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早追夫火葬场》
不等王厌回话,崔仪已接过茶盏,回身翻书。
王厌愣坐原地,似惶恐,更似受宠若惊。
他想不到崔仪会关心这事,还亲口向他流露歉意,可这份内疚并未让他展颜。
当初做那件事,是两个人共同的决定,彼此心悦,又何错之有……不过是没想到崔仪从未打算与他成婚,自作多情显得可笑。
婢女奉茶后又退到远处,王厌僵坐了半晌,一行字也看不下去。
“我没什么,倒是你,”他心底一直很疑惑这件事,“你来找我之后……他不曾察觉么?”
相拥的那个夜里,王厌对情事懵懂,不过略知一二。
后来他听闻崔仪成婚的消息,失魂落魄地在道观中游荡,于藏书阁读了杂书才知晓女子的初次和男人是不一样的。
他那时才想起,崔仪和他做了那些事,如何与她的丈夫交代?
这句话让崔仪再度将脸转过来,挑起的眼尾中神色莫名,将他上下打量几眼。
“察觉什么?”
她反而问得王厌难以启齿,甚至低下头颅,生出几分愧疚和难堪:“你们新婚之夜,难道他没发现……不是说会流血?”
说得云里雾里,好在崔仪还是听明白了。
她的神情更古怪,笑不可抑,用衣袖遮掩住了半边脸,最后竟笑倒在案台上,差些将茶碗弄碎。
王厌不知她何故发笑,只是见她的肩头颤抖,他茫然地望着。
崔仪好不容易止住笑意,撑着额头和他对视,思索半刻道:“为什么要等到新婚夜?”
且她本就不曾流血,她身体康健,并不孱弱,自小习武骑马,怎么可能睡个男人就流血。
但这句话崔仪并不想说出口。
王厌今日来时,面颊上是有些气色的,听了她的话,那张面孔又逐渐苍白,神情凄然,不可置信道:“你此话何意?”
这种隐秘的事情崔仪不想说得太明白,她认为对方也不至于如此蠢笨,因此并不作答。
是的,王厌听懂了,听得很明白。
她的意思是,他才是那个后来者。
她与先帝结下婚约,这是举世皆知的事,婚前就时常往来,一同去郊外狩猎踏花、为她作画,此类的事情数不胜数,王厌每回耳闻都只觉心如刀割。
上京的人都知晓崔仪和先帝在凤亭台一见倾心,婚后恩爱和睦,这在怨偶无数的京内是为数不多的美谈。
王厌时常憎恨自己为何这样软弱,滋生出的不甘无处宣泄,只是日渐沉默寡言。
室内静谧,只有风声偶尔拂过,点的香灭了,婢女进门揭开香炉换上新的,惜云也等到了门外,将人请去用膳。
“走吧。”崔仪将手交到婢女手里,借力起身,王厌依旧坐在地上,清瘦的背身立在原处,也不知在想什么。
踉跄着起身,不自觉显出些狼狈,小太监上来扶了扶,王厌这才勉强站稳身形,跟着崔仪去用膳。
他本就是沉静的性子,用膳时更是不爱说话。
说是进食,崔仪注意到他只不过是喝了几口汤,嚼了几口干果,就放下了筷子。
王厌在等她吃完,一直到崔仪用茶水漱口,他才能告退。
见外头天色不早,崔仪也没为难他,摆了摆手,让太监送他出去。
人都散了,惜云才上前道:“他这是怎么了?”
冷着脸,怨气冲天似的,也不知两人又说了什么。
崔仪将手放在盆中仔细清洗,笑道:“他非要问些不该问的,自找没趣。”
“……”惜云微微蹙眉,“这样的性子不宜入朝,在宫里待着,只怕更难。”
人这辈子难得糊涂,惜云也明白过来为何王家人一直将他关在道观中。
兴许是因为这次的不愉快都是王厌自找的,崔仪过了几日又见到他,二人的氛围还算不错。
无人时,崔仪曾经小声提醒她:“你心性难控,一点小事也吓得不行,如何能担大事?”
