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乌知节执剑向着季竹心直刺而去，宋柏元目眦欲裂，抬起手中沾满血的长剑便掷了过去。

乌知节仿佛身后长了眼睛，他步法微动，便躲过了攻击。

宋柏元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步法，几息之间，乌知节便如鬼魅般出现在他面前。

宋柏元瞳孔紧缩，抬手便挡下了对方的第一击。

他的武器刚刚已经掷了出去，如今便只能空手接剑。

他忍着疼痛，手攥着长剑剑身，咬牙制住对方继续劈刺的动作，而后，他旋身一扭，反抬手向着对方脖子而去，试图扼住对方咽喉。

趁着宋柏元来支援的功夫，季竹心忙跑到岳茯苓面前。

情况危急，救人要紧。

她已顾不得灵泉水的秘密是否会被人发现，季竹心跪在地上，用手接着一捧灵泉水，便将其灌进了岳茯苓口中。

岳茯苓气若游丝，脸色愈发苍白，但好在此刻还留着一口气。

只要留着一口气，灵泉水就能救活她。

哪怕两人立场不一，各为其主。可多日来的相处，她实在是实在不忍心见到如此鲜活的姑娘死在这里。

随着灵泉水发挥作用，岳茯苓身上的伤口停止了流血，季竹心颤抖着的手终于恢复了一丝温度。

可就当她刚要松口气时，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利器破空的声音，季竹心下意识避开。

长剑从她眼前划过，一切仿佛被按了慢速键一般，季竹心眼睁睁看着那长剑没入了岳茯苓的喉咙。

她根本来不及阻止，那沾染着体温的血便喷溅在了她的脸颊上，季竹心眨了眨眼，脑中一片空白。

“不……不……”

反应过来时，季竹心只觉周身的血液瞬间凝结成冰，她下意识地低下头看去，却见岳茯苓身旁的血液已然汇聚成了小河。

岳茯苓的脸色逐渐发青，还未来得及再说一句话，便咽了气。

季竹心知道，此刻再多的灵泉水也救不回她了。

眼前阵阵发黑，她听到那耳鸣声愈发强烈，刺得她险些忘记了自己身处何方。

她默念着，想强迫自己冷静，可排山倒海的懊恼袭来，她根本无法原谅自己。

孟仓的死，她虽有悲戚，却不至于神思不属，可岳茯苓的死不一样，她是因为自己刚刚的躲闪，才被刺穿脖颈而死。

是她的错，是她躲闪的举动，才害死了别人……

“竹心！竹心！”宋柏元的呼唤声将她从自厌的情绪中拉了出来。

深呼吸几次后，季竹心才终于将自己从悲伤中解脱出来。

她现在还在敌营，她不能将自己沉溺在悲伤之中，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呃……呃……”

身后的声音愈发清晰，季竹心转头一看，却见乌知节不过片刻功夫，便将宋柏元压在了地上。

宋柏元倒在地上，脖子被乌知节死死掐着。

血液冲上大脑，他脸上青筋毕露，眼球也开始泛起了红色。

季竹心来不及擦去脸上血迹，匆忙对着岳茯苓道了声抱歉后，便拔下了岳茯苓脖子上的长剑，转身投入了战局。

她不能退，今日她必须杀了乌知节！

她要给岳茯苓和孟仓报仇！

她要让断了乌知节与并州主将的联手，解河东之患！

她要护住顾询墨，让她顺利登上皇位！

季竹心眼神愈发坚定，从空间拿出了前世自己最宝贝的剑，右手执剑向着乌知节砍去，左手却趁此功夫，将长剑扔给了宋柏元。

“不自量力。”乌知节冷哼一声，灵巧地躲过攻击，“我给过你机会了，这般不识抬举，那我只能……杀了你了！”

“话别说的太早了！”季竹心目光犀利，剑身拨挑而去，截住了对方即将刺向自己的长剑。

宋柏元有了剑，便也立刻加入了战局，可乌知节不知从哪学的武艺，两人合力战了许久，也未伤他多少。

反倒是她与宋柏元，身上已被利剑割出了几道剑伤。

“老宋！救急！”朱三的大喊声在营帐外响起。

方才三人在帐内斗了个天昏地暗，倒是没注意帐外的场景。

可如今三人保持着僵持不下的姿势时，帐外的利器相交声却愈发明显。

“我就说吧，不自量力。”乌知节挑了挑眉，一手拿着剑截住了宋柏元的长剑，一手用着匕首抵住了季竹心的长剑。

三人僵持片刻，谁也不敢先动。

乌知节看似云淡风轻，实则脸上的汗与颤抖的手已然暴露了他力竭的事实。

季竹心咽了咽口水，只觉得喉咙干的难受，手中剑也开始颤抖，可她还是咬牙坚持着。

宋柏元也同样如此。

汗水从脸颊滑落，滴落在抬起的剑身上，宋柏元此刻顾及不得，视线死死盯着乌知节的动作，手中剑刺去的力度也在不断加重。

“老宋！救急！”朱三的声音再次响起。

三人绷紧的神经被朱三的呼喊声搅乱，都有了片刻的失神。

季竹心趁着这片刻的时间，将剑收入了空间。

压在手臂上力道瞬间减轻，乌知节反应不及，长剑在眼前划过一道弧线，他的胸膛被暴露在了季竹心面前。

“哈！”季竹心将剑从空间中抽出，刺向了乌知节的胸膛。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血液从口中溢出，乌知节瞪大双眼，口中吐出一句质问后，便没了气息。

“呼……”季竹心长长地松了口气。

“竹心，你没事吧？”见乌知节已死，宋柏元赶忙走上前关切地问。

“没……没事。”季竹心擦去脸上的血，摇摇头道。

“老宋！救急！”朱三第三次喊道。

两人收回思绪，转身离开主帐。

掀开帐帘的那一刻，季竹心不由自主地转身再看了岳茯苓一眼。

对不起……

季竹心心中默念数遍，最终闭着眼挥去了心中杂念。

她割下了乌知节与陈牧的头颅，转身走出营帐。

朱三的救急喊的不是没有理由。

他们来突袭的人数不过三十人，可营中的守卫却有千人，几十倍的敌人在面前，纵使他们各个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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