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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放后,我在东北当地主》

3. 第 3 章

太湖决堤之事今年碰上了两回,一回是六月时,一回是半个月前。

顾稳既不是太湖堤坝督建之人,也不是溃堤后的赈灾之人,按理说就算太湖决堤和他这个工部郎中有牵连,最多只能算是连带责任。

流放已经算是下头人看皇上的意思借题发挥的重罪,没想到那些人猪油蒙了心,竟还敢借机以莫须有的怀疑刑讯逼供。

杜氏红着眼扶丈夫坐下,嘴里不停地叫他慢着些,别碰着伤处。

“不妨事,我只被打了几鞭,你别哭。”顾稳吸气缓缓坐下,还不忘哄妻子。

顾稳越是这般说,杜氏越是忍不住泪:“他们太欺负人了。”

顾稳寒门出身,为官十余年能走到五品工部郎中这个位置,全靠他会读书,会做事。可官场之上,比起会读书和会做事,更重要的是会说话,和背后有人。

顾稳千般小心万般留意,还是走到了今朝。顾稳不为过往的事情后悔,他唯一后悔的是连累了家人。

“别难过,最坏不过如此。好在,咱们一家人都还在。”顾稳和杜氏夫妻俩想到一块儿去了。

顾稳想到其他几个关系不错的同僚,他们参与其中,宫里都不顾昨日是中秋,就把人砍头了。

杜氏心里恨毒了当今皇帝,牙咬了又咬,再恨也只能咽下。

“爹爹,吃饼?”

阿萱不爱吃这干巴巴又难嚼的饼,跟以前一样,她不爱吃的都往爹爹嘴里塞。

顾稳微微一笑,摸摸小女儿的头:“爹爹不吃,阿萱自己吃。”

阿萱眉毛皱成毛毛虫,拽着爹爹的衣襟撒娇:“阿萱不吃。”

杜氏瞪女儿:“不爱吃也得吃,外头不如家里,不许挑嘴。”

“面面。”

“哪里有面给你吃,快吃你的饼。”

娘凶她,阿萱哭唧唧往爹怀里扑,顾稳不小心碰到了受伤的背,闷痛哼了一声。

“阿萱,不许撞你爹爹。”杜氏连忙把小女儿抱过来。

“爹爹怎么了?”

顾稳自己疼,还顾念着小女儿:“爹爹生病了,过几天就好了。”

从刚才过来后一直没说话的顾文卿低声道:“爹在发热,不能放任,等咱们晚上到驿站,必须想办法弄些药来才行。”

杜氏道:“这事儿我来办,有法子。”

顾稳和杜氏对视一眼,多年夫妻,顾稳知道妻子说的是真话,他心里猜测,妻子是不是暗中藏了银子。

顾文卿也知道他娘一向有成算,也就不问了。

顾佑安拆开今日清早出城门时杜二叔扔过来的麻布袋,里头一小包银子铜钱,一叠肉饼,并一个装满水的葫芦。

顾稳问道:“从家里带出来的?”

杜氏面露讥讽:“那些敲骨吸髓的哪能容我带这些东西出来。”

顾佑安道:“这些是出城时杜二叔扔过来的,扔了好几个,我们只抢着一个。”

杜氏脱了身上两件衣裳塞包袱皮里:“咱们也算运气好,多亏了看守咱们家的那个小官儿心不错,叫我给你们带了一身换洗的衣裳出来。”

加上身上多穿的两件,多少顶些事。

顾佑安仔细看她爹身上的穿着,估计是下狱匆忙,流放也匆忙,只扒了官服和外袍,身上的里衣、裤子和鞋,都是他自己的。

顾文卿也是差不多的打扮。

“娘,爹和大哥缺衣裳。”东北的严寒她是知道的,只穿两件单衣肯定不行。

“没事,不是还有银子么,路上再想办法。”

顾文卿见妹妹如今开口说话了,还能关心他们,操心家里的难处,顾文卿嘴角露出个笑来。

爹说得对,妹妹也算因祸得福了。

“别说了,先吃饭。”

有了好吃的肉饼,阿萱顿时眉开眼笑起来,把玉米饼塞给姐姐,拿着肉饼张大小嘴,饿虎扑食一般猛啃一口,香呀!

