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三十六年秋,干裂许久的的巴蜀大地终于迎来了降水,这一场雨竟像是捅了天大的篓子,整日整夜地落个没完。雨中的潮气将人的骨头都要煨酥了。
三日前,李寂禅将这曲款儿留在了客栈,还令小石头多加照看她的起居。
于是这三日胡菡瑛看着客栈哪哪儿都不顺眼。
原因是这曲款儿分不清主次,这客栈分明是她胡菡瑛的地盘,她竟敢在这块土地上变着法儿想讨李寂禅的欢心。
白日送羹汤,晚上递洗脚水,见缝插针地嘘寒问暖,那眼神几乎都黏在李寂禅身上,看着比小石头还关心县令这尊大佛。
虽说李寂禅将曲款儿的好意都极有风度地拒绝。
可是那场面落在胡菡瑛眼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她瞧着李寂禅颇有风度地对着曲款儿温润地笑,只觉得眼前这场景郎有情妾有意。胡菡瑛讥诮,真是好一幅温馨的佳作,只可惜这女子风尘气太重,看着怪膈应。
她冷眸,恨不得拿个叉刀守在李寂禅身边,来一个叉走一个:这通州的女子,谁也别想在她眼皮子底下勾搭上李寂禅!
这日晨起。
胡菡瑛刚从房间内出来,便见曲款儿已经在庖厨忙活,她的脸上竟然还挂着幸福的笑。
胡菡瑛脸色冷冷,哼,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曲款儿已经将李寂禅收入囊中了呢。
自己的惯用地盘蓦然闯入别的人,她心生不快。
皮笑肉不笑地弯起唇角,话中带刺,“若是早知道曲娘子有这番宽广的心胸,我肯定早早去寻芳阁拜会,结识你这般豁达的奇女子,相信必定也能改改我这心胸狭隘的毛病。”
曲款儿闻言笑容僵在了脸上,勉强勾起唇角,强颜欢笑问道,“胡娘子这是何意?”
胡菡瑛见曲款儿呆滞的模样,颇有些厌烦此人的愚蠢。
她不怀好心,解释道,“曲娘子的妹妹已经失踪月余。我却不见曲娘子半分形色枯槁。倒是面色含春,红润可爱得紧,连我这个女人看了都得怜惜几分,又有谁能看出曲娘子正在焦急寻妹?”
“我都瞧出端倪了,你猜大人会不会对你有所怀疑?”
胡菡瑛微微俯下身子,深不见底的眸子紧紧盯着曲款儿,将最后一句话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在曲款儿的耳边。
分明是温热的耳风,曲款儿却忍不住地哆嗦起来,她壮胆看向胡菡瑛,分明是一张美人面,却叫她莫名其妙地感到毛骨悚然。
胡菡瑛看到曲款儿眼底藏不住的害怕和哆哆嗦嗦的唇,心中很是得意:哼哼,知道怕了吧。
她似笑非笑地宽慰道,“曲娘子忒不经吓,我不过开个玩笑罢了。若是因为人一遇到挫折就终日期期艾艾,那才叫不好,曲娘子这般的豁达乐观,世人都该好好学一学。”
“胡娘子牙尖嘴利,奴家自然是说不过,奴家也想知道,胡娘子这股敌意从何而来。”曲款儿脸上颜色不大好看,咬牙切齿地说道。
胡菡瑛心中不屑:小小凡人怎么会懂我苦心,懒得和你多说。
“曲娘子还是快端着你做的羹汤去侍候县令大人吧,别因为和我在这唇枪舌剑而错过了县太爷的用膳时间,那你大清早就开始准备的这份努力岂不是要白费?”
曲款儿白着脸色,扭着腰肢,愤愤不平地端起盛放羹汤的玉盏,转身去了李寂禅的房内。
胡菡瑛虽打了这一场胜仗,可是瞧着那曲款儿一扭一扭地走进李寂禅的房门,心里气愤地要命。
她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还未行至房门,便听见一把细小的银桑带着哭腔诉苦,“知县大人,胡娘子怕是不太喜欢我,奴家没有颜面再腆着脸住在这里了。”
胡菡瑛当即心里炸开了锅:要死要死,这人都站在跟前踩在自己脸上撒泼了,我胡菡瑛能忍下这口气?
她轻叩房门,莲步却已半跨门槛,看似有礼貌却容不得人半分的拒绝。
“曲娘子还真是有意思,你这娇滴滴诉苦的模样,搞得我还以为你我都是知县大人后院里的死对头掐架呢。”
胡菡瑛俏皮地轻吐舌尖,一开口就是刺,把曲款儿的心意拉到明面儿上露一露。
她言笑晏晏,说出的话却叫人羞愤不已,“不过曲娘子会错了意,我原先只是提点娘子找妹妹要紧,并无半分想要和你一同做知县大人府中姨娘的意思。”
李寂禅端坐在桌子前,气定神闲地倒了一杯茶,眉目含笑地看着牙尖嘴利的胡菡瑛。
胡菡瑛触及到李寂禅炙热的目光,浑身感觉不自在,颇像个老妈子一般开口劝戒,“县官大人,自古好官都要勤于政业,你切不能贪恋美色。”
她心中横眉冷对:死小孩,毛都没长齐整日就肖想美人。
李寂禅闻言定定地看着胡菡瑛,心中腾起怪异,此人怎么有种自诩长辈之感?明明年纪相仿却偏偏做出宫中老嬷嬷的慈祥感。
李寂禅的目光过于探究,胡菡瑛对视了一会便觉额上冒出虚汗,她心中暗道不好,印象里李寂禅总是一副纨绔少爷的模样,怎么会有如此的压迫感。
她慌忙移开目光,将恼恨对着曲款儿撒,“县太爷可还有一位未过门的正妻。曲娘子可得小心些,我听说那位的父亲是刑部侍郎,你可别偷鸡不成蚀把米,惹怒了那位名门小姐,被关进大牢了此残生。”
“你!”曲款儿抬起手,颤抖地指着胡菡瑛,气得说不出话。
胡菡瑛正一脸得意地看着曲款儿吃瘪,却听到李寂禅张口赶人,“曲款儿,你先出去。”
曲款儿虽有不甘,但是毕竟是李寂禅发了话,她勉强地笑了笑,面色有些苍白地转身准备离开。
而那李寂禅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叫住她。
曲款儿心中像是被突然拉起了高桥,她带着希冀转身。
只见李寂禅那两瓣唇上上下下一张一合,吐出的字眼却叫人凉了个透彻心扉。
李寂禅道,“曲娘子似乎一直都对本官有所误解。本官将你一直留在客栈中,并不是本官对你有什么怜惜之情。只是因为你状告的人在此势力非同小可,将你放在本官的眼皮子底下更有利于本官办案,仅此而已。”
看着曲款儿的脸色一点一点苍白下去,李寂禅换上疏远而淡漠的神色,启唇道,“曲娘子可是听懂本官的话了?”
“是,奴家知道了。”曲款儿彻底被落了面子,垂下头掩下眼中的阴翳,转身退了出去。
霎时,房间里只剩下了李寂禅和胡菡瑛二人。
李寂禅将手中的茶盏递上前去,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