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冬日闭堂后,苏清多数公务都搬到后宅去做。
还要抽出时间,给老家祖母,大伯,还有外祖以及两个舅舅写信。
主要是梅娘说,她来写。
她现在的字称不上多好,但也能见人了。
只是提到苏清婚事时,她还是委婉拒绝:“这事不好说,还是不写了。”
梅娘只好点头,又收拢了些物件,送回夫家娘家。
但凡在外地做官的,年底都是这个流程。
朱娘子也不例外。
她手头算是宽裕,给夫家娘家都备了年礼。
因刘小妹跟着苏清学了字,也让她写了几个字回去。
不过具体内容,还是苏清来写。
苏清看了看周围人。
竟然只有她跟云喜不仅识字,还会写字?
说到门房云喜。
他自大病一场后,老实多了,心里感念苏清不计前嫌救了他的命,如今跑前跑后最是殷勤。
也因这事,梅娘见他无父无母,年纪也小,过年都让他在后宅过。
听此,他也不帮同僚值守了,气得同僚说他言而无信。
后宅梅娘,苏家姐弟,朱婶娘母女,再加个云喜。
也算热热闹闹一块过年。
给老家的东西寄出去后,他们又采买了过年所需。
腊月三十当天晚上还放了串长鞭炮。
大家都推搡苏清,让她去点。
爆竹声中一岁除。
转眼,便是永晟二年了。
战事到底有所影响。
正月十五并无多少人出来摆灯,想来晚上看灯的人,应该也不多。
好在一切平稳。
就是北江县那边似乎用兵了,暂时还没什么消息。
苏清格外关注江对岸,自然跟他们马上要栽的药材有关。
虽说药材不愁卖。
但要是能卖到对岸军中,不仅是个长久买卖,价格也会更好。
也因此,年前苏清让兵房代主事龚广拿了帖子,趁着过年送了节礼。
老龚跑了好几趟,对岸守备军说的倒是客气,似乎早知道南江县要种药材,但要不要却模棱两可。
一直到正月十五,又去了一回,下午才回来。
衙门偏厅,老龚道:“守备军姓薛,脾气倒好,但是不松口,要不要这药材,没个准信。”
苏清让他喝口热茶,请刘小妹让她娘再捯饬些羊肉汤烙饼,都请老龚吃着,这才道:“不是一次能成的,你也辛苦了,大过年多跑好几趟。”
这老龚以前做过士兵,他虽未打过仗,却剿过流寇,深知军中等级森严,揣摩道:“军中职务复杂,守备军只管用兵。”
“后勤物资,归内官来管。”
“咱们去找守备军,是不是不妥。”
大概意思是,军中也分武官和文官。
一种管兵,一种管后勤。
像顺昌国,因战事设的守备,基本只管兵的。
苏清自然知道,她道:“咱们也就跟守备能扯上点关系。”
“想要认识内官,更是困难,就是看看能不能从薛守备这里,搭上后勤内官的线。”
因那内官,多是宫中派来的公公太监。
能被特意任派过来,必然是皇上或者其他人信赖的。
他们这种身份,实难攀附。
兵房老龚吃完羊肉汤,又带了两斤羊排两只烧鹅回家,不枉他这段时间的辛苦。
苏清还未回后宅,顾从斯来了。
他最近跟苏典吏斗智斗勇,已经占据上风,特意抽出时间,想请苏清上街看灯。
“晚上还是有几家摆了灯,趁着衙门还未开堂可以走一走。”
苏清倒是没拒绝。
顾从斯见她应下,心里一动,却听她又说:“我娘还有朱婶娘她们都约好了,一起出去看灯。”
虽说两人看灯变成一群人,顾从斯依旧点头。
只是到了晚上,街上果然冷清。
唯一灯笼最漂亮的,竟是叶家年前在此新开的商铺,看到苏主事过来,更是热情,硬是要送一个江南最时兴的灯笼。
苏清笑:“你们是江南人士,过年不回家?”
那掌柜只是赔笑,并不接话。
苏清挑眉,顾从斯先一步付了灯笼银钱,两人站到旁边,看着梅娘他们赏灯。
“还有七日,就是县试第一场了,准备得如何?”苏清随口道。
顾从斯认认真真答:“准备好了,题目还未出,等到考试前一夜,连夜印刷。”
为了防止泄题,顾家父子确实用心。
正是他们的坚持,倒是让这次的县试,显得没那么荒唐。
不过也是这期间,顾从斯才知道,苏清能掌握住整个衙门。
让衙门上下唯命是从,有多厉害。
县试虽不是官场,甚至使绊子的,也就那一个苏典吏,却让人头疼不已。
当初苏清面对那么多不赞同的目光,依旧能坚持下来。
他自愧不如。
苏清却突然道:“县试一般会考三到五场,第二次准备好了吗?”
“也好了。”顾从斯回神。
苏清笑:“好的,加油。”
此刻的顾从斯还不明白,苏清这句加油是什么意思。
反正正月十八,衙门正式开堂,苏清便去忙药草田的事。
年前约定好的农户,纷纷过来或买或借药草苗。
七家药铺同样忙碌,总算把去年赠药的银钱赚回来了。
一直到正月二十二,衙门罗户房跟小费书吏再把剩下六千亩药材苗,分发给官田上的佃户。
再到正月二十五,总算把事情办的差不多。
还剩些收尾的差事,小费书吏一力负责。
药材种植十分顺利。
不顺利的,依旧是县试。
当然这对苏清来说,也挺顺的。
县试第一场,在正月二十二开始,分上下两场考试。
今年考生共计四百七十人。
顾教谕找了本县二十几位秀才夫子,共同参与本次监考阅卷。
其中费用,自然是报名费里面出,反正掌管银钱的苏典吏很不满意。
幸好找了这么多监考夫子,又有苏清派了武捕头带人去做巡视,否则肯定会出乱子。
不管怎么样,二十二日的县试第一场,终于结束。
接着是紧张的六日阅卷。
正月二十八一早。
第一场考生名单出来。
四百七十人里,脱颖而出二百人。
事情到这,本来还不错。
问题在于,苏典吏刚宣布,二月初一,就要考第二场。
想参加第二场考试的,需再交报名费一百五十文。
那名单上的二百考生还没高兴多久。
就听到让人恼火的消息。
又要交钱?!
年前不是交过报名费了,加起来一百文呢!
苏典吏答:“那是第一场的报名费,这是第二场的,不一样啊。”
“不交就别来考试。”
因苏典吏先斩后奏,顾教谕都来不及阻止。
顾教谕看向儿子。
没想到顾从斯却拉住父亲,虽心有不安,却道:“不干我们的事。”
顾从斯本能觉得。
苏清知道会有这回事,却不阻拦,肯定不会出大问题。
可顾教谕不肯啊,又当众跟苏典吏吵架。
顾从斯这也不拦,心道:“我是不是跟苏清学坏了。”
没了顾从斯在旁边帮忙,第二场的报名费,该交还是交。
二百考生里,有三十多见势不妙,拔腿开溜。
遇到沼泽,就该赶紧跑路,不能越陷越深。
这一番操作下来。
能留下的考生都颇有家底,顺顺当当准备县试第二场。
因考生减少,故而二月初一的考生,二月初四便能出成绩。
并且二月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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