顾文卿舍不得吃,他今年已经十七了,知道流放路上有多艰难,他想留着肉饼以后再吃。

杜氏塞给儿子肉饼:“吃吧,天气热也留不住,不如留肚子稳当。你今儿背着你爹走了一路,已经够辛苦了,不能再亏了肚子,以后会有办法的。”

顾佑安也拿了个饼子吃。

顾稳满意地看着女儿,跟妻子笑道:“你以前常跟我争,说女儿回魂了性子到底像你还是像我,如今看来,安安性子还是像我。”

杜氏看看丈夫,又看看安安,嘴角露出个笑:“阿萱像我,文卿和安安性子都像你。”

顾佑安对爹娘和哥哥妹妹都很熟悉,梦里面常见到,这会儿她仔细看眼前活生生的家人,也露出个笑来。

她接受顾佑安的命运,重新拥有了疼爱她的家人,也不算坏到底。

略歇了歇,差役吆喝着启程,饿了快两天的顾稳吃了饼喝了水,起身时有了几分力气,不肯再叫大儿背着走。

“你也累,我现在有力气走,你也歇一歇。”

顾文卿扶着他:“爹,您拽着我胳膊,走不动我背您。”

杜氏也扶着顾稳,走了两步又想起女儿,阿萱起身蹦跶了下:“娘,我也自己走。”

杜氏嗯了声,又看大女儿:“身子可有不舒坦的地方?”

顾佑安摇摇头:“我还能走,娘别担心我。”

几百人顶着烈日出发,缺食缺水,这群犯官家眷哪里经过这些搓磨,出发不过一个时辰,路上又晕了许多人。

顾佑安这副身子也很孱弱,她咬着牙跟着队伍慢慢走,不肯落下。

顾稳在发烧,走动起来也还撑得住,杜氏的心神就回到两个女儿身上。阿萱走不动了,杜氏背起小女儿继续走。

杜氏从家里带出来的几身旧衣裳,和杜二叔给的葫芦,都塞包袱皮里,包袱挂在顾文卿身上。

走累了,顾佑安脑子里一直想着其他事情转移注意力,东想西想,埋头走了许久的路,走到太阳下山,走到她形如行尸走肉,今天的五十里地走到头了。

“安安,咱们到驿站了。”

傍晚的风从路边的田野间吹过来,顾佑安模糊混沌的脑子清醒了点。

抬头环顾四周,前头就是驿站了,驿站后头是一座小山头,驿站前面是田地,田地远处一条河流在流淌。

流放的犯官及其家眷三百余人,驿站里只有两间屋子留给他们住。

这哪里住得下?差役才发话,身强力壮的立刻就往屋里挤,争抢着占地方。

屋里的位置占完了,驿站院子里也被占得差不多了。顾家一家五口除了顾文卿,其他都是妇孺病残,根本抢不过。

杜氏一看,也不费事了,背着小女儿去驿站后墙根底下占地方,好歹有一面墙挡风。

驿站里有干草,杜氏放下小女儿就跑过去前头求些干草,顾文卿也跟着去。

后墙根底下又来了几家没在屋里抢到位置的流犯,顾佑安连忙扶着顾稳坐下,把阿萱放在她和顾稳中间,父女三人占了好宽的地方。

“顾大人。”

顾稳靠着墙抬起头来,见是御史台的田御史,顿时苦笑:“我一个犯官,田大人取笑我不成?”

田御史也苦笑一声:“都是犯官,谁取笑谁?”

田御史名叫田清德,是个寒门出身的真君子。

这次太湖溃堤贪污案原本跟田清德无关,皇上借此连坐许多无辜官员,他气愤不过上书劝谏,皇上怒而找了个由头发作他,田清德就被流放了。

田清德跟着坐下,他长叹一声:“在其位谋其政,老夫身为御史本该劝谏皇上,触怒皇上被罚也是我该受的,可惜我夫人和我两个儿子,被我带累了。”

顾佑安抬头打量田家四口人,田清德和他夫人不到四十,身子骨还算健壮,田家两个儿子估摸二十左右的年岁,正值青壮,他们家这样的,应该能熬到流放地。

“田兄一家怎么没去驿站里头住?”

“我身子骨好,不怕吹夜风,就不跟别人抢了,后墙根底下睡着也清净。”

田清德幽幽道:“当今皇上以孝治国,明年开春就是太后的六十大寿,也不知道皇上会不会大赦天下。”

“就算大赦天下,去了松江城后,我们一家估计也不会再回京了。”顾稳不惦记这事儿。

顾稳跟田清德处境不一样,虽两人都是流放,田清德只是出言不逊得罪了皇上,顾稳却是因支持其他人登基,把当今皇上得罪死了的。

田清德也明白,他轻叹一声:“我知你是正直之人,这次……我们家也是流放去松江城,路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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