这种话本该是彼此体谅的家人去说,崔仪没想教他,否则当初也不会毅然放弃王厌。
王厌只是点了点下巴,不知听进去没有。
看他这幅模样还算乖顺,崔仪就不再多言,人各有命,她对他够好了。
祈福的日子将近,崔仪的日常没有多余变化,不过太师不在京中,外头有什么消息,族人会带给她,她上朝就不再缺席,否则朝上只有卫秀一个人在,不知他能否应付得来。
太傅真的给卫秀找了个先生,是德高望重、早已归家返乡的老臣萧肃。
这让她出乎意料,若想控制卫秀,找王家的自己人应当是更好的选择,且萧肃这人迂腐不化,冥顽不灵,又憎恶结党营私之举,丰宣初登基时,萧肃老先生就将宫牌摘了,返乡种田。
没想到能被太傅这老东西请回来。
卫秀在萧肃那里念了两天,萧肃对他极其严苛,他受了委屈,来找崔仪。
宫中香炉青烟缭绕,热茶被放在一旁散气,崔仪坐在榻上看祝令梅送来的信,耳边是卫秀的低声抱怨。
“儿子知道他才冠天下,声望极高,不能与他作对,可他实在可恨。”
卫秀说着,又忍不住叹气:“只是他还朝之事,许多大臣都很欣悦,我轻易不能动他。”
崔仪喝了口茶,不急不缓:“这就是太傅的目的吧,只是不知他如何将人请出来的。”
到了这把年纪,该死就去死啊……崔仪恶毒地想着,用盖碗遮住了眼神。
卫秀也摇头,伸出手:“他今日训斥我,还要用板子打我手心,竟把我当成稚童!”
在萧肃眼中,卫秀的才学应当与稚童无二,又因他年有十五,拉下不少功课,才想出这法子。
虽说尊师重道,天子也得怕老师,前朝亦有帝师教训皇帝的事例,但那都是不过十岁的幼帝,与卫秀的情况不一样。
他伸出来的手指节细长,从未干过重活,看起来柔软洁白,指尖透着淡淡的粉。
崔仪握着书轻轻拍上去。
“打就打了,若真能学到些皮毛,你还得谢谢太傅给你做了这人情。”
这一下连声响都不曾有,力度轻飘飘的,卫秀只觉得手心一沉,书已被她拿了回去。
他“嗯”了一声,望着空落落的手心:“那……儿子就将萧先生奉为帝师,这不是小事,可要设宴?”
又要设宴,崔仪听了都头疼,但这事必须得办,她应声:“萧肃久居山野,陡然回朝,又做了你的先生,自然要接风洗尘,好好恭贺他,否则岂不是叫人议论。”
卫秀想来也是如此,将这事记下。
“先生这两日只在抽查我的课业,想看看我水平如何,他竟说我半点文墨也无,非治国之君。”卫秀羞耻地低下脸,“若是他能教我,日后也能替母后分担些。”
“你有这份心就好。”
春光下,卫秀坐在窗边,听了她的夸奖,腼腆地点头。
崔仪又忍不住想起王厌这人,他就算坐在春光中,也像一捧要被晒化的白雪,看得人心中发寒,面前的卫秀倒是向来气色很好,脸上总是泛红,像个桃子。
起初她以为这是卫秀天生的肤色,后来才晓得这是因卫秀早产,先天不足,容易起风疹,倒也不严重,只是一起疹子就通身发红,春夏交接之际尤甚。
她想起这茬:“往后几月正是花开时节,你小心些身子,提前喝药调理,如今登上大位,仪容不可有损。”
“有劳母后关心,儿子都记在心里。”
卫秀心满意足地退出去。
他有了课业,来面见崔仪的次数难免少一些,崔仪也乐得清静,派人去了京郊附近的郡县,按照祝令梅给的线索去接人。
祈福的前一日,净明道长出关,打点好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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