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汀南一早醒来便下了楼,又点了壶热茶,在堂中慢慢饮着。
昨天的那对夫妻,天还没亮便抱着宝儿去了凉州城,金风进房间收拾东西时才知道,他们在桌子上留了几两碎银,用来包碎银的帕子上还歪歪扭扭绣了多谢二字。
听石英的意思,胡医仙还会再在医馆内坐上一天,这两日都未找着木门后的人,今日必须要加把力了。
她朝杯中沉沉浮浮的茶叶吹了口气,眼前猛地一暗,抬头望去,一着月白色衣袍的男子,摇着玉扇坐在了她的对面。
“妹妹好兴致。”
李汀南端茶的手一顿,昨日在客栈门前仍叫她李姑娘,倒不知今日发的什么疯,反倒叫起妹妹来了。
她口气有些嫌弃:“今日可要启程?”
苏宇提起茶壶给自己添了杯茶,“家里托了封信,让你我二人先在此处多调整两日,不急着赶路。”
李汀南微微颔首:“全凭哥哥做主。”
听她如此乖顺,苏宇不免有些好奇,抬眼瞧去,这才发觉李汀南今日穿了件藏蓝色坦领半臂裙,更衬得她肤白胜雪。将头微微低下时,露出一截纤细柔嫩的脖颈。
苏宇捻着微微发烫的耳垂,不自然地将目光挪至别处。
两人皆不说话,升腾而起的雾气,在两人的眉眼间不断舒卷。
玉竹戳了戳金风,贴在她耳边道:“小姐和侯爷怎么看起来怪怪的?”
金风抿唇一笑,点了点玉竹的额头,轻声道:“你一个黄毛丫头,自然不懂。”
玉竹气得鼓起了腮帮子,作势要去拽金风的辫子,被石英拦下。她左手搂着石柒,右手拽着玉竹金风,“走走走,咱们先回房去。”
苏琪强忍着金风的眼刀,附在苏宇耳边说了句话,“主子,那人好似不行了。”
李汀南只看见苏宇眉心一跳,而后便勾了抹笑盯着自己,她被瞧得浑身不自在,开口道:“兄长有何事?”
“为兄突然想起家中交代了一件要事,还得请妹妹随兄长回房相商。”
李汀南道:“好呀,苏琪,去我房内将石英姑娘,金风、玉竹一同喊来。”
苏宇眼眸微垂,内心的愧疚油然而生,他那天吓着她了。
……
还未踏进门便闻见一阵腐臭,李汀南捏着鼻子,瞧见榻上躺着一面容憔悴男子,“这只怕不是苏琪的表兄吧。”
苏宇听出她肯定的语气,点头称是:“这是举发张盾的证人。圣上来了信,说张盾在郊外强抢了一民女,让我务必保下那民女的亲人。苏琪,把窗户打开。”
李汀南摇摇头,“不必。他怎么了?”
苏琪道:“昨夜服了药后便浑身滚烫,小的又给他服了贴药也不见好,早间一瞧好似更严重了。”
“从胡医仙那求来的药方?”
苏琪点点头。
看着苏宇殷切的目光,李汀南深知自己昨天的行径太过鲁莽,不再过问什么,只好伸出手,“将药方拿来我瞧瞧。”
苏宇忙将木枕下压着的药方递给李汀南。看着上边的麦冬、罗汉果、麻黄等药,李汀南陷入了沉思,“这真是胡医仙开的药方?”
石英探过头去,指着药方上一个奇形怪状的标记,“我见过几个胡医仙开的药方,他总会在上边画一个这样的图案。”
苏宇道:“这药方有问题?”
李汀南将药方塞他手里,“你也懂些偏方,这上面开的不过是些去火的药。”
苏宇道:“苏琪,去把他衣服扒开让李姑娘瞧瞧。”
苏琪照做后,便闻见一阵扑天的恶臭,李汀南瞧着那血肉模糊,脓水肆流的场面皱了皱眉,“夏日炎热,伤口生了不少脓疮,只怕是命不久矣。”
“还能活多久?”
李汀南仍皱着眉:“这不好说,他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
几个人都有些沉默,榻上的人倒是悠然转醒了。
他语气满是慌乱,手不断地挥舞:“我妻在哪儿?我妻在哪儿?”
苏琪按住他的手,“是我们救了你,你稍稍冷静些。”
“冷静,你们这群人抢了我妻杀了我女,还把我打成这副模样,咳咳,竟还想让我冷静?”说罢,他抄起手边的茶杯朝他们砸来。
李汀南只觉被拽了一下,便见苏宇在在自己身前,一个茶碗应声落在了地上。
而后见他亮出自己腰间悬挂的鱼符,口气中没了平日的不正经:“本侯是京中的宣平侯,你有何冤屈说与本侯便是。”
圣上深信宣平侯,虽未在朝中给他一官半职,但也早早将官员才可持的鱼符给了苏宇。
李汀南想起,上一世自己也曾听过这句话。
那时她入宫不久,在给皇后请安时,被皇后一派的妃子刁难了一番。她带着满腔怒意回到自己宫中,却得知父亲回了申城。
她忙换了套宫女装,但蒙混出宫未果,没见上父亲最后一面。
几天以来的委屈化作了泪水,她鼻头一酸,再也压抑不住情绪,顾不得什么礼数举止,便蹲在角落中呜呜的哭了起来。
有人轻咳一声,她抬眼瞧去,被泪水模糊的视线中,走来一着大红衣袍的男子,他嘴角噙着漫不经心的笑,朝她亮出腰间悬挂的鱼符。
“本侯是京中的宣平侯,你有何冤屈,说与本侯便是。”
原来是皇后的弟弟,她刚受了皇后的挤兑,哪里会给他好脸色,嗤笑一声,甩着袖子便离去了。
“脾气还真不小。”
她听见苏宇在身后道。
……
榻上的男人气喘吁吁,冷笑一声,口气很是讥讽:“宣平侯?那抢了我妻,杀了我女的人自称京中的大官,说与你们不过是想杀人灭口,想都不要想!”
“你可想为你的妻女报仇?”
“难不成你们还能帮我不成?”
女人凄厉的惨叫伴着男人的咒骂从后院传来。
“臭婊/子,老子对你这么好,你竟然还惦记着你那穷酸男人!”
榻上的男人颤抖了起来,“他来了……他来了,”他支起身,好似要爬下楼去,“小君,别怕,我这就来,我这就来……”
苏宇推开窗户,见一肥头大耳,身着紫色锦衣的男子站在院中,正拿着软鞭,反复抽打地上的女子,溅起一地的灰尘。
他飞身而下,拽住不断挥舞的软鞭,“张侍郎,许久不见。”
苏琪也翻身而下,留下李汀南与石英二人面面相觑。
李汀南拽拽石英的袖子,“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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