腹,“驾!”
马儿听到指令,策马狂奔起来,很快便将人甩开了。
身后之人追着二人到了郊外。
宋砚昔略一低头,江辞流埋在她的颈窝间,他的右臂上插了一只羽箭——方才为了救她才中的招。
羞涩、疑惑、恐惧……宋砚昔心中五味杂陈。
无论如何,先救人是真。
宋砚昔回首,身后的人还在不依不饶地追着。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若再向前走怕是要进山了。为今之计,只能朝着山脚寻路回城。只是那路狭窄险峻,不便通行。
顾不得许多了。
江辞流还病着,现下又受了伤,再拖下去恐怕对他不利。
宋砚昔皱着眉头,“喂,你还没死吧?”
“……”
“喂!”宋砚昔怒吼一声,因为用力,胸腔剧烈地震动着。
回应她的只有一声干哑的咳嗽。
她的胸膛也随之颤动。
宋砚昔放下心来,他没死就行。
宋砚昔又踢了一下马腹,马儿又奔了起来。
身后的人却也追了上来。
怀中的江辞流似乎是不能忍受这般剧烈的颠簸,发疯版咳了起来,仿佛要将他的五脏都咳出来。
宋砚昔垂眸看了一眼江辞流,他乖顺地靠在她的颈窝间,即使这般咳着脸上也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再没了往日的神采。
宋砚昔放缓语气,轻声道:“再忍一下,稍后便会将他甩开了。”说着又重重地踢了一下马腹。
就在宋砚昔要转进那条小路之时,身后的人仿佛识破了她的计谋,一柄长剑从后方袭来,直击马腿。
马儿嘶鸣一声,扬起马蹄,宋砚昔从马上跌了下去,手仍死死地攥着江辞流的手腕,“江辞流!”
二人顺着坡地一路向下滚了下去。
耳边是风的呼啸声和滑过杂草的“沙沙”声。
“嘭。”宋砚昔磕到一块石头,晕了过去。
宋砚昔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去。
额头传来剧痛,宋砚昔皱着眉头抬手,耳边响起“噼里啪啦”的烛火声。
江辞流抬眸,看着覆在宋砚昔额头上的碎布料掉在地上,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声。
宋砚昔坐直了身子,身上灰色的大氅随着她的动作落在地上。
“这是……”宋砚昔转身便看到了篝火对面的江辞流。
在她望过来的前一秒,江辞流已经合上双眸。
“江辞流!”宋砚昔终于想起来先前发生了什么。
江辞流听到动静睁眼,声音带着一丝懒散,“何事?”
宋砚昔飞奔到江辞流身边,“你可还好?”
宋砚昔额头上还残留着点点药渣。
江辞流不悦地皱了皱眉,藏在袖子下的手要动未动,“无事。”
声音还带着浓重的鼻音。
宋砚昔又问,“这是何处?”
“山洞。”
“我们为何?”
我们?
江辞流想不到他还能和她成为“我们”。
“马儿受了惊,你我二人从马上跌落,你撞到头晕了过去。”
“是你带我来这里的?”
江辞流转头盯了宋砚昔好一阵,却还是没有点头。
宋砚昔并不计较他的无礼,问:“那人可是冲着你来的?”
“对不住,连累了你。”说来也奇怪,他实在想不通,宋砚昔为何每次都能在街上遇见他。
若今日没能相遇便好了。
宋砚昔愣了一下,“你也知道与人道歉吗?”
江辞流合上眼,没说话。
“喂!”宋砚昔蹲在江辞流对面,见他又无礼地闭上眼睛,忍不住叫道。
江辞流伸出两只手,轻轻地揉了揉耳朵。
宋砚昔更瞪大了双眼,“你没听见我说话吗?”
“我累了。”江辞流的声音确实很疲倦。
宋砚昔皱着眉头看着江辞流,他浓密的睫毛连同投射在墙洞的烛火一齐轻颤着。
这两日的他格外的奇怪。
“你解释完了再睡。”宋砚昔不依不饶。
江辞流没有答话。
“喂!”宋砚昔又提高音量。
这一次江辞流没有伸手,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宋砚昔抬手拽了拽他的袖子,“你说话啊!”
