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结束,众臣散去。
昏暗的金銮殿内,除了几个远远站着等候清扫的小太监。
便只留有已经抬起头来,却依旧跪着未起的沈卿知,和那一抹站得笔直的绯衣。
天色越来越亮,光线越来越强,直映的那抹绯色如同粹了光。
谢归舟才语气平淡地开口,“朝官已经退去,沈大人还不准备起来返回牢狱?”
圣上虽在朝会之上明确沈卿知的爵位由其长子沈砚修承袭,但却并没有革去他原有的官职。
所以,此刻的的沈卿知还保留着他原在礼部的官职身份。
沈卿知不是不起来,而是他起不来。
他在牢狱之中本就饿了多日,全身无力。
昨日又被……
想到那份痛楚,沈卿知眸子里闪过暗恨。
他左手颤微微地支撑着地面,右手手肘按着膝盖,试图借力起身。
可试了几次,身体都只是微微晃动,终究还是没能站起来。
他刚才跪着被左相质问的时候,何尝不是在暗暗祈祷左相能够让他现场亲笔手书。
这样,就可以揭穿他右手筋骨断裂,左手也受伤,写不出那份“脱族书”的事实,从而证明那“脱族书”是假的。
然而左相并未如他所愿地追问下去,他也没办法主动开口自证,只能认下那是他亲笔手书。
他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自请脱族、放弃爵位,那是他努力半辈子才坐上的位置。
可他若不认,下次断裂的怕就不仅仅是右手筋骨了。
谢归舟盯着他想起却起不来的动作,神情漠然,鼻间发出一道冷哼。
沈卿知闻言咬着牙,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滴落一地阴湿,才将发麻的双腿站了起来。
他隐下眼中的恨意,抬头看向谢归舟,“将军,我已如你所愿,主动承认脱族弃爵,你可满意?”
谢归舟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冷嘲,“沈大人此言差矣,脱族弃爵,乃是你自己的选择,与本将有何干系?”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不过,圣上念你主动脱族弃爵,认为你有悔过之意,特命本将把你从天牢转至大理寺监牢,本将已与大理寺有所交代,入牢前,会安排牢医为你看诊。”
话到尾处,谢归舟不着痕迹地看了眼沈卿知低垂下去的右手。
沈卿知闻言,不知到底是该提一口气还是该松一口气。
虽依旧是囚禁,但待遇已与天牢不可同日而语。
可谢归舟所提的“悔过之意”和“看诊”,在他看来,那不过是对他的一种变相羞辱与警告。
沈卿知强忍着心中的**与不甘,声音沙哑道:“多谢陛下隆恩,多谢将军提点。”
言罢,他便尽力挺直身子,虽脚步虚浮,却依旧一步一步缓缓朝着殿外走去。
他,沈卿知,是不会再在这个男人面前低头的。
哪怕此时低头,也是为了忍。
古人云,欲成大事,必先隐忍蛰伏。
此刻的**与艰难不过是暂时的,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就定有翻身之日。
……
孟南枝并不知道沈老族长呈递的奏疏竟然会出现在朝会上。
更不知道沈卿知竟然会主动承认自请脱族一事。
因为她还在病中。
喝完月芹煎的药后,她便沉沉睡去。
期间,孟正德和沈砚修他们两兄弟,分别过来探望了她一次,她都未曾清醒。
低声唤她时,孟南枝也答应,还会睁开眼睛瞧瞧你。
只是往日里那双清明的眸子,在此时却是一点精神都没有。
而且刚瞧完你,等你再看她时,她就又闭上眼睛睡着了。
不放心的月芹终是没听孟南枝的话,将她病症还有睡前所说不便请太医的话告知孟正德。
孟正德闻言眉头皱了一下,却并未违背女儿的想法,让沈砚珩安排小厮去外面医馆请了名医师过来为她看诊。
经医师诊断孟南枝是染上风寒,并施针退热后,几人方才退回自己的院内歇息。
结果等到第二日天色大亮,不放心的沈砚珩再次早早起来探望孟南枝。
发现她依旧还在入睡,并且又起了热时,慌得顾不得孟南枝的叮嘱直接去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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