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这人聋了么？”
少男挤眉弄眼，撑着一把黑伞，半昂着头嚣张开口：
“我说，你把我鞋子弄脏了，这可是潮牌，赔钱！”
说着手就戳伸在了凌霄眼前，手掌抖动着，催促着她赶紧拿出钱来。
“啵——”泡泡破裂开，黑伞下另外一个少女，双手插兜，漫不经心地嚼着泡泡糖，眼斜瞅着也等她拿钱。
凌霄视线越过那手，再次看了看少男那双已遍布水泥灰印的脏鞋，完全看不出刚才哪里被她溅上一些水滴——
所以，她看起来很傻很好骗么？
但话又说回来，
凌霄看着少男脸上越发不耐烦的神情，想到她突兀地来到这里，身上也没带钱；哪怕带了，能不能通用也是一个问题。
的确，无论在哪里都需要钱，没钱不行，等下还要上医院给狐狸看病。
她微微眯起了眼睛。
十分钟后。
凌霄撑着黑伞，兜里揣着两少年主动“赠予”的丰厚钱财，按照他们给的指路，来到了附近最近一家诊所的门前。
诊所开在一个拐角处，店门不大，看着有些年头了，灯牌都蒙着一层灰。
据两人说这个诊所是这一片医术最好，价格相对公道的，看病范围广泛：人类和妖类都给诊治。
她一手托抱着狐狸，另一只手推开了诊所那并不起眼的玻璃门。
“欢迎…光临。”
人刚进门，内门口的喇叭上发出了一道卡着磁的电子音。
内里光线敞亮。
凌霄看了眼空旷的大厅，往里走去。
“你好，有人么？”
无人回应。
她停步在一间写着“候诊室”门口，耳朵听到里面有声音。
“咚咚——”她抬手轻叩，“有人么？”
就在她握上把手，将要把门打开的时候，门从里面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面容疲惫，耷拉着眼皮的青年。
最先吸引人视线的不是他一身染血的白大褂，而是他那一头爆炸的黄发。
发量惊人，顶在一身白色上异常醒目。
见凌霄的视线定格几秒在他头顶，黄毛青年也没什么反应，表情不变。
“说吧，你有什么病？”
黄毛一板一眼说完，瞅到了她怀里露个耳朵尖的狐狸，又加了一句：“还是它有什么病？”
凌霄看了黄毛好几眼，后退一步，拨开了狐狸身上的衣服：“医生，需要给他处理一下伤口。”
黄毛青年伸头随意看了狐狸几眼，转身：“进来吧。”
凌霄跟着他进入了“候诊室”的房间，有两张病床，其中一张已经用了，躺着一个狼头人，看样子伤得不轻。
狼的头部下是类人的躯体，两条手臂、一条腿都吊起卡死固定，从脖子到脚尖都缠满了绷带。
狼人听到声音，耳朵翻动，一双犬类的眼瞳看着他们走进来，经过它走到了里面又一个房间内。
门被带上，隔绝了视线。
“把你的狐狸放台子上吧。”
黄毛厌厌说道，他自己从旁边柜子里拿了一件干净白大褂换上，又套上了一次性医用手套。
他转身时，凌霄已经把狐狸放好，也拿下了狐狸身上半挂的血衣，一整只狐安安静静地躺在台面上。
“...这是！”黄毛医生惊叫一声。
“毫无杂质的…赤狐啊...”
黄毛瞪了瞪自己的眼睛，走上前，仔仔细细把狐狸从头到尾看个遍。
如同故事中的妖精吸了精/气似的，他越看越精神，眼神越看越亮。
凌霄瞧他模样，心生戒备，双手撑在了狐狸前方，控制在自己的领域内。
那黄毛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歉意一笑，但人明显来了劲，有些讨好地看向她：“这位女士，你这...是怎么得来的？”
他眼睛直勾勾盯着狐狸红色的毛发。
问她...狐狸怎么来的？
很奇怪的问题，默认这不是她的狐狸。
凌霄不动声色，径直挥手，打掉他试探上前摸索的手，也表明了她的态度。
黄毛青年的手被挥打开，也不恼，这虽然是一只成色极佳的赤狐妖——如果不是狐狸家族的血缘直亲，那就是某个大家族豢养起来的上等品。
无论是食用、观赏还是取乐，那可都是极致享受，可谓是有市无价！
但他眼睛可没瞎，这赤狐明显受了重伤，连人形都化不了，不过那肚子上的伤口被妖族的线丝缝合了。
他可没听说过哪个狐族会使用线丝的，也没听说过哪个大家族有会线丝化形的人物，那这线丝……很有可能是面前这个女人的。
她虽然穿着穷酸，气息闻着像是个水族的混血——半人半妖的种类，普遍默认都没什么强攻击性。
不过他干这一行很多年了，他深知有时候越是这种“看起来好惹的”，其实越不好惹。
他很肯定，这个女人一定通过某种手段得到了这只稀有的赤狐妖，在他这医治好后，去换取更大的报酬。
这一套流程对他来说可太熟悉了。
从凌霄的视角看去，就是这黄毛青年眼神在狐狸和她脸上来回看了几次后，再对视上她的眼神时，带了丝看同类的惺惺相惜。
凌霄：？？
她觉得莫名其妙，这个黄毛多半自我想得有些多了。
如果凌霄能够听到他的心声，在觉得离谱的同时，会肯定一点：他猜的对，她的确不好惹。
“姐，开个价吧。”黄毛嘴皮一张。
“？？”凌霄眉眼微微下压。
她来诊所是给狐狸治疗的，不是把他随便给卖了的。
“我会给个你满意的价格的！”黄毛看出她的不悦，急忙道，“不用你再跑趟，我这就有现成的路子。”
他有些激动：“有个家族的长老想要一只纯色狐妖很久了，他给得价格很高，姐你绝对不会亏本！”
“不用。”凌霄当即拒绝，没有留下一丝转圜余地，“我现在只需要你，医治他。”
她最后三个字加重语气，看他还要再纠缠、浪费时间，随即展出了几根蛛丝。
当着黄毛有些惊色的目光中，封死了这个房间唯一的门。
一根血红的蛛丝延伸至他面前，“如果你再废话磨蹭，我可以帮你加速。”
“别，别啊，”懊恼出现在黄毛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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