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滚开!不要碰我娘!”
“奶奶的,这臭小子劲儿还挺大。你知道你娘一共欠了我多少钱吗?少他妈废话,闪开!”
争吵和打砸声在一众窃窃私语中显得格外刺耳。
林眠低头看了看手里纸条上面的地址,正是这争吵声的源头。低矮的平房门外围着零零散散的不少人,正探身往屋里看,却没人上前帮忙。
突然,一个男孩被从屋内扔了出来,直直地摔在雪地里,林眠惊呼一声:“张述平!”
叫张述平的男孩,今年十三岁,长着一头卷毛,又黑又瘦,正是她要找的孩子。
他还没从浑身的剧痛中缓过神来,就见到了蹲在自己面前的林眠,如同刚刚下凡、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拉着他的胳膊想要扶他起来,一脸担忧地问道:“有没有摔伤?”
“没……林老师,我没事。”张述平黝黑的小脸上露出了窘迫的表情,挣脱开她的手,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动作间,扯到膝盖上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地嘶了一声。
他对林眠的印象还停留在课堂上。
林眠在教会学校教了一年多的书,她长得漂亮、对学生温柔体贴,很快就成为了学校最受欢迎的老师,可他就是在她身上看到了不可靠近的内容:
张述平觉得她像是一个美丽的旋涡,无论是谁站在她身边,都会被她衬成背景板,在把别人比到尘埃里的同时,会让人感到自惭形秽。
他平常喜欢缩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家庭的变故和贫穷,使得他很自卑,又因为身量小,几乎能同角落融为一体,是最不起眼的那个。
所以他没想过,林眠能记住他的名字;更没有想过,会在这个时候见到她。
“你好多天都没来上学了,学校放年假了,我来给你送些书。”林眠扬了扬手里装着书的包。
张述平恨不得把头低到地上,他瞥到林眠身上棉裙裙摆沾上了不少泥点,心里更不是滋味,却还是声音发涩地说道:“谢谢您专门来一趟,不过这些书我用不上了,您还是快点回去吧。”
话音刚落,一个妇人就被两个凶神恶煞的壮汉架着胳膊,几乎是屋里拖了出来。
“娘!你们放开我娘!”张述平抄起门外的一把扫帚,疯了一样地扑上前,可他的身形太小,被男人轻轻一推就再次摔倒在泥水里。
他将嘴里的泥吐在地上,眼泪汪汪地看了林眠一眼,近乎哀求。电石火花间,林眠瞬间明白了这眼神里的含义——
他不是求她帮自己救回他妈妈,而是在哀求她赶紧离开。
林眠沉默了一瞬,果然转身离开,张述平松了一口气,眼泪这才顺着脸颊掉了下来。
“站住!”林眠喊道。
几个男人脚步一顿,转身回头:“少管闲事!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为首的男人穿着得体的西装,中分油头梳得锃亮,嘴里叼着根香烟,吞云吐雾间笑得一脸猥琐:“怎么?你们认识啊?不如你替这娘们跟我们走一趟咯。”
拔枪、射击在一瞬间发生了!
“砰!”的一声枪响,领头男人的帽子被打飞。
中分男嘴里的烟被吓掉,他顶着正冒烟的头发呆在原地,差点尿裤子,原本围着看热闹的人也成四散地跑开。
林眠亭亭地立在雪中,一双极漂亮的眸子潋滟着波光,怎么都不会让人联想到危险二字,可她手里举着□□,黑黝黝的枪管坚定地指着恶人,却带着不屑和势在必得。
“再往前走一步,打中的就不是你的帽子了。”
林眠身上没带太多零钱,从手袋里拿出所有的钞票,又摘下脖子上戴的一串珍珠,统统塞到了正呆若木鸡的中分男怀里,冷冷地说道:“以后都不要来欺负这家人!听明白了没有?”
