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砚昔是被嘈杂声吵醒的。
她迷蒙地睁开眼,洞内的火已经熄灭,内里没有一点光,只有洞口处透着亮。宋砚昔看到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惊喜道:“爹爹!”
宋凛看见宋砚昔长舒一口气,仔细瞧过去,宋砚昔发髻凌乱,衣衫不整,一旁好像还躺了个人,宋凛立刻转身堵住了洞口。
张县尉瞪了一眼宋凛,“宋知县这是在做什么?”
宋凛不为所动,依旧拦着他,二人身量差不多高,张县尉早就看到了宋砚昔。
“此乃本官家事,还请县尉先回罢。”
张县尉怒瞪一眼宋凛,“我惦念世侄女的安危,总该看看才能放下心。”
“有我在此,不劳烦县尉了。”
张县尉见宋凛不上道,直接骂道:“你竟是这种卸磨杀驴之人?”
“此事涉及本官家事,还请县尉宽恕。”
张县尉见宋凛态度强硬,冷哼一声,拂袖离开了。
宋砚昔这才察觉到江辞流还躺在她身边,她伸手探向江辞流的鼻尖。
尚有呼吸。
宋砚昔这才意识到二人盖着同一件大氅,她身上的衣服乱糟糟的,鬓边的发也垂了下来。
“爹爹,不是你想的那样!”宋砚昔红着脸,挥手摇头否认。
宋凛摇摇头,“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小满早就跟了上来,拿出斗篷为宋砚昔披上。
“爹爹……”宋砚昔看向江辞流,“求你救救他。”
宋凛不理宋砚昔,声音威严,“带女郎回去。”
宋砚昔知道宋凛的脾气,再不敢说什么,随着小满出去了。
宋凛看了一眼江辞流,吩咐道:“将他也带走。”
“是。”
*
江辞流睁开双眼,下意识向身旁看去,却没有宋砚昔的身影,且他好像不是在山洞里,而是在榻上……
江辞流瞬间惊醒。
“醒来了?”前方传来一声威严的男声。
江辞流警惕地望了过去。
宋凛也抬头看了过去。
二人对视的一刹那,江辞流便放下心来,他虽未见过宋凛,但是还是一眼便认出了他。
宋砚昔与宋知县的轮廓十分相像。
“某,拜见宋知县。”江辞流起身行礼。
“你是何人?”
“某江浔,表字辞流。”
“找我所为何事?”
“某久仰宋知县,路过平阳特来拜访。”
宋凛盯着江辞流,眼眸锐利,像是一支利箭,仿佛能洞穿他。
江辞流身上的伤已经处理过了,肩膀上的伤却格外严重,随着他的动作又渗出了血。江辞流仿佛未觉,依旧恭敬地挺着背。
“拜访我之后呢?”
江辞流笑笑,“某自是要回京城的。”
“既如此,你伤好了我便送你回京城。”
江辞流收了笑,心道:“老狐狸。”
“敢问知县宋女郎如何了?在下害她良苦,心实难安。”
“放肆!你竟然还有脸提阿昔。”宋凛呵道。
若不是他,阿昔的清白怎么会受损!
江辞流垂着头,一副愧疚的模样。
罢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你家住何处?”
“在南巷。”
“待你养好身子,我会派人护送你回京城。”
“宋知县为何要护送在下……”
宋凛沉看着江辞流双目如炬,带着无声的威严。
江辞流垂下眼。
“稍后我便派人送你回去。”
江辞流却是慌了,连忙道:“在下确实有重要的事找知县。”
“何事?”宋凛皱着眉,但还是停下了脚。
“实不相瞒,在下家人离去之时才说出我非他们亲子,而是他们从拐子手里买来的。”
宋凛在听到“拐子”三字瞪大了双眼。
“在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寻到了那个拐子,拐子每年都要经手多人,早已忘了在下。在下在京城久闻宋知县心系此事,乐于助人,便厚着脸皮来求宋知县了。”
宋凛脸色有所缓和,轻声问道:“你还记得什么?”
“还记得有一年冬天,有人抱着我跑,很冷,很冷……”
“何年?”
“这我不记得了,只记得天上燃着盛大的烟花,绽开的那一刹,同白日一样亮。”
宋凛向后退了一步,他也曾见过点亮整个汴京的盛大烟火。
那年是绍圣元年,天子亲政那一年。
“但我忘了是哪一天,只记得是冬日,街上到处都是猜字谜和卖花灯的。”
宋凛认命一般闭上眼睛。
*
宋砚昔望着木门唉声叹气——宋知县禁了她的足。
“什么嘛,我分明是救了一个人,爹爹为何要禁足我!”
小满悄悄瞟了一眼宋砚昔,“大人也是为了女郎好,女郎昨日险些受了风寒,也该养养身子,若是病了大人也跟着心疼。”
宋砚昔撇撇嘴,她尚未生病,病的却是另有其人。
也不知道江辞流怎么样了。
“你可知那个郎君如何了?”
小满仿佛被人踩到了尾巴,惊呼道:“可不能提他,大人正为了他而发愁呢!”
“发愁?”
宋砚昔疑惑地看向小满,小满一脸的懊悔。
宋砚昔见小满有事情瞒着她,板着脸,“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哪里敢,平日里我最是听女郎的话了。”
“小满姐姐平日待我最好了。”宋砚昔微微一笑。
小满听得毛骨悚然,却还道:“那是当然了,我对女郎的忠心天地可证,日月可鉴。”
“想来小满姐姐从来没有骗过我。”
“那是当然了,我对女郎的情天地可证,日月可鉴。”
宋砚昔拉住小满的手,“既如此,小满姐姐一定要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满这才意识到自己又上了宋砚昔的套,知道宋砚昔不听到原委是不肯罢休的,叹了一口气,“大人为了找到女郎,不惜请了张县尉出马。女郎也是知道的,张县尉早就想与咱们宋府结亲。早间找到女郎时却看见女郎和旁人衣衫不整地躺在一起,到底是有嘴说不清,他便要大人同意女郎和他家郎君的亲事。”
“大人不肯,他便威胁大人要将女郎的事情说出去。到时女郎失了清白,便再也说不清了。”
宋砚昔怒火中烧,她不过是救了个人,怎的就失了清白。
“凭他如何去说,难不成他上嘴唇碰下嘴唇我的清白便没了?”
小满不满地摇摇头,“众口铄金,女郎总该懂得这个道理。”
“这算是什么道理。”
小满又道:“其实还有一个旁的办法。”
“什么办法?”
“将女郎许给那郎君。”
宋砚昔的脑子又炸开了花,神情激动地反问:“什么?”
不等小满接话,宋砚昔又道:“要将我许给那骗子?”
“阿父同意了?”
小满摇摇头。
“那便好。”宋砚昔长舒了一口气,心却未静下来,剧烈地跳着。
“但……县令大人已经派了人马去浔阳。”
“去浔阳作甚?”
小满摇摇头,“这我便不知道了。”
小满的话未能彻底解答宋砚昔的疑惑,她下定决心要去找宋凛。
宋砚昔开了门,门外果然有婆子在守着。
“我要去给爹爹请安,你们也敢拦着吗?”
婆子对视一眼,摇摇头。
宋砚昔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婆子灰溜溜地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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