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长街慢慢驶着,一路上淡淡的脂粉味猛然加重。
她撩起车幔,碰了一鼻子浓重的脂粉香,问道:“前边可是醉春楼?”
车夫迟疑一会儿,应了一声,心头浮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而后听后边那女子答道,“先停车吧,你去买两套男装。”
车夫:“男装…夫人,这若是让侯爷知道了,只怕不太好吧。”
李汀南笑道:“侯爷若是知道了,那自有我顶着,你怕什么?”
车夫接过银两,诚惶诚恐地瞧了一眼马车,转身进了成衣店,这位夫人的心思还真是难以琢磨。
换好衣服后,李汀南与金风下了马车,转身进了醉春楼对面的青山乐坊。
车夫猛地松了一口气,虽醉春楼与青山乐坊在本质上没什么区别,但好在青山乐坊要高雅一些,知道收敛一些,倒不至于脏了夫人的眼。
门口迎客的乐娘见多识广,见她二人这副打扮便知了二人的女子身份。
“公子哎”,一个身着红色纱衣的乐娘,扭着腰肢走过来,伸手将她二人推出去,“这地方可不是你们该来的。”
金风将手中雕刻着星月的木牌递上,那乐娘瞧了一眼,顿时换了脸色,“原来是公子的贵客,恕小人有眼无珠,两位这边请。”
李汀南摇着手中的玉扇,跟着那乐娘进了醉春楼的后院。
她早间爱看话本子,曾看过一本名为《如梦令》的话本子。
那话本子讲的是一个不同的国度,那里的人走路不靠腿,而是靠身上的翅膀,设定甚是新奇,李汀南在书店瞧见后,便爱不释手,日盼夜盼,就盼着那话本子出新章。
却不想那话本子的作者,竟一连消失好几个月,最后竟草草写了个结尾:主角的翅膀被折断,跌落泥潭,痛苦的死去。
李汀南看得浑身颤抖,双目赤红,由爱生恨,写了篇文章,痛批《如梦令》,说它辞藻华丽堆砌,不知所云,故事俗套落后,不值一看。
后来京中有一文章将她陈述的缺点一一反驳,还列举了数十处《如梦令》的优点,将此文吹的天上有人间无。李汀南痛骂他是卖瓜的王婆,自吹自擂,那人嘲讽她是山林的野猪,嚼不来细糠。
一来二去,纸上的掐架已然满足不了两个人,于是两人约定在拢香楼一会,现实中碰上一碰。
见了面,两人俱是一惊,李汀南没想到,写出这本书的人,竟是一个面色苍白的羸弱公子,艾山也没想到,和自己在纸上骂了这么久的人,竟是个尚未及笄的小姑娘。
两人一见,倒有些拘谨,聊了几次,反而觉得相谈甚欢,自此结下情谊来。
后来她偶然得知,艾山竟是青山乐坊的老板。
而青山乐坊因为行情不好,为了果腹,竟还发展出刊印小报的工作。京城中最有名的小报《悦事》,便是青山乐坊刊印的。
穿过一条曲径,通往一处通体棕红的厢房。
李汀南手中的玉扇一顿,鼻尖有淡淡的血腥味飘过。
远远看见厢房门口的人,李汀南挥挥手,笑道:“艾山,我来瞧你了!”
艾山坐在轮椅上睨她一眼,转着轮椅往园中走去。
“你身体最近怎么样?”
艾山转车轮的手停下,“哎哟,李姑娘还记得在下呢?”
李汀南推着他往前走着,答非所问:“等我忙完这阵,咱们就去山上看秋叶。”
艾山轻咳一声,“说吧,这次是为了什么事情?”
李汀南轻笑:“汀南知道艾公子一向嫉恶如仇,刚听说了张家做的恶,想来艾公子肯定已经出手了吧?”
艾山从鼻子哧出声冷笑,“这招在我这可不好使,你想让我整张家?”
李汀南道:“既然艾公子有这个实力,那咱们就给张家造一波势吧。”
艾山扭头瞧她一眼,“我是个庸才,顶多给张盾造把势。”
李汀南勾唇一笑,道:“那就张盾了。我让玉竹去了趟醉春楼,现在油已经泼上了,就差艾公子您这一把火了。”
艾山将视线放在李汀南手中的玉扇上:“我这收钱可不要俗物。”
李汀南笑嘻嘻地将腰间的玉佩送到他手中,“上好的和田玉。”
艾山接过后,细细打量一番。
“这玉不算稀奇”,他一抬下巴,“我要那把玉扇。”
李汀南一顿,将手中的玉扇递过去,“早说嘛,这扇子可比那玉佩便宜多了,
见艾山收下手中的玉扇,李汀南道:“我还有一事……”
艾山不耐烦地挥挥手,“茱萸送客!”
刚才引着李汀南进来的茱萸,又带着李汀南走了出去。
李汀南走后,艾山将头抬起,一双眸子中满是戏谑。
他扯唇一笑,倒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登上马车,李汀南又从怀中掏出一把玉扇,对着自己扇个不停。
金风道:“夫人热了?让奴给夫人扇扇吧。”
李汀南笑着摇摇头,“你瞧我这扇子,看着眼熟不?”
她刚才可是占了个大便宜。
她今日拿了两把玉扇,一把是花重金买来的,一把是苏宇送的。
刚才她把苏宇送的那把玉扇,当作筹礼给了艾山,倒是算一分钱没花,办了件大事。
金风点头,“眼熟,和侯爷手中常拿的那把很像。”
李汀南一震,低头打量手中的玉扇,只见它通体羊脂色,在光下闪着温润的光泽,扇柄上还雕着一只麒麟,确确实实是苏宇那只玉扇。
李汀南:“车夫,回去!先回去!”
……
夕阳洒下几丝余晖,将小巷的白墙映得褚红一片。
随着《悦情》的刊印,街头读书人都在议论着张家父子的那档子事,外加上王旭敲登闻鼓时也有人亲眼见着,再在旁边绘声绘色一讲,不到晚饭时,张家做出的那档子事,已传的满城风雨。
整个城内,下至三岁稚童,上至八十老叟,大都知道了张盾强抢民妻,至那人一家三口阴阳两隔的事情。
许家老妻得知自家女儿要嫁的是这种人,又坐在门槛上,捏着帕子抹起泪来。躲在手帕下的一双眼,时不时飘向巷口,她下午听了那档子事后,已是晕过一程,醒来便在等着许吉安从衙内回来。
她咬咬牙,就算今日拼了这条老命,也要让许吉安把张家的婚事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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