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年儿为自己争取了一下,追着拆头发的主仆二人道:“姑娘,他们今天就是光吃饭了啊,我明天晚上再去接着打探如何?谁家应该也禁不起天天开席吧?”
姒墨把莹润的珍珠“当当当”扔回匣子里,道:“那可说不准。”
“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姑娘,”赵年儿咬了一下嘴唇,她忽然很是端正了神色,一字一句道,“我知道,姑娘一开始愿意收下我,就是为了打探镇东王府……我也看出来了姑娘不是凡人。我,我…年儿愿意帮姑娘做事。”
她问正给姒墨梳理长发的念窈,有一点沮丧:“你看我还有机会吗?”
“我觉得吧……”念窈从铜镜里观察了一下姒墨的神情,“我觉得有。”
姒墨似笑非笑地瞪了一眼念窈,对赵年儿道:“你当然有机会,但是镇东王府里现在正在有一个生灵经受折磨。我不知道那是人还是妖,但是……你听说过魂哭吗?”
赵年儿迟疑了一下,摇头。
“很少有一些饱受折磨的绝望的灵魂可以发出魂哭,那是灵魂本身在求救的声音。在无尽的折磨下,有一些灵魂坚持不住就会陷入疯狂坠入魔道,”姒墨微微垂眸,叹了口气,“在入魔的众多方式里,我最不忍心见的就是这一种。”
赵年儿之前想过王府里的事情大概会和灵异妖怪有关,但是没有想到是这样的原委,她身形僵住:“那我现在就去……”
“倒也没有那么迫切。”姒墨叫住她。
姒墨把修长的手指放进念窈刚刚给她打的水中,以水为媒介,引水覆眼,感应了一遍整个怀荒镇的气息,道:“还有一个月。那个灵魂还能坚持一个月。”
第二天傍晚,主仆三人才共同起床。
谁倒也不至于睡过了整整一个白天,只是三个人清醒的时间太不一致。凌晨时候姒墨从梦中惊醒,察觉到外面两个侍女还在沉睡,于是没有打扰她们,自己抱着被子坐了一会儿,天蒙蒙亮时候又睡着了。
姒墨刚睡着,赵年儿就醒了。她平时习惯了在这个时候起来练武,但是昨晚熬得太晚实在是困倦,看了眼姒墨还在睡,干脆地给自己放了个假,倒头又睡了。
然后醒的是念窈,她一醒过来就去看了看熟睡的主人,又看了看熟睡的赵年儿,不免觉得自己真是太过勤勉,竟然是第一个起床的,当机立断就想重新酝酿睡意。
她刚闭上眼睛,又想起来主人一会儿要是醒了难免饥饿,于是从厨房偷了点吃的摆在桌上,自觉如今自己已经十分贴心,骄傲地带着笑睡着了。
赵年儿醒过来,这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看到桌子上的饭菜,以为她们吃过了,于是扒拉了两口,转悠了两圈,怕自己粗手粗脚吵醒她们,又想起今天晚上还要继续夜探。
她认真反省了一下,说不定昨天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有探到,就是因为自己太过困倦遗漏了蛛丝马迹呢?
于是赵年儿又躺回床上闭目养精蓄锐好做准备,暗暗发誓今晚一定要拿出最好的状态来。
姒墨醒过来,看到桌子上吃过的饭菜和仿佛晕过去了的两个侍女,她终于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了。
她起床给自己梳了个头,怕吵醒两人,直接遁到了沈道固的书房里。
沈道固并不在书房,他这些日子常常和林将军他们一起忙碌,听说前些天还忙着在靠近长城的地方选址埋水缸,总之日子过得也不算规律。
姒墨自己找了两本书,又遁回了房间,坐在床边安静地认真翻阅。
她主要是想找一找书上有没有写野生狐狸正常的睡眠时间。
书上说狐狸到了冬季可能会表现出半冬眠特性,姒墨摸摸下巴,觉得自己理解了,正常现象。于是放下心来,又开始找书上有没有写家养人类正常的睡眠时间。
……
念窈醒了之后,察觉到身边赵年儿不算安稳的呼吸,于是一动也不敢动,怕吵醒了她。
……
一直到傍晚,三个人终于不约而同地感到不对劲了。
这很难对劲啊!
镇东王府拿药糊的院墙?专门捕捉失眠盗匪的温柔捕梦网?
那以后沈道固也不用去找大夫辛苦开什么安神药,下了值去镇东王府兜一圈就能拥有婴儿般美好的睡眠了。
甚至白天想小憩的时候还能自己控制下理想睡眠时长——站在街角陈大娘的毛毯铺子里,面对镇东王府的方向使用扇闻法控制院墙粉末的进量可以了。
这么说来,陈大娘也不用开毛毯铺子了,就地改个民宿岂不物尽其用因地制宜因势利导稳赚不赔?
总而言之,言归正传。
三人分别试探着迈出了自己的一小步,终于实现了跨越房门的一大步。
脱开这个可怕的沉睡魔咒,她们出了院子准备去银平酒楼吃饭,迎面碰上刚忙完回来的沈道固主仆,正好五个人携手一道过去。
街道上有黄叶堆积,踩上去沙沙作响。
街道的尽头,夕阳将房屋之间的色块全都拼成暖橙色。
沈道固看看萎靡不振的三个姑娘,问姒墨道:“我昨夜回来得晚了,没和你打上招呼,昨晚睡得还行吗?”
姒墨认真思考,琢磨了一下用词:“睡得还算尽兴。”
沈道固轻笑。
“我近日总是不得空,慢待了仙人。仙人最近在忙些什么?”他又问。
姒墨把手搭在眉骨上,看了看夕阳暮色,道:“吃吃喝喝,快快乐乐。”
“‘日上三竿我独眠,谁是神仙,我是神仙。’你们凡人是这样说的吧?”她回头问。
沈道固笑着点点头。
“我今日才算对这句话深有感触了。”姒墨心有戚戚道。
到了银平酒楼,今日倒是很凑巧,钱大娘竟然在,开火前先来和他们打了个招呼。
这个从前总是笑呵呵话很多的妇人,此刻却耷拉着眼角,似乎努力想说些吉祥话,但最终也只能点头嗫嚅着应着贵人们的问候,像一张被雨水泡涨的旧包子皮。
念窈轻声提醒钱大娘:“钱大娘,你的头发散了。”
钱大娘猛然抬手去摸自己的麻布发巾,摸到脑后的半边头发都晃荡在发巾外面,自己也觉得有点好笑:“多谢贵人提醒,早上忙忘了。”
她拢着头发抬眼,又看了一眼姒墨。
几乎有那么一瞬间,钱大娘就要把她这几天反复琢磨的那句话对这位神仙一样的贵人说出口了。
但她终于还是没有。
而是深深鞠了一躬,退出了房门。
钱大娘走后,屋内的气氛仍有些沉默。
一般这样的时候,都是由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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