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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春山来客

小说:

多少恨

作者:

粮油钱

分类:

穿越架空

已是傍晚,天色昏暗。

姜遥把刚劈好的柴火搬进屋里,又把檐下的灯笼点亮,自顾往远处眺望。从裴松之出门那天,她就在心里盘算他回来的日子,差不多也到时候了。

春山夜冷风重,姜遥把门虚掩着,回到屋里煮粥吃,就着半碟腌萝卜。

天彻底黑了,月亮照着山上四个人影,正往山上唯一灯火处去。

前些天春山都在下雨,今日才有点晴,姜遥寻思着赶羊出去跑跑,回来时却不注意摔在了泥坑里,衣服上沾了泥泞。眼下她正加着柴火烧水,打算好好擦洗一番。裴松之不在的日子里,姜遥没人说话,很多时候都在发呆,就像现在她盯着渐旺的火势出神一样。

突然响起敲门声,姜遥以为是裴松之回来,满心欢喜的打开门,却被剑锋抵住了脖子。

来人不是裴松之,而是四个陌生的男人。

前面两个穿黑衣服的较为魁梧,一个拿剑对她,另一个在打量她的破屋。后面两个站在夜色下,看不清面貌。

那个打量的说:“主子,此处隐蔽,可以藏身。”另一个收了剑,摸出一块银子扔给她,嘴里说,“借宿。”

姜遥被吓得腿软,靠在门边不敢喘气。

只见后面的其中一个被搀扶着进来,背上插了一支箭,箭上都是血。

肖风正准备把姜遥挂门口的灯笼摘掉,刚刚还被吓破胆的姜遥却出声制止,“不许摘!要是摘了,小明晚上回来,就看不见家在哪了。”

楚鹤良忍着伤痛,不耐烦的说,“无需生事,赶紧滚进来。”

肖风作罢,就只关上门。

姜遥也不敢再出声,躲在角落观察着来路不明的这伙人。

当今皇帝原来有八个儿子,因为种种原因死的只剩三个。楚鹤良排行第五,是皇帝年轻时在宫外的私生子,十二岁了才被接进宫。因为没有荣宠,没有母家势力,所以没有天家李姓,没有封地。朝堂之上党羽勾结,皇帝想收他做自己羽翼,又怕他在京中为患,便赐了他虎符让他去边地守江山。

前些时候,楚鹤良收到皇帝密旨,要他携虎符上京。他宫中的眼线来报,是皇帝患疾,忧心太子不成气候,依附于丞相一党,而丞相冯构野心昭昭,若不牵制,恐怕江山易主。能有虎符调兵,料冯构一党不敢轻举妄动。

楚鹤良心思缜密。他得知眼线消息时,就猜想冯构一定会在他回京之路上设伏,便只带了十人,提前三天绕路而行。不知为何消息走漏,昨夜在通州官道遭乱箭袭击。他们四人弃马一路西逃,走了整整一天才敢在这深山之中停下藏身。

为了逃命,楚鹤良负伤只是潦草包扎,此刻他坐在矮床上艰难喘息,脸色惨白。他明显感到自己后背血汗黏腻,隔着衣服又痛又痒,难受的很。

他看向角落里的那个村妇,明明充满畏惧,却又忍不住偷看他们。周遭都是沉重的呼吸声,姜遥和楚鹤良正好眼神相撞。姜遥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害怕小命不保。却听楚鹤良叫她,

“你过来。”

还好,楚鹤良只是叫她帮忙处理伤处。

屋中烛火微弱,四处都是暗暗的。

姜遥打了热水来,对楚鹤良说,

“要脱衣服。”

“你来。”

楚鹤良浑身乏力,他一使力,后背便扯着肉,就是一阵剧痛。

这是除了裴松之之外,姜遥看的第一个男人的身体。和裴松之的书生白肉不同,他的身线很有力道,就像一头健壮的成年公羊,但是这人的皮肤上未免太多刀剑划痕,不够好看。

姜遥帮他擦去背上血污,也按他的吩咐放了伤药。她好几次观察楚鹤良的脸色,只能看到他额头密汗和紧皱的眉,不知在思虑什么。

姜遥很是惶恐,她不知这伙人的性情,她觉得他们可能会杀了她,只是还没到时候。

屋里没有人敢说话,楚鹤良的手下看起来疲惫不堪,各自靠在墙上休息。

突然,楚鹤良站起来,抽刀指着其中一个,声音怒不可遏,

“陈观,你跟本王多久了?”

陈观跪在地上,双手发抖。

“王爷,有两年了。”

“你昨夜挥刀向本王的时候,在想些什么?”

楚鹤良冷冷看着他。

陈观哑口无言。他本来以为夜色盖人血,无人看到他叛徒的面目。

“为什么?”

