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那场引爆舆论的直播，已经过去了两天。

网络上的狂欢与争议仍在发酵，但处于风暴眼的凌曜，切断了大部分不必要的对外联系，对外界的喧嚣充耳不闻。

直到路远州敲响他的门。

“收拾一下，”路远州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俱乐部那边都安排好了，我先带你过去安顿下来。”

下飞机去SP基地的路上，凌曜偏头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侧脸在流动的光影中显得有些单薄和疏离。

路远州几次想开口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将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一些。

当SP基地那颇具现代感的大门出现在眼前时，凌曜绷直了脊背。

路远州停好车，自然地接过他手中的行李箱：

“别担心，这几天基地放假，没什么人。你的房间在我隔壁，已经收拾好了。”

他带着凌曜穿过空旷安静的走廊，全明星前的假期，让这座偌大的建筑显得有些空旷。

路远州带着凌曜走进训练室时，唯一留守的上单程烁正结束一局游戏，电竞椅一转，脸上就挂起了那种“我什么都懂”的笑容，目光在路远州和凌曜之间逡巡。

“哟，路队，”程烁声音拖得老长，带着显而易见的戏谑，“这算不算……‘公器私用’，把基地当约会场地了？”

路远州眉头微蹙，警告地瞥了他一眼，侧身让出身后的凌曜，语气带着维护：

“程烁，好好说话。凌曜来提前熟悉下环境。”

凌曜站在路远州身侧半步的位置，依言微微弯腰，算作乖巧的问候。

程烁虽然和凌曜除了联赛交手外没什么交集，但也深知这位新队友在互联网上是何等的“腥风血雨”。

如果说路远州那极致滤镜看凌曜，像跌落凡尘的天使，那在不少网友眼里，凌曜就是个空有脸蛋的任性恶棍。

此刻线下一见，褪去那些妖魔化的滤镜，眼前这人安静站着，竟显出几分与传闻不符的……乖顺？

哦哟，真是个妙人。程烁心里的八卦之火和捉弄欲瞬间燃得更旺了。

程烁假装没接收到路远州的警告信号，越发来劲。

他站起身，溜溜达达地凑近，胳膊肘故意撞了一下路远州，压低声线，用那种“咱俩都知道”的语气说：

“行啊你，动作够快的。这就登堂入室了？昨晚是谁大半夜不睡，跟我发微信说想跟他亲……”

“程烁！”路远州出声打断，语气里带上了难得的慌乱。

凌曜疑惑地看向突然失态的路远州，又看看一脸坏笑、意有所指的程烁。

他虽然无法拼凑出完整信息，但也感觉到话题正围绕着自己，并且方向诡异。

凌曜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

程烁余光捕捉到这个反应，见好就收，但得意之情溢于言表。他转向凌曜，伸出手，笑容灿烂：

“凌曜是吧？欢迎欢迎，你本人可比照片上好看多了。”

他美滋滋地握了握对方微凉柔软的手，心里盘算着，往后这无聊的训练生活，可算有新鲜的“痴男怨女”戏码下饭了。

“谢谢前辈。”

凌曜收回手，心里却掠过一丝不解。都是同行，说得好像程烁天天对着他照片研究似的。

程烁接完水，哼着小曲毫无所觉地走回来，还想着继续刚才的“攻势”，他对着凌曜，习惯地用上了粉丝在微博上的亲昵口吻——虽然他自己没意识到：

“曜儿啊，我们SP的食堂可是联盟一绝，特别是甜点，你肯定喜欢……”

路远州看着凌曜略显拘谨地被程烁带进食堂，目光扫过对方柔顺的短发，以及那截白皙后颈。与眼前形象截然不同的画面，猛地撞进路远州的脑海。

那是他十七岁冬天，人生最兵荒马乱的时候。

青训受挫，被质疑毫无天赋，与家人彻底闹翻，口袋里仅剩的钱甚至不够支付下个月的网费。

他像条丧家之犬，躲在一家烟雾缭绕的破旧网吧里，靠着接低价单子勉强糊口。

就在这时，旁边机位新来了一个人。那人穿着一身干净的校服，留着稍长的头发，发尾柔软地盖住了一半雪白的后颈，一副标准的乖乖学生模样，与网吧的环境格格不入。

少年安静地开机，登录，同样的排位音效响起，他恰好排到了路远州这边，中单。

虽然心知肚明旁边的人就是队友，但选人时，凌曜没多看旁边落魄潦倒的男人一眼。

游戏开始，路远州不幸地补位补位AD（射手），状态低迷的可怕，下路崩盘。

当他和辅助再次被对面下路双杀，公屏上弹出对方低智的言论：

“这AD是女的吧？菜得抠脚，回家奶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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