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这不是寻芳阁的款儿姑娘吗?”有路过的行人见势而来,满目讥诮看着地跪在客栈前的女子。
闻声者蹙着眉聚拢来,毫不掩饰嫌恶,面露嘲讽:“真是稀奇了!大家快来看看,这年头青楼里的女子竟也能白日里出来,我说今日的白马街怎的如此脏污。”
“下流的小贱蹄子。”路边腰大牓圆的女人掐着腰,眼神像是淬了毒,要将跪着的人生生千刀万剐才好。
跪着的女人咬着唇听着周边人的谩骂,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目盈泪,将落不落的可怜样,叫人垂怜。
路边看热闹的男人见此,有的甚至吹起了口哨,嘴上没门口无遮拦地调笑,“小娘子有什么难处不用跪县太爷那毛头小子,若是来跪我,我保准伺候地小娘子你舒舒服服的,什么烦恼都忘到九霄云外去!”
周遭人闻言都大笑起来,言语中的轻蔑像一根根长刺锥入女子的骨头,她死死地咬着嘴唇,唇上竟生生被咬出了醒目的血痕。她眼含期待,只等着县令大人快点出来,救自己于苦难。
客栈内的胡菡瑛冷冷地看着越聚越多的人,心中冷哼,污言秽语。
她行至女子的身旁,示意女子进客栈说话。
而众人乍然见到胡娘子,皆安静噤声。胡菡瑛可是通州少有的美人,若不是她月前在这建了一所客栈,美人面终难一窥。
有妇人第一眼见到胡娘子便愣了神,下意识扭头去看自家男人,发觉自己的夫君眼睛也不转地直勾勾盯着那胡娘子看,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妇人气得要吹胡子瞪眼,心中怒骂,一个两个的小贱蹄子。
她左顾右盼,周围的男人皆露出垂涎的神色,心生妒恨,语出尖酸,“瞧你们一个个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看到了天上的仙女,谁知道竟只是这样一个大龄未嫁女勾走了你们的魂!”
旁边另有一妇人跟声附和道,“呵,谁知道这女人这么大年纪不嫁人,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毛病。说不定私底下玩的东西呀,你们这些男人招架不住!”
妇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几句话就能将天上冰清玉洁的仙女描摹成一点朱唇万人尝的妓子,真是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胡菡瑛双手抱臂,对底下人似乎熟视无睹,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些妇人们七嘴八舌,仿佛她们口中讨论的人并不是她自己。
妇人本想好好羞一羞胡菡瑛,见胡菡瑛久久不言语,还以为被自己说的无地自容。她心怀得意地抬起头,准备看胡菡瑛失魂落魄的可怜样,谁知触及到胡菡瑛满含讥诮的目光,那神色仿佛在看一只戏猴表演。
妇人一下子说不出话,只见那美艳女子娇唇微启,满不在乎地吐出一句,“诸位,与其在这做女中诸葛大杀四方,不如好好想想怎样讨得自己夫君欢心吧。你们的夫君呀,就喜欢我们这样漂亮的。”
胡菡瑛轻飘飘一句话,如腊月的冰水将人浇了个满头满身。
妇人被胡菡瑛影射样貌不佳,低头瞧瞧自己走样的身材,再看看胡菡瑛如鲜葱一般水灵,心中厌恨至极。
她嘴上却仍不肯服输,拧着眉恶狠狠刺道,“自恃貌美能得几时好?胡娘子竟然自甘和这等贱妓为伍,令人大开眼界。”
胡菡瑛闻言,耸肩嗤笑:真是无知,姑奶奶来自地底下,容貌自然能得千百年好,永远这么年轻漂亮。
李寂禅从楼上走下来的时候,正好听到那些妇人的谩骂。
他忍不住紧皱眉头,这些妇人着实可恨,竟然什么污言秽语都往一个尚未出阁的姑娘家身上吐。
他正欲上前制止,却听到胡菡瑛轻飘飘一句“你们夫君就喜欢我这样漂亮的”。
顿时心生佩服,这女山贼真是深谙人心,一句话就戳穿诋毁的源头,还叫她们无力反驳。
从他的角度看去,胡菡瑛立在天光乍泻的门口,整个人都像是被渡上了一层光环。李寂禅下意识地勾起了唇角,心里挂上了自己都说不出的喜悦。
胡菡瑛正要再言,余光却瞥见角落里憋笑的李寂禅,顿时有些说不出的气恼。
她吞下口中的话,斜眼睨着刚才说话的妇人,草草收场道,“阿嫂此言差矣,在这的人谁不是皆农皆商,三教九流里都排末流,谁又比谁高贵?”
说罢胡菡瑛转身欲走,却又像想到了什么,阴恻恻地回头紧盯着那妇人,“我今日奉劝阿嫂一句,你刚才在这方寸大乱守卫你的男人,你可见他正眼瞧过你?你若还像今日这般行事,往后有你偷哭的日子。”
胡菡瑛和鸣冤的女子都不在门前,原先聚集过来的人们见没了热闹看,如鸟雀一般呼啦啦散开。
人群散去。不约而同地,刚才与胡菡瑛争锋的妇人们都遭到了自家男人的嫌恶,“该死的臭婆娘,就你长嘴了是不是?”
说罢头也不回地就走。
妇人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却也无计可施,只能跺跺脚跟上自家男人如疾风的步伐。
---
客栈单独开辟出一个房间给李寂禅当作临时的公审明堂,像模像样地在正中间摆放了一张黄槐木桌案。
李寂禅一身圆襟窄袖兰花袍端坐正中,十足的贵公子气派。
方才跪在客栈门口的女子此时跪在地上,口中哀哀悲泣,“求县令大人救救我妹妹。”
李寂禅正襟危坐,“你好好将事情原委与本官说清楚。你妹妹是怎么一回事,你又要状告谁?”
女子抬起脸,殷红的眼眶中尽是仇恨,一一道来,“奴家原籍通州乐善村,名叫曲款儿,我的妹妹叫曲晴儿。我们姊妹俩人都在通州界碑口的寻芳阁做乐妓。而奴家要状告的人,是前任知县江覆海。”
“上月初九我小妹被他派下人拉回府,这狗官竟然强抢我妹妹做通房,自那一日起我妹妹半点消息都没有。我多次去江府请求见我妹妹一眼,那门房屡次都极不耐烦地要轰我走。”
跪着的曲款儿说着说着,不受控制地浑身颤抖,“五日前我再次去求见小妹,那门房喝得醉醺醺,竟道出我小妹早已不在人世的骇人消息!”
曲款儿谈起门房的话情绪越发激动,她泪如雨下,眼睛像被雨水打湿的葡萄一般湿漉漉,尽显可怜。
李寂禅听到前面,原以为是江覆海强抢民女,骤然听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