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随夫进城》
“没有,我就问问。”
顾若话问出来就感到不妥,带人出去,不是一块儿出门坐个车就行,到了地方,要麻烦的事多,他们村里,就算亲戚关系,不是很要好来往多的,都不会轻易带。
她和孟添除了小时候相处过,也不算熟,随随便便让人家带她出去算什么事。
尤其她还是个姑娘家,还有男女大防这个说法顾及。
顾若为自己不经思考就出口懊恼,她抿抿唇,转开话题,“我应该还是要读书的。”
只要有机会,她就不会放弃。
孟添眼里微黯,他手掌轻握起,应了声:“嗯。”
顿了顿,又看着她:“如果需要帮忙,要说。”
顾若怔了下,很快她笑应:“嗯,好。”
“哥,顾若!”
前面,孟龙扬声喊道。
孟龙疾走了一阵总算没打嗝了,不过他走得太快,又吃得太多,没一会儿就感觉肚子隐隐抽痛起来,还有些想把吃下去的都全吐出来,他难得吃上这么些好吃的,吐出来多浪费,他停了下来,扭头却发现孟添顾若都没跟上来,他一个人走怪无聊的,干脆走回来找他们了。
“哥,顾若,你们在干啥呢?”
孟龙三两步上了前,“我都走水塘那边了,结果没看到你们人.......”
孟添看他一眼:“你打嗝好了?”
“好了!这法子还真挺有效。”
孟龙立马一声,想抬手抓头,才发现手上不空,只好放回去,又说:“不过先前好像吃太多了,我感觉有点顶到胃了,有点想吐。”
“........”
顾若之前没和孟龙相处过,不管在村里学校,他打招呼,她都是笑笑做回应,不知道他是这么逗一个人,因为家里的事,她心情本来很糟,和这两兄弟走这么一段,倒好了不少。
顾若忍了忍笑没说话,孟添是完全不想理这傻子堂弟,孟龙倒没在意,看大哥顾若都往前面走了,他两步跟上,又问起顾若:
“顾若,你昨晚看春晚没啊?”
孟龙昨天被他妈叫去给他外公送糍粑了,回来天已经黑了,到吃年夜饭时间,孟家也没有在饭桌上说别家的事做乐子的习惯,所以还不知道顾家因为顾何友赌博被找上门的事。
孟添眉头起皱,斜着他要说什么,顾若却先回了:“没有,我家电视坏了,好看吗?”
她昨天在院子里和顾良山赖桂枝吼过就没出过房门,自然是没看春晚的,家里那台七八年前买的黑白电视机也确实坏了,昨天那群人在院子里踢踢砸砸,把天线杆也给踹倒了,上面的天线断了。
她知道这事,还是赖桂枝出去找儿子没找到回来想放电视打发时间,结果放不出来,发了一通火。
“啊?你家电视坏了啊?”
“好看,可逗了,特别那个小品.......”
孟龙惊讶一声,随后打开话匣子,说起昨晚的春晚。
顾若这些年不是在读书就是在做家务,帮着顾良山分担家里农活,她很少有机会看电视,每年也就三十晚上忙完所有能坐下来安心看几小时春晚了,那是她为数不多的清闲。
真的很喜欢没有,只是享受那个氛围,不过她也算捧场,边往前走边认真听,回道:
“这几年春晚的小品都很有意思,我也很喜欢看,除了小品,我还喜欢看舞蹈,大合唱也不错。”
孟龙听她回,兴致更高,“对对,昨晚的舞蹈也很不错!”
三个人路上走着,说话声不断,不知不觉一段段碎石头路走完了,孟家就在这条岔路口过去一点,正对大路,边上是孟家大院,住着孟添几家叔伯。该分道了。
其实早在前面就该分道了,他们离盘山村越近,三两步距离就可能会撞见一两个熟人,村子里八卦是非多,要是看到适婚男女走一块儿,不出中午,各种流言讨论就该出来了。
在乡下,谣言能杀人,对姑娘的危害更大。
早些年,村子里被流言耽误终身的姑娘不在少数。
顾若倒无所谓什么名声嫁人,但她在村子里待,哪怕为了清净也不能不注意这些,她也不能让人一片好心帮忙,最后受牵连,尤其家里赖桂枝还是个没理都不饶人的。
她停了下来,“你们到家了,东西给我吧,我自己拿回去就行了,今天谢谢了。”
“这么多东西你一个人怎么好拿啊,反正.......”
孟添孟龙跟着停下,孟龙刚想说反正也不远,他们也闲着,帮忙送到家,但这时,孟添忽然一个眼风扫向了他,很淡一个眼神,孟龙却意识到堂哥是让他不要说话的意思,孟龙这些年最佩服也最怕的就是自家这个哥,他闭上了嘴。
孟添低眸看一眼手上的蒸笼:“把蒸屉给你绑背上?”