几个男人劫后余生般拔腿就跑,直到走远了,才敢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张述平赶紧把自己的母亲接了过来。
林眠也跟着进了他家,屋里为数不多的木家具没有一个完整的,都被砸了个干净。
“林老师,今天要不是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张述平母亲拉着林眠的手,再三感谢,又忍不住开始抹眼泪,“述平他爹前年得了病,为了给他治病,这才欠了一屁股债,可是到最后他还是走了……”
张述平勉强找了个还算完整的凳子,拉过来给林眠让座,连口热水都不能招待自己的老师,这让他更加地难堪起来。
林眠看出他的顾虑,没有多待就告辞离开了。
她从张述平家出来的时候,雪已经停了,天空阴得发昏,但是北风刮在脸上依旧有些刺骨。她感觉脑袋里有些沉,心里暗道不好,估计是因为吹冷风受了寒,她冬日里生病早就成了家常便饭。
这时她身上已经没有一分钱了,只好准备走回家去。
这一片的房屋十分拥挤,需要拐几条街才能绕出来。她咬了咬牙,拉紧了脖子上的围巾,遮住半张脸,走进风里。
木棍打到她后背上的时候,林眠还昏昏沉沉的,直到耳边响起来一声闷响,这才感觉到了后背传来一阵剧痛。
她不受控制地倒下去,却被两只粗糙的手给接住了,那双手扶上她的腰就开始反复揉搓起来,甚至大力地往下摁着,“真软啊,这小娘们儿的手感太好了。”她听出这声音是刚才在张述平家的那个中分男。
心底窒息的恶心感随着那双手传来,让她头皮发麻,胃里一阵翻腾,她撑着最后的力气把手放进了口袋里。
却有人先她一步,将她的□□掏了出来。
中分男奸笑着:“哥哥再给你点好东西。”紧接着,带着刺鼻味的帕子猛地盖上了她的口鼻,呛得林眠不受控地涌出了眼泪。
“咱们哥几个今天算是走运了。”而后,几道猥琐的笑声在无人的街巷角落里响起来。
阴暗的天气给一切做了最好的遮掩,她渐渐没有了挣扎的力气。
噌的一声,短匕首破空而出,林眠听到中分男怪异地尖叫了一声,放开了正钳制着她的手。
她立刻趁这个空档挣脱出来,倚着墙壁借力才勉强站住。
来人动作太快了,那匕首不停地挑进几个人的手腕里,再丝毫不迟疑地连同手筋一同豁出,鲜血一股股地喷溅到空中,洒在雪地里,把地上的雪融化成一圈一圈的。
几个人都是先见到了自己的血,才反应过来感受到疼痛!
那手拿匕首的男人携着无边的黑暗而来,仿佛是来自地狱索命的厉鬼,中分男手忙脚乱地摁着几处正往外喷血的伤口,寒意细细密密地爬上了他的后背。
如果说之前被林眠用枪指着,他们还会愤怒地选择跑回来报复她,现在站在江临楚面前,就只剩下了浑身颤抖祈祷神明的念头,那是对绝对强者的臣服和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江临楚眸子里满是杀意,不知为何,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强力压着他嗜血的欲望,令他还残存着一丝理智。
他的喉咙滚了滚,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几人的鬼哭狼嚎,“滚。”
中分男牙齿打颤,忍着剧痛,那种从心底产生的恐惧里,慢慢渗出了一丝酸楚和欣喜,鼻涕眼泪同时流了下来,根本顾不上擦,他就带着人踉踉跄跄、连滚带爬地应声而逃。
江临楚转身,只见林眠正靠在墙上,半张小脸拢在厚厚的围巾里,露在外面的那双鹿眼闪着迷茫,长长的睫毛被打湿,泪水粘在上面摇摇欲坠,叫人生出无限的保护欲望。
惊慌未定地张着小嘴,眼睫上上下下地扇着,仿佛下一瞬就要支撑不住地阖上眼睛。
林眠在彻底昏过去之前,奋力抓住了眼前的细节:英俊的脸庞、带血的匕首,挺括的军装大衣,将男人的轮廓勾勒地十分高大。她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来人是谁——
“明晚是军政府江师长的生辰宴,我的姑奶奶,你可千万得来啊。”、“阿眠,你是不是惹到军政府的什么人了?”
这男人她见过,满堂的灯火辉煌、觥筹交错,就他一个人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