她这般无礼,江辞流却还是没有反应,宋砚昔这才慌了,“你……”宋砚昔伸手探向他的额头。
很烫,仿佛要烧着了。
宋砚昔更慌了,连忙摇着江辞流,“你还好吗?你不要睡啊,我该……”
江辞流整个人倒在她的怀里,如同一个火炉一般。耳边的呼吸带着灼热的触感,宋砚昔更慌了。
宋砚昔环住江辞流才注意到他肩上的箭已经被拔掉了,手臂用破碎的布料缠着,像是从袍子上撕下来的。许是因为她拽他的缘故,又有血流了出来。
一股凉意从宋砚昔的心间涌入四肢,一个不好的念头浮在脑海里。
他不会是要死了吧?
“江辞流,江辞流,你不要吓我!”宋砚昔的声音微微颤抖着。
她现在要找东西给他取暖,可眼下只有篝火,宋砚昔试图抬起江辞流,可她根本使不上力气,人也跌倒在地。宋砚昔双手撑在地上要起身,却见她起来的地上散落着一件大氅。宋砚昔连忙捡了起来披在他身上。
宋砚昔双手环住自己的膝盖,皱着眉靠在江辞流身前。
“江辞流,你理理我好不好……”
风在洞外嘶吼着,篝火疯了一般猛烈地跳动着。
片刻后,宋砚昔站起身。
一只手拉住了她,带着灼热的体温。
“不要走。”
宋砚昔回身,江辞流依旧闭着双眼。
宋砚昔长呼一口气,劫后余生般感慨道:“你无事……”
“我去再寻一些柴火,这火怕是不够。”
江辞流松开宋砚昔的袖子,向旁边一指,“在那边。”
宋砚昔这才注意到,那边还有木头。
“哦哦,我这就拿来。”
宋砚昔向篝火里扔了几根木棍。
“不要乱走,他们会找来。”
“他们为何要追杀你?”
江辞流依旧没有答话。
“好好好,我不问你,你和我说说话好不好。”宋砚昔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别怕。”江辞流轻笑一声,“我还死不了,只是有些冷。”
唯一的大氅盖在他身上,他还是冷的。
宋砚昔皱着眉,“那如何……我们再往火边靠一靠罢。”
江辞流却不理她,“晚上还会冷上几分,你穿得那么少,是挨不住的。”说着揪起自己的大氅。
“不必,给你自己留着罢。”宋砚昔以为他又要将大氅给自己,连忙拒绝。
“进来。”
江辞流两手拎着衣角,左胳膊整个抬起,大氅搭建出来一方小天地。
江辞流用眼色示意宋砚昔坐进来。
宋砚昔瞪大双眼,“于礼不合!”
“你守礼,守着礼冻死罢了。”江辞流轻咳一声,说着便要收回自己的衣角。
“噌”的一下,宋砚昔钻了进去。
“你出去,冻死也该冻死你。”
江辞流只是朝着宋砚昔的方向又靠了靠。
宋砚昔整个人都僵了。
江辞流低笑一声,合上眼。
烛火将两人的脸都照得红扑扑的。
“喂!”
“你不是知道我叫什么了吗?”
“大骗子。”
江辞流又笑了一下。
“江辞流。”
“干嘛?”
“你没死就行。”
“噼啪。”木棍爆破的声音。
宋砚昔朝着江辞流的方向靠了靠,果然暖和许多。
“江辞流?”
“没死。”
宋砚昔笑了一下。
“不要笑了,我问你,你失踪多久,你府上的人才会出来寻你?”
宋砚昔沉思,“我晚上不归家,小满知道便会告诉管家了。”
“日上三更,不见人来,知县府上的人都是饭桶不成?”
“你这嘴是淬了什么毒吗?平日那么和气,私下却是这般狠毒?”
江辞流反问,“这你不是早就领略过了吗?”
一句话便承认了一切。
宋砚昔瞪大双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怎么做到无理却还理直气壮的?宋砚昔语噎,过了半天才道:“你这人怎么这样?”
“我不知外面有多少歹人,等了这许久,你府上的人怕是寻不来了,眼下我没有力气,若是他们来了,不能护你周全还会害了你,所以你快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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