楚鹤良问了最后一句。

陈观好像知道难逃一死,突然抬头看着楚鹤良,盯着他的眼睛,眼神里少了大半的惧怕,徒增几分轻蔑。他说出一番话来,

“王爷轻贱,无权无势却心比天高。小人卑鄙,只因丞相一句高官厚禄就想取王爷性命,换家中妻儿饱腹一口。”

话音刚落,楚鹤良就刺穿了他的喉颈。

他听出陈观在羞辱他,可是他不得不承认,字字诛心。

楚鹤良一心想谋反,可是没有人帮他。此番回京,是皇帝想要回他手中虎符。他只是一枚棋子,在自己得不到的皇权之中患得患失。

楚鹤良吩咐他们把尸体丢远点,肖风和魏行东便抬着尸体出去了。

开门时吹进来一阵风,把屋里烛火熄灭了。

楚鹤良想起来还有一个人,借着月亮的薄光,他看见姜遥跪在地上给他磕头,声音颤颤巍巍,

“大人饶……命,草民……草民从来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还请大人开恩……不要杀草民。”

楚鹤良没想过杀她,楚鹤良的母亲也是一个牧羊女。

“本王不杀你。”

姜遥安静下来,却还是大气不敢出。因为楚鹤良站在哪儿,他刚刚杀了人,新鲜的人血从他的眉梢眼角流到嘴角下颌,又从颈肩流到胸口。这样已经足够让姜遥这个山野村妇不寒而栗。

不知道是不是人被黑暗蒙蔽的幻觉,姜遥好像听到这个男人凄苦的叹息声,不过转瞬即逝。

楚鹤良把刀丢在地上,用冷水给自己擦了把脸,就坐在矮床上休息。

过了一会儿,他叫姜遥,

“贱民,去把灯点上。”

又过了一会儿,

“贱民,有吃食吗?”

裴松之走后,姜遥煮饭还是煮两人的份,她怕裴松之突然就回来了,还饿着肚子。早些时候她自己吃了一些,现在锅里应该还有一点剩粥。

“大人,还有一些粥。”

“给我盛上。”

“大人……”

“嗯?”

“要腌萝卜吗?”

“……来点。”

……

“贱民,再煮两碗。”

……

山月清明。

肖风和魏行东抬着陈观到另一边的山崖上,把陈观丢下去之前,他们给他磕了三个响头。

他们同为王爷效命,知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道理。

肖风年纪大了,难免多愁善感,

“东子,我们也会死吗?”

魏行东年轻,但是少年老成,

“人总会死的,但我们做下属的,应该只为忠义而死。”

“陈观真傻,王爷从来没有把我们当下人看。”

“王爷很可怜。”

肖风赶紧捂住魏行东的嘴巴,

“你知道主子最忌讳这个,在我跟前说说就得了,我可不想下一个磕头送的是你。”

魏行东沉默良久,

“嗯。”

裴松之回来的时候,看见姜遥睡在羊棚。

夜里风重,姜遥没有被褥御寒,冷的蜷缩成一团。裴松之打算把她抱回屋里睡,不想把她闹醒了。姜遥见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把刚刚的委屈捏在拳头里,轻轻的打在裴松之胸口上。

“臭小明,来梦里干什么?这么久还不回家,老娘差点命都没了。”

裴松之不解。他捏捏姜遥的脸,晃晃她的肩膀,让她清醒过来。他柔声问,

“姐姐,怎么不在屋里睡?”

姜遥怕声响太大,惊醒屋里那三人,偷偷摸摸的把事情给裴松之说了一遍。裴松之听完后,看出姜遥心有余悸,便出言安慰她,

“别怕,他们应该是被人追杀,不会在此地久留的。”

姜遥闻言,更害怕了。

“万一追兵过来了,把我们杀掉怎么办?”

“不会。越是命悬一线的人,戒备心越重,没有把握是不会停脚的。”

姜遥还是不安,紧紧抓着裴松之的衣角。

裴松之说,

“我陪着你呢。”

“少臭屁了,你又不能去屋里和那三个男人睡,有羊棚睡不错了。”

裴松之看着姜遥,无奈笑了。

看来是不怕了。

狭窄的羊棚里,两个人倚靠着彼此,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就像很多个春山寂静的夜晚,他们在一起看月亮。

屋内,肖风和魏行东此起彼伏的打着鼾声。

楚鹤良眠浅,加之伤痛,更使他夜不能寐。他总是做梦。年少时候在母亲怀中,梦还如春风秋雨。困在宫墙后,梦只有天家冷漠,勾心斗角。边关时候,梦就是战鼓和血泪,计策和埋伏。

这户人家哪里都是羊的气味,让楚鹤良想起他的母亲。一晃十三载过去,只有月光清冷如当时。

……

羊棚里还有窸窸窣窣的人语。

“小明,没有大官留下你吗?”

“有啊,可多了,从城东排到城西呢。”

“那你为什么不留在上京呀?这样就可以做你想做的事了。”

“因为家中还有一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姐姐要照顾。”

“别胡说,我一个人能逮两只羊。”

“好好好,我哪能把你一个人丢山上,当然是拿文章换了银钱买肉吃,还可以给你买糖葫芦。”

“小明,你真傻。糖葫芦不吃也可以,但是你不能不当官。”

“为什么?”

姜遥抬头看看月亮,又看看裴松之,她想了很久才说,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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