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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Chapter 14

小说:

浪里个浪【年下】

作者:

浅浅浅可

分类:

现代言情

尾音的“实践课”三个字在楼道走廊回响,气氛渐渐变得微妙起来。

陆屿的眼眉一挑,“原来你喜欢听这个。”

他支墙起身,肩胛骨在白色T恤下撑起流畅的弧度,一站起来就挡了大半光线,好像有片阴影落在林鸥的鼻梁上。

她急于否认,“我不是,我没有。”

“双重否定等于肯定。”陆屿往前迈了一步在她面前站定,很自然地拿过她手中的花,“包也给我拿着吧,你喜欢听可以多听几遍,我不着急。”

谁教他双重否定是这样用的啊?!

“我只是在顺手处理垃圾信息罢了。”

林鸥不肯承认,但也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垂着脑袋,佯装镇定在包里找钥匙,手指在包里来回翻,皮革内衬被刮出沙沙响。

陆屿却是打定主意要戳破她,“可你刚刚出电梯时笑得很明显啊。”

他微微弯腰,用郁金香轻轻地、轻轻地碰了下她的脸颊,看她的睫毛扑簌簌地抖动,“你现在脸红得也很明显。”

他还是那么诚实,诚实地让人懊恼。

“那是我刚亲完帅哥回来的后遗症!”林鸥抽出了钥匙串,冰凉的金属贴着手心,耳垂却烫得要烧起来。

钥匙串上挂着的钥匙不多,也就四五把,铜匙折射出细碎金光,不知是不是长得都差不多的缘故,林鸥翻来覆去试了几回,锁孔都不上,第四把钥匙卡进锁孔半截就再推不动,金属摩擦声刺得她耳膜发痒。

陆屿的眸光不由自主地定在她弯垂着的后颈上,很白,像天鹅曲项微弓,在感应灯下泛着薄胎瓷般的莹润,脆弱又勾人,有几缕柔软细小的绒发缱绻着,随着她的动作调皮地在颈侧一晃一晃,也在他的心腔上一挠一挠。

“Cathy。”陆屿叫了她一声,喉结随着音节轻轻震动,好温柔。

“嗯?”

林鸥也轻声应他,她捏着钥匙的指尖微微发颤,她知道他在看她,夏夜的风掠过楼梯间时,也把身后人的体温一阵阵渡过来。

她在心中窃想,姐姐的这点姿色还是把你小子给迷住了吧?

林鸥一直知道自己的脖颈线条修长,但她不是天生就长这样的,是后天拉练的。

因为在剧组呆久了,大大小小的明星拍多了,总结出了一个结论,气质好的美人,脖颈都好看。

林鸥能感受到陆屿的目光像她每晚的侧屈拉伸练习一样,沿着她的右耳廓缓慢下压,流连地有点久,她有点承受不了他眼神的重量,脖颈晕开了胭脂色。

感应灯灭了。

他的气息在贴近。

“你是不是...”

陆屿的嗓音比晚风还轻,锁舌弹开的清脆声响淹没在骤然贴近的距离里,他的话也停了下来。

林鸥没开门,她在等他把话说完,那些将落未落的情愫黏着她,氛围到了,她怕进屋的灯一亮,又得重新来过。

但陆屿显然很犹豫,有点小心翼翼,吞吞吐吐。

林鸥忍不住催促,“你想说什么倒是快说呀。”

黑暗让心跳声具象成可视的涟漪。

陆屿缓缓凑到她耳边,迟疑稍许,还是轻声问出了口。

林鸥一愣,眉头一拧,伸手就去拍打他胳膊,“谁拉裤兜了?!”

“我是去吃螺蛳粉了!”林鸥气急败坏,不断捶他,“你才拉裤兜了!!”

感应灯骤然亮起。

“对不住,对不住,我说错话了。”陆屿忙不迭道歉,但难掩喉尖促狭的笑音。

“你还笑?!”

什么嘛?!林鸥本来还等着听一些火辣辣、热腾腾的情话,结果竟是问她是不是拉裤兜了,简直让她当场暴跳如雷!

别人的暌别再见是喜出望外,他们的是味道好大。

林鸥气鼓鼓开门进屋,打开玄关灯,陆屿看着眼前跳动的红裙,也想跟着尾巴进,被她喝令制止,“不许!

理智重新占领了大脑高地,林鸥突然想起一件更值得推敲、早该盘问的事——陆屿为什么会在这里。

为什么会知道她家在这里?

久别重逢的桥段发生在她新家门口也太刻意,总不能是因为她心中想着他,他就能横跨七个小时的时差,变魔术般掉落在眼前。

太童话了。

林鸥不是小孩,她也很久很久没做过小孩了。

从妈妈抛下她的那一天,她无数次地想妈妈突然回家的场景,但每天醒过来只有失望时,她就不是小孩了。

林鸥搬来藤编椅凳抵住门缝,“你等我洗个澡先,我有事和你说。”

确实有点腌入味了。

林鸥要清清爽爽地和他对话,等她洗完澡出来,他依然老老实实地坐在凳上,但眼神时不时往屋里逡巡。

林鸥没有迂回,开门见山就问,“你在我周围安插眼线了?”

眼线,一个老派的谍战词。

她觉得很贴切,否则无法解释他怎么会正好出现,她的动向,他好像很了解。

林鸥刚才在38°的水温里就认真想过了,“是Lucas?”

他是房东,也是林鸥在巴塞认识的第一个人,也只有可能是他,而且那面面周到的作风,确实是像做惯了富人的管家。

陆屿坐在椅子上望着她,他没想瞒,没想撒谎,但不想让她不痛快,解释道,“Lucas只会行使房东的责任,平时绝不会打扰和干涉到你的正常生活。”

“你先把头发去吹干。”

林鸥自动漠视了他后半句话,冷哼,“你不必把‘监视我’说的这么冠冕堂皇,本来我有权利选择告知还是不告知我的住所位置,但现在我的权利被你剥夺了,这就是不公平。”

“对不起,我没想得那么多……”陆屿辩解,“……我只是看到你发了租房笔记,想着与其租别人的,不如租我的,能安全点,你不知道巴塞房东有多……”

“管太多了吧你!我们有什么关系?”林鸥打断他的话,她有点生气,什么话都往外冲,“顶多是一/夜/情的关系,还是你觉得上过一次床,就得负责到底?”

“我不需要,陆屿。”

林鸥不希望他们之间有任何经济纠葛。

钥匙的金属凉意渗进指腹,自己在外租房多年,她太清楚接受这份馈赠意味着什么——如果雨夜听见天花板渗水的滴答声,会猜疑是否该自己承担维修费,房租优惠,水电减免,暖气费各付一半等一系列租客和房东才有的联系,如果换做以前,她肯定能都要跟房东协商切磋的。

房东同意,林鸥会觉得自己幸运。

但房东换做陆屿,她要怎么开口?

怕是还没说,他就二话不说地揽过去了,林鸥反而会有亏欠感,那种商量后的成就与快乐不会再有,有的只是“他在帮我”的自我道德绑架。

爱情的天平最经不起施舍,哪怕施舍者自以为披着糖衣。

林鸥是想和陆屿在一起的,正因为如此,她觉得就更不应该租他的房,如果未来感情出现矛盾,房租、维修、退租等问题都可能成为冲突的直接导火索,甚至让分手变得更复杂。

亲密关系置换资源,会改变两人平等的姿态。

她只是想让关系变得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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