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花果山,我到了花果山水帘洞!”
目前的时间线是西游记开端,众所熟知的角色暂未登场,殷温娇始终觉得少了些许真实感,如今骤然看到石碣,那种“啊,原来我真的穿进西游记。”以及“我来到了齐天大圣孙悟空的家乡”访问名人故居的激动之情差点让她脑子一热喊出那句口头禅。
“俺老孙来也!”
还好她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旁边有法海,肚子里还有个唐僧。
提及唐僧,这小子不识好歹,取经路上总是冤枉奴役悟空,小时候看得她直来气,若将他生在花果山,在一群猴子的陪伴下长大,往后再遇悟空,师徒相处简直不要更愉快。
沉浸在脑内世界中的殷温娇完全没有察觉,法海一个手势,辟邪竟直接将她送到了某人面前。
法海无法理解她的兴奋,无花果山在他的记忆里一片空白并无特殊,不过现在最要紧的是,“我们出去。”
言毕,石碣前方响起桀桀怪叫,左右前方发出呜呜响应,定睛望去,洞顶垂下来的藤蔓上攀爬着成千上百只猴子,他们在藤蔓间跳跃游荡,挥舞着猿臂,龇牙咧嘴,试图通过恐吓的方式向外驱赶两人。
法海神色一凝,抱起人便往后退。
不是他畏惧猴子,石房乃妖猴洞府,猴群数量过多,殷温娇留在此地他不放心。
被人抱在怀中的殷温娇终于回神,嚷道,“停下,我要进去。”她还得给唐僧找玩伴呢。
奈何对方充耳不闻,眼见着要跨过铁板桥出了水帘洞,殷温娇搂住法海脖颈一勒,弹起上半身趴在他肩头朝猴群喊道,“叫马流二元帅,奔芭二将出来见我!”
二位元帅与将军的名讳一出,满室猴叫立止,法海诧异地停住脚步,回身静望。
吊在藤蔓上的猴子停止了驱赶,有只通身毛色发黑的猿猴落地上前,猿猴眉骨隆起,圆目兽瞳,鼻孔朝天,大嘴开合竟说出了人话,只是那话野蛮无礼叫人听了气上心头。
“一个和尚,一个女子,抱得那般紧,你们是打哪里来的野鸳鸯,竟知道你爷爷的威名。”
法海当即沉下脸,脚尖挑起石子儿袭向猿猴。猿猴跳上藤蔓灵活闪躲,猴群开始出现躁动。
殷温娇还保持着趴在肩头的姿势,看不到身后的情形,想也知道法海下手从不留情,她不敢动作怕打扰他施展,便悄声道,“教训一下即可,莫伤他性命。”
法海没有回应,殷温娇知他听到了,不再言语,耐心地等待对峙结束。
猿猴上蹿下跳,石子儿射来的方位越来越刁钻,他很快不敌连忙抬臂遮挡,那石子儿仿佛长了眼,没射向他长臂,反而打向膝盖。
膝盖瞬间痛到麻木,双腿一软,猿猴跪下,他抬头目露凶光望向铁板桥另一端,此时猴群已经按捺不住,双拳垂胸准备着随时冲上来将他们撕碎。
殷温娇察觉背后情况有异,按捺不住回身窝回法海臂弯,朝猿猴怒道,“我是你祖师奶奶!孙悟空还在五行山下压着,你们一群败北的猴子猴孙称什么爷爷,叫他们出来,我有话要问。”
以被人横抱的姿态说出上面的话,若是在凡间定会被人嗤笑不自量力,可他们是在花果山的水帘洞,猴群不妨女子张口就道出他们大王的事迹,又自称祖师奶奶,一时面面相觑,不敢动作。
当年大王去往阎浮世界,探索古洞仙山,求得长生不老之术,习得通天彻地的本事,只道拜了老祖没说还有位祖师奶奶。
群猴拿不定主意,猿猴叫两只同族小猴儿将他扶起,他面对殷温娇全然没了野兽凶悍之气,和气道:“方才是我的不是,口无遮拦中伤仙姑清誉,该受此罚。”
他是猴群老人,亲身经历过与天兵天将的战争,当眼前看似柔弱的女子说起五百年前的事时,他已不敢小觑,态度自然和缓许多,不过他依然保持怀疑,“敢问仙姑来自何方,叫四位健将何事,也好容我向上禀吿。”
殷温娇掐指一算,她是唐僧母亲,唐僧是孙悟空师傅,孙悟空又是猴子们的老大,她称一句祖师奶奶不为过,却不能对猴子们这般明说,也不能讲与法海听。
拍了拍法海肩头,殷温娇使了眼色让他把她放下,可惜对方是根木头,紧抱着人不撒手,神色警惕,一是防备猴子偷袭,二则是防她不听话。
起范失败,殷温娇暗暗瞪了眼和尚,清了清嗓子对猿猴道:“我之来历在未来你们自然知晓,最重要的是现在,想知道你们大王何时归来吗?”
听得“大王归来”,群猴顿时激动异常,利用兽言兽语互相谈论,双手双脚来回比划,猿猴也是浑身一震,指着一个猴子命令道:“你身手灵巧,赶快去洞低禀了四大健将。”
“是!”
身披金色绒毛,蓝脸大眼的金丝猴长臂一荡,几个跳跃便消失在藤蔓间不见踪影。
殷温娇眼神追着金丝猴,其内藏着明显的喜爱之情,金丝猴长得漂亮可爱,没想到说起话也是清脆如稚儿,真真是可爱暴击!
没过多久,从石房深处走出四位身材健壮的猴子,分别是两个赤尻马猴,两个通背猿猴。他们个个膀大腰粗,爪牙锋利,站起来能有普通人两个高。
殷温娇能察觉到法海肌肉瞬间绷紧,那是面对大型妖兽下意识作出的防御姿态,连她自己都不免眼皮一跳,瞧着四个猴子走来,压迫感极强。
长着一张京剧脸谱似的赤尻马猴看向法海光洁的头顶眼神不善,虽龇牙示威但无多余动作,他收回目光看向殷温娇当先一步开口道:“四位健将在此见过仙姑。仙姑,请到府内一叙。”
对方上来没有直接问孙悟空的事情已经令殷温娇诧异,听他们想邀,沉思片刻,想到在西游记里记载花果山的猴子贪玩痴耍,闹闹腾腾,不惹怒他们,他们不会滥杀无辜便放下心来点头应允。
对猴群一无所知的法海始终保持闭口不言,他见殷温娇点头知拦她不住,正打算全程都抱着人走入洞府,谁料赤尻马猴呵道:“和尚不能进!”
通背猿猴紧随其后补充道:“仙姑即知晓往事旧怨,该理解我们为何作此选择。况且他平白无故追杀我族到此,没有将他撕碎已是我等仁慈。”
当年可是西天佛祖将大王压在五行山下,令花果山一败涂地,叫猴子们对和尚和颜悦色是天方夜谭,没有叫嚷着打杀已是忍耐。
法海不知殷温娇理不理解,反正他是不能理解,更不能忍,脚尖一转抱着人径直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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