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单薄瘦削的身影在午后的日光中仿佛镀了一层柔和的玉色,平素的淡漠神色也因此得以消去几分,融在这木色的阁楼里,好似他已不再是那个不可触碰的衡王殿下,而是人间纯稚无瑕的邻家小郎君。
“哟!今儿个这藏书阁可真是热闹得要紧,看来本王今日倒是没来错地方!”容濯笑道,用余光瞥了眼书架角落中偷看的宫婢们。
容澈并未抬眼,只道:“殿下,方才听闻你的侍女正四处寻你,若是无事,便早些回倾云殿吧。”
楚宁一时愣了片刻,反应过来时才发觉这是在对她说,便匆忙答道:“这样么?那、那便多谢衡王殿下了,我这便回去瞧瞧。”说罢便向二位告别,出了藏书阁。
此番除了那些个小宫婢们,便只剩下了他二人。
容濯上下打量了面前之人,最后目光定格在少年的面容之上,笑道:“怎么?这便坐不住了?还特意支开了我们这位公主殿下。不是你说的,任我采撷?”
容澈抬眸,扫了他一眼,淡淡道:“三王多虑了,我不过欲提醒你为臣本分,譬如公主伴读。我记得,三王这几日似乎都未出现于书苑之中,反而流连烟花之地,若是令国君知晓此事......”
容濯面上玩味之意虽未减,然心中已冷哼了一声:果然是小古板。仍旧摆出一张笑脸,回道:“就不劳烦衡王担忧了,该出现时,本王自会出现。更何况,若本王此时前去,岂不扰了你与公主独处。本王可不是那等没有眼力见的人。”
见容澈不为所动,他继续道:“况且,本王今日得见公主,觉得这小美人多半也不喜读书听学,若由我这个浪荡闲人陪着游山玩水,这美人指不定能大展芳颜呢?”
他正等着看容澈的反应,果然,便见面前之人收了书,头也不回地走开了,临直书架尽头时冷冷撂下一句:“随你。”便没了踪影。
容濯面上笑意更甚,这人果然还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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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楚宁出了藏书阁后,不多时便回了倾云殿。还未行至殿门,便听闻其间传来阵阵笑谈,听声音似乎有些陌生。她心中存了疑惑,刚一踏入殿内,便被一个高大的男子一把搂住,顿时挣脱不得。
“阿宁妹妹,多年未见,我可挂念你了!”
楚宁只觉自己整个身子被箍紧得只有进的气儿了,哪还顾得上这人的深情表白,只欲从男子怀中挣脱出来,大声喊道:“你、你先放开我。”
沈晔面上一阵错愕,立刻便松开了手,随即满是歉意道:“是我的不对,看到阿宁妹妹后什么都忘掉了,才失了礼数与分寸。”又忙追问道:“阿宁妹妹可有大碍?”
楚宁退至一旁,借着喘息的当儿,这才看清了来人,原来就是前几日姜筠与她提及的那位星揽国的世子哥哥。
只见这人着一身金镶牡丹黄底长袍,腰间悬着环佩、香囊并其他贵重物什,金冠束发,面容俊朗,身材高大,是与宫中另两位不同的贵气。虽瞧着满面笑意,却似乎有种道不出的陌生。
楚宁在心中摇了摇头,大约是她近日多思惯了,这位世子哥哥虽同她数年未见了,但自小待她,却是极好的。她缓了缓气息,这才笑道:“阿宁见过世子哥哥!”因记起前几日之事,又问:“世子哥哥可是忙完了,这才赶来见我?”
沈晔笑道:“如何?便是事情尚未办完,便不来瞧你了?我只怕再不来见你,你这么一位乖巧伶俐的妹妹恐怕就成了旁人的了!如何?听闻你近日同那两位淳国王爷相处得甚是融洽!”
楚宁开口辩解:“相处是真,融洽却万不敢道。至多是......共处一室吧。”她每日在容澈隔着一扇屏风的位置睡她的觉,可不是共处一室么?再多,便没有了。
沈晔几分探索的眼光看过来,问道:“这么说,阿宁却是连这位大名鼎鼎的衡王殿下也都瞧不中了,这可真是难办了?我还得想想如何向王上回话呢。”
“回话?”楚宁脱口而出,“你见过我父王了?”
“是呀,否则,我也不会出现在此处了。王上虽暂时未有回宫之意,却仍旧十分挂念殿下,言殿下若是不愿待在宫中听先生好好讲课,倒也是可以出宫散心的,不过须得由衡王相陪方可。”
沈晔眼见着面前小姑娘的神情由惊诧变为低沉,便出手安抚了她,温言道:“不过,若是你闷了,令人过来同我说一声,我也可以自作主张带你出宫的。”
楚宁只在心中感叹她这位全然不负责任、只知落跑的老爹,并未仔细思考跟前之人的话,便胡乱应了。
待人走后,姜筠方捧着一盒糕点迎了上来,小心翼翼问道:“殿下,那这芙蓉酥您还吃么?”
楚宁看了看桌上摆满的各式糕点,又看看眼前,叹了口气,随意拿起一块塞入了嘴里。少顷,她记起方才回宫的缘由,便问道:“你方才四处寻我回宫,便是为了世子爷么?”
姜筠却仿佛并不知晓,只否认道:“没有呀?我派去寻殿下的人还未回,殿下就自己出现了?殿下今日又是如何知晓的?”
楚宁一阵迷惑,“当真没有吗?可我怎么听有人说......”
姜筠笑道:“殿下,莫非这人能预知世事,连星揽世子何时来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那岂不是太不可思议了吗?难道殿下近日日日在学苑睡觉,脑袋睡糊涂了?”
不错,的确是那位衡王告诉她的,若非她当真见到了星揽世子,现在都要以为自己是故意被支开的。楚宁随手拿起一块芙蓉糕,闷闷吃着,始终有种自己被耍了的感觉。这位众人称赞的衡王殿下,究竟是何方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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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晔离了琉月王宫后,一辆寻常的马车便停在了他面前。他唇边轻轻一勾,提脚上了马车。
赶车的小厮并未告知他去往何处,只是马车渐渐驶离了宫墙,穿过繁华的街巷,最终在一处僻静的院落前停了下来。
沈晔推开门时,见着素袍的男子背立在窗前,双手负于身后,凝睇着窗外。
他走近了,在案旁坐下,一改先前的和善面容,神情淡漠,道:“大人好雅兴。”
男子转过身来,现出一副清雅的俊容,从容道:“鄙人只喜山水,比不得世子多情。”
沈晔垂首一笑,甚是不羁,言语中似是嘲讽:“如此甚好,否则你我二人也不会于此处相见了。不是么?”
素衣男子亦笑道:“此言......甚合吾意。”说罢,将案上的酒一饮而尽。
沈晔却并未饮酒,只打量着眼前这人,神色中仍带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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