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曜合同上的事，有王景深的帮忙，处理起来格外地快。

“对了，”王景深谈完合同，叫住匆匆离去的路远州，问道，“关于直播，如果可以，还是少让他露脸......”

他想的是，万一被凌曜的父母看见了，免不了又是一顿争执。

凌曜的父母都是精英家庭规训下的父母，对他要求极高，王景深正在考虑要不要透露些凌曜的困境给这位队长，但路远州竟然生气了，扭头不客气地指责道：

“所以，把资源全部留给奇梦，让凌曜给白眼狼队友吸血牺牲？”

这句话堵得王景深哑口无言，他知道是自己的疏忽，生意太忙，没有注意到俱乐部搞的小动静。

“你担心他成为众矢之的，被人随意辱骂。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在经历了那些之后，他还能稳稳地坐在那里，成为联盟最顶尖、也最具话题性的中单？”路远州走近一步，语气讽刺，“因为他拥有的是能让人闭嘴的实力，和……足以扭转舆论的个人魅力。”

路远州出门处理事务，偌大的SP基地一时间只剩下凌曜和程烁两人。

凌曜习惯性地早早来到训练室，戴上耳机，正准备开启排位，训练室的门没关，虚掩着。

好巧不巧的，程烁一边接着电话，一边烦躁地进门。他压根没注意到角落里已经坐着的凌曜——因为此刻根本无暇他顾，正在跟电话那头的人激烈争吵。

他反手将门靠上，后背抵着门板，也堵住了凌曜唯一能自然离开的路径。

凌曜的手指停在鼠标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妈——”程烁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耐烦，他变换了个姿势，空着的手烦躁地抓了把头发，“…是，我知道……但这是我的选择！”

凌曜垂下眼，盯着屏幕上尚未开始的游戏队列，他不太擅长应对这种场面，尤其是涉及到队友的私事，于是下意识地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希望自己能隐形。

离开成了最优解，但程烁就靠在门上……

“知道，但现在真的……不是钱的问题。”

电话那头的声音似乎更激动了。

“读书读书，你们眼里就只有读书这一条路吗？！”

但很快，那点火气又被更深的疲惫压了下去，他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一种近乎恳求的固执，重复着那句可能连自己都需要不断说服才能坚信的话：

“我很好……我能打出成绩……”

“儿子啊，我可是看见了，人家都说国内电竞市场不景气。别人KFG至少是亚军，你在哪发财呢？”母亲的声音充满怀疑。

紧接着，一个更沉的男人声音传来，带着嗤笑：“四强八强十六强，你儿子是在家强。”

程烁：“……”

这俩邪恶老来俏，怎么还能进化话术呢？他感觉自己脆弱的小心脏被精准戳穿。

“没进世界赛是因为去年队长受伤了，”程烁视线放低，忽然注意到了训练室里的凌曜，眼睛一亮，跑过去搂住他肩膀，“而且——请看！我心目中的世界第一中单，他肯定可以带我拿冠军的，你们放心吧。”

凌曜被他搂得一怔，听着这夸张的宣言，看着程烁难掩期待的眼神，他沉默了一下，然后轻轻“嗯”了一声。

虽然音量不大，但那份毫不犹豫的认同，像颗小石子投入程烁心湖，漾开一圈圈涟漪。

程烁心情瞬间阴转晴，刚才的郁闷一扫而空，只觉得怀里的人怎么看怎么顺眼。他挂了电话，还沉浸在那种微妙的喜悦里，凑近凌曜，声音不自觉地放软：

“曜曜，你家里人……他们支持你吗？”

凌曜眼睫低垂，刚动了动嘴唇——

“咔哒。”

训练室的门被推开。

路远州办完事回来，视线掠过勾肩搭背的两人，最后落在凌曜身上：

“双排吗？”

简单的三个字，瞬间切断了程烁刚要开始的“深入交流”。

程烁：“……”

他看着路远州那张没什么表情却自带压迫感的脸，再看看身边已经被吸引了注意力的凌曜，内心无声咆哮：

路队你 timing king啊！

“我开一下直播，不介意吧？”路远州担心话题又被程烁提到凌曜父母身上，转过头问他。

“......那我也开。”

两人开启直播，凌曜调整了一下摄像头。屏幕中，他的脸清晰地呈现出来——那张脸本就小巧，被摄像头稍微拉近，更显得精致。

他的鼻梁高挺，眼型轮廓分明，本该是带着攻击性的英俊，偏偏生了一对偏秀气的柳叶眉，带着点女相，像水墨画里轻轻勾勒的两笔，瞬间柔和了整体气质，添了几分毫无攻击性的乖顺感。

也难怪粉丝们总爱亲昵地叫他“曜妹”。

凌曜的直播间更是热度飙升。

【双排！是双排！】

【宝宝你最近很乘哦，都这么频繁的直播了，我要受你一辈子】

“今天大家想看我玩什么？”

凌曜心情比较放松，因为游戏的大版本更新还没出，现在打排位，娱乐意义大于练习。

游戏开始，加载界面时，凌曜随手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屏幕的冷光映着他安静的脸，那双因为专注而显得格外清亮的眼睛，和微垂的、显得温顺的柳叶眉形成一种奇妙的反差，既凌厉，又脆弱，勾得人移不开眼。

【让我看看直播间谁的双手没放在桌面上！】

【老婆我看得下面不舒服了】

【不行我有点急事双手离开键盘一下】

【想抠尼www】

【求妮们别蔻我家曜妹了】

在弹幕的搞怪里，凌曜选择了个能走中路的英雄——拉克丝。

【我光！登场！】

【灭国魔女，曜曜你要干什么】

【让世界亮起来吧！】

【卧槽中单拉克丝！这么自信的吗？】

凌曜操作着拉克丝走向中路。他对这个法师的理解远超常人，技能释放精准得如同脚本。几次对拼，他利用手长优势和刁钻的光之束缚屡次命中对手，线上完成了漂亮的单杀。

【卧槽，好阴险的技能】

【如果我光道歉，你们会好受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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