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就是撒盐、焖锅，一通操作行云流水，看的大家是目瞪口呆。

纷纷竖起大拇指，“小昭，还得是你呀！”

正准备接受众人夸赞的方木然：“？”

明明是她出的主意，怎么都在夸小昭这个手替？

小昭谦虚，“是姑娘这个法子好，这还没尝到味儿呢，光闻这香气就知道好吃。”

起锅收勺，李延直接拦下小昭的动作，“小昭姑娘莫急，便不用多盛个盘子吧？”

小昭会意，直接将炒锅往桌子上一放，大家就着昨日剩的馒头吃的不亦乐乎。

最后连葱段辣椒都吃了个干净，李延犹嫌不足，舍下最后一小块馒头，把锅底擦了一边才算结束。

临近正午，冬日娄家港的日头依旧毒辣，带着微凉的风。

四个姑娘外加李延都摊在院中，摸着肚皮晒太阳。

葛大娘环顾一周，低低的轻笑着，一如泛凉的冰晶。

她似乎从未露出过这样轻松地笑容。

“葛大娘可是遇到什么开心事了？且说出来，让我们也乐呵乐呵？”方木然唇角亦是勾起。

葛大娘脸上笑容不减，反而越发的温婉柔和，“就是想起小时候了，若那是我像如今这般没规矩，只怕是要被女夫子罚的。”

“女夫子？女子也可以教书吗？”方木然来了兴致。

“教女则女训，教礼仪规矩，教你要避外男，守妇德，孝敬长辈，令行禁止。”葛大娘看着远方似是陷入了回忆，“后来觉得，这些不过都是上位者用来养奴隶的锁链，若真的从了，才是最大的笑话。”

茴香不再懒躺在树下凑过来跟阿娘挤到一处，一言不发。

似是察觉到气氛有些低沉，葛大娘有些抱歉的低下头，“不好意思，是我多嘴了。”

李延有些轻蔑的说了句，“葛大娘，你看似通透，实则还是被规训惯了，说了这么一大起子话，最后还给我们道歉，你道的哪门子歉？”

他语气不善，葛大娘原是做了挨骂的准备，不想却是另一番意思。

葛大娘有些不敢置信的抬起头，李延继续说道，“我不知你前尘往事，但自相识以来已有月余，你一直精心照顾我们兄弟几个，从未有过抱怨，自己尚且还在泥沼之中，却如此耐心的照顾我们，可见你是有胸怀的。”

“如今我们一同在此，你便是这里的半个主人，为何说自己想说的话还要道歉？可见你还是觉得自己配不上，所以你就算是不屑，你也没有摆脱之前的束缚。”

李延向来沉默寡言，只知道低头做事，甚少有这般话多的时候，不想这一开口就是这样严肃的话题。

可见他是会观察的。

气氛还是尬到了最低点，李延虽然把大家的心声都说了出来，但终归是语气不善，听起来就好像葛大娘犯了多大的错一样。

葛大娘被噎的说不出话来，眼底蓄着泪，有些不知所措。

方木然正想说些什么缓和一下，却听葛大娘说道，“谢谢，谢谢你李延。”

随着冬日暖阳的挪移，檐下渐渐洒进橙黄色的日光，葛大娘脸上的两行清泪越发的晶莹。

她无声地落泪，末了苦笑一下，“李延说得对，我还是拘泥于过去。那我便收回我的道歉，你们只消听着了。”

葛大娘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娇憨，一扫前面的阴霾，仿佛是少女时代的她，没有经历这一切，有着无惧世俗的胆量。

“哈哈哈哈哈哈.......”

院中又恢复往常的轻松，而真正放下心防的是檐下这位肿了腿处处低头的女人。

早上吃了那么一大锅爆炒蛤蜊贝壳肉，中午是在吃不下，方木然关起房门来睡了个午觉。

醒来后去街上转了一圈。

回来就发现小院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堵门的皆着孟家护卫的服制，领头的更是面熟。

方木然暗道不好，没猜错的话应是冲着她而来，想到家中的‘小弱病残’，她没有躲着，如常回家。

面熟的这位是孟家的一位领事，曾经在上山前准备的院子里，大家在一个屋檐下小待过，那时候还能算得上恭敬地称上一句“方郎中”。

现如今见了方木然只一句，“方姑娘，大老爷请你到府上喝茶。”

自知反抗无用，方木然看了眼院里，跟着那个管事走了。

议事堂内。

方木然悄悄观察着在座之人，很好，没有孟子谦。

那么十有八九和她的猜想相同了，只怕孟子谦都不知道她如今在孟府之中。

“今日接船，二弟前去港口照看了，只怕一时半刻的赶不上前来同方姑娘叙旧了。”孟子言悠悠开口。

方木然这才注意到孟大老爷并不在场，而是他的儿子孟子言和三老爷。

深知这二人的脾性的方木然心里摸了个大概，笑着说道，“二公子日理万机，忙些也是有的，只是不知今日是......”

孟子言说道，“也是无甚大事，只那日匆匆得知方姑娘离府的消息，竟没有好好送别，有些遗憾，今日算是一切尘埃落定，有了闲暇，便请方姑娘前来一聚。”

“听闻方姑娘准备在此开医馆？方姑娘果然是医者仁心呐。”

“哪里哪里，不过是没有旁的手艺能混口饭吃罢了。”

“哦？原以为二弟多少会帮衬些......”

方木然一脸愁苦，“在下本就是仰仗了孟家的脸面，如今肯放我走便是天大的恩德了又如何敢奢望什么......”

“实不相瞒，如今我一个人拖家带口的，每日花销压力确实是......”

坐在一旁的孟三老爷一听，就要开口，被孟子言拦下。

孟子言挑眉，“不想竟会这样，其实我这里倒是有一个小小的赚钱的途径，不知方姑娘可有意听上一听？”

“当然当然，自然是求之不得呀。”

“不瞒你说，孟氏药食铺不日便要开张了，只是这寻医问药绝非等闲之事，还是要谨慎，我们思来想去，方姑娘你曾供职于孟府，如今来安排药方一事最合适不过，就是不知你这...意下如何？”

“按方收费，一方五两，日后每卖出一付，便可提五钱，每月清算之时一同结清，如何？”

方木然状似苦恼，“这...嗐...待我算算啊,我，小昭，茴香..."

摇摇头，“一日的伙食就要三五两，再加上添置新衣，买些日用......”

“罢了，只要我节省点，大家节衣缩食，我在日夜不眠的查古籍，看医书...”

“方姑娘严重了，”孟子言忙打断，他看看按捺不住的三叔，笑着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接着说道，“那便十两一付，方姑娘，我孟家在各行各业那是有口皆碑，一旦药食铺子开了张，光是吃利便是不小的数目。”

“确实。”方木然点点头，煞有介事，“只是想来又是十两一付，又是五钱利，月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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