回家的路还有一段,她一个人确实不好拿,背上是最好的,顾若往四周望了眼,可能是他们回来的早,路上没碰见熟人,眼下周围也没见着人,她点了点头:
“嗯,麻烦了。”
绑蒸笼的绳子先前解了没有拿下来,现在绑也方便,顾若应完,孟添就拿着蒸笼绕去了她身后,先手上那屉轻放在她背上,在她手下意识去拖时,又接过她手上那屉放上去。
两个蒸笼很快一起绑好在背上,顾若把孟龙手里的煤炉子糯米芝麻这些拿了过来,抬头和孟添孟龙说了声再见,往家里去了。
“哥,你怎么不让我把东西直接给顾若送家里去啊?她家还有一截路呢,一个人拿那么多挺累的。”看着顾若走远,孟龙憋不住道。
孟添没回他,他视线依然落在前方,姑娘身形纤瘦,两个大蒸屉挡了她大半身影,却依然是惹眼的存在。
“她不需要。”
孟添轻垂下眼,近乎听不见的低声说了句。
——
顾若不知道兄弟二人的谈话,她走了大概七八分钟到家,先去厨房放了蒸屉和炉子,看时间快中午了,又打了半盅米烧火煮饭。
碗柜里昨晚顾良山炒的腊肉还有剩,顾若盯着看了会儿,没舍得浪费,把它端出来混着米饭一起蒸了。
柴火焖饭,要比外面如今正流行用的电锅煮饭费工夫,烧出来的饭却喷香,没一会儿饭香便混着腊肉香气飘了出来。
昨天过年一粒米没沾,到这会儿才算闻到点饭香,顾若禁不住食欲大动,都没去堂屋,直接在厨房开吃了。
简单吃完一餐饭,她洗好碗筷,歇了会儿,去了院子清洗石磨。
她四五岁就开始进厨房学烧饭,从小干活习惯了,养成一副闲不住的性子,糯米买回来,就想赶紧把活干了。
前两天才用过的石磨,并不脏,简单扫过灰,拿湿抹布擦两遍就可以用。
她把买回来的糯米筛检过,便舀进石磨开始磨粉,刚磨了半盆粉,院门口传来动静,去娘家的赖桂枝顾良山回来了。
赖桂枝每次回娘家,不待到吃晚饭不会回来,这会儿才下午两点,两个人就回来了。
她看了眼顾良山手里空荡荡的背篓,再看赖桂枝阴着一张脸,气冲冲的样子,心里有了数。
赖桂枝脾气不好,还喜欢借题发挥,顾若并不想去触这个霉头,她什么也没问,继续做手头的事。
但赖桂枝还是盯上了她,看她在用石磨磨糯米粉,张嘴就骂道:
“又在折腾什么?昨天你爸泡那么些糯米,最后全打了糍粑,够吃一年的了,整天折腾,都十九二十该嫁人的人了,还管不住一张嘴,当粮食不要钱,柴火不要钱是不是?”
“别人家姊妹为兄弟出钱出力,就拿了你一点钱,在这里摆脸色,真是书读多了,读出个狗心狗肺!”
劈头盖脸一顿骂,顾若听得心冷又火大。她冷斜她一眼,把手上还没倒进石磨的糯米倒回袋子里,拿刷子几下把石磨里磨好的糯米粉扫进盆里,端起东西往屋里走,一边冷冷的回:
“对,我就是狗心狗肺!他顾何友最好别回来,不然我不砍死他也要亲自去告他,举报他,把他送牢里去!”
“死丫头!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赖桂枝气得要上来打她,被顾良山拉住:“行了,你拿若丫头撒气做什么?”
……
又吵了一场,顾若突然没有了再做事的心劲儿,还做个什么啊,她的钱,她辛苦赚的钱,被偷了连个脸色都不能摆,那这生意做起来了,又怎么样呢。
她在家里做的,用的家里的地方,柴火,挣了钱也理当分出来,为顾何友填坑。
不干就是狼心狗肺,冷血,不顾亲情兄弟……
接下来两天,她就在家看着赖桂枝催着顾良山出去找顾何友,找亲戚邻居们借钱。
只是顾何友就像是已经死在外面哪里了,所有地方都找完了,也没看到个影子。
借钱更不顺利,赖桂枝顾良山先前几年已经周围借遍,人家看到他们都怕了,这回顾何友欠这么多,大家更躲都来不及。
尤其顾若小叔家,顾良山赖桂枝人还没走近,他们家房门已经砰一声关上了。
赖桂枝气得回到家就破口大骂,到处摔摔打打。
很烦,顾若每天都拿棉花塞着耳朵,她从来没这么盼望年快点过去,她能出去找份工作干,哪怕是去洗厕所,扫大街,只要有她一个落脚点,她也干得下去。
然而,老天并没有听到她这个盼望,还又有新的事砸到了她头上。
初四一大早,天光见亮,厨房里顾若正在蒸泡粑粑。
她四点来钟就起来了,心里烦,睡不着,看到墙角堆的一堆东西,她躺不住了,钱都花了,怎么都得做去卖了试试才行,何况现在家里吵吵嚷嚷的,她宁愿去冷风里待着受冻,至少能耳根清净。
今天摆摊第一天,不知道会怎么样,顾若不打算多做,两笼泡粑出笼,她开始收拾准备出门,刚把蒸好的泡粑拿纱布包好放进背篓,院子外面响突然起一阵摩托车轰鸣,紧接着,他们家大门被人从外面踹响了。
“开门!开门!”
“顾何友那狗杂种回来没有?”
“艹他妈的,个狗杂种,给老子滚出来!”
是顾何友惹到的赌场那群人。
他们一边大力破门,一边叫骂,响声划破安静的清晨。
“砰!”一声,前几天被破坏还没来得及仔细修的大门,几脚功夫便被整扇踹倒在地上,一群身高马大的人冲了进来。
这一回,他们不再满足在院子里砸砸翻翻,他们冲进了厨房,堂屋,房间,逮着什么砸什么。
堂屋里前些年家里置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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