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炭温酒凉》
七月的天已十分炎热,蔡泱身子虽沉,身上却十分瘦,即使穿了罩袍也仍能看出这是个腰肢纤细的妇人。
蔡泱本也不在意相貌,可自从有身孕,她先是食欲不振,吃什么吐什么,后来月份大了便是什么都想吃,一照铜镜,白皙的脸是愈加圆润了。
一开始,她可能还会在意,控制着不多吃。
随后,她便想着,无论她怎样都是美的,圆润了又如何,那是怀胎所致,她马上要做母亲了,不多吃点,孩子在肚子里闹腾怎么办?
若说谁有错,那全是魏时崇的错,与她有什么干系?
况且,她本身也不胖,高兴最重要。
她拢了拢衣襟,收拾完回头看了一眼,宫墙巍峨高耸,汉白玉栏杆上雕刻着云纹,她低眸,心里忽的有一丝不安。
琉霜拿着软垫子从殿里出来,看见她,笑道:“奴婢将行装都收拾好了,咱们走吧。”
“嗯,”她微微颔首,在此确认道:“金丝细软,茶点果子可都装上车了?”
“您放一百个心,奴婢都亲自盯着呢。”
蔡泱被搀扶着上了马车,琉霜抱来好几个软垫子给她垫着靠着,生怕马车不稳颠了碰了她。
蔡泱看着她忙前忙后,轻笑:“你快些坐下吧,我没事。”
这次她出去用的普通的马车,身边没带那么多人,趁着天擦黑了出王都,因着魏时崇是默不作声出去的,她若是去寻他,定不能声张。
*
燕城。
过了这么长时间,魏时崇背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今日正午光照正好,他一身素布长衫坐在门外的石墩子上小憩。
身边传来几声很轻的脚步声,带来一阵似有似无的香气,魏时崇半梦半醒着,闻着这有几分香气,时常蹙起来的眉毛舒展开来。
直到有一张毛毯子盖在身上,他触觉到,瞬时睁开了眼。
面前的人儿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
魏时崇蹙眉,看清来人后,将毯子掀起来,声音无甚情绪:“云姑娘。”
云笺初心上一晃,闻言轻轻“嗯”了声,收回手,脸红了红。
“我看你一人在此,寻思着一会起风了恐再着凉,就给你拿了一张毛毯子来。”她声音轻柔,如风拂过水面。
魏时崇站起身,光照着他的浅眸越发明朗,他颔首,将毯子还给她:“谢过云姑娘,不用了。”
云笺初是这家客寨掌柜的独女,魏时崇在此住着,她便日日都来找他搭话,今日的由头是新做的酪饼,明日是一张毛毯......魏时崇一次次婉拒,她却越挫越勇似得,日日都能寻到他。
魏时崇背上的伤口结了痂,盘算着在日离开才是。
云笺初知道他的伤养的不错,是时候该启程了,便想着这几日定要把心意坦明。
自她第一次看见这个男人起,心里便被烙下一块印子,再也抹消不去。
他在院子里披着外袍赏花,微卷的墨发垂在肩头,眼底一片温柔。后来伤好了些,他又梳起头发,手持着一柄长剑在院子里练武,一身干净的素衣,剑落之处,野花的花瓣片片散落,微风起,不减他半分英气。
她两只白玉似得手绞着一角衣袖,咬着下唇,心里踹踹不安着,稍稍抬眼,发觉他没在看她,便鼓足了劲说了出来:“我,我有话想对公子说。”
闻言,他眉间的沟壑又深了几分。
“正好,我也有话要对云姑娘说。”
云笺初的心里慌乱一片,看着魏时崇凌厉的下颌线,想脱口而出的话涌到嘴边却又不知如何说清楚。
她想告诉他,自第一次见他起,便对他情愫暗藏,自此他高大的身影在她心里便再也挥之不去,她想同他在一处,想日日伴在他左右,落日余晖,香茗檀烟、粗茶淡饭。
见她迟迟不说,魏时崇便开口了。
他声音如苍劲的松柏,沉稳醇厚,一字一字矗立在她心上:“云姑娘若是心悦于我,我只能劝云姑娘放弃,我早已成家,有妻儿。”
说着,他想到临走时蔡泱蕴满水意的双眸,心里软下去一块,顿了顿道:“我娘子是个性子要强,心地却软的女子,陪我走过一段艰难过往,我早就暗暗发誓,此生只她一人足矣。”
他的语气并不重,却如一根根尖刺扎着她的心窝子,她瞬间湿了双眸。
原来,他早就有妻室了......
他没看她,只微微低头,缓声道:“我本是个不喜藏着掖着的人,话说的直白了些,望云姑娘海涵,令尊对我照顾有加,我感激不尽,来日定有报答。”
她抬眸,耳根子微微发烫。
她就这般明显吗,不过就是日日都来寻他,做些酪食来找他搭话......他是如何看出来的?
魏时崇见此,心里也明白了几分她要说什么,既然该说的都说了,他就能快些启程离开了。
他转身进屋,将门合上。
云笺初张了张口,却发现喉见酸涩,隐隐有些发疼。
其实爹爹也知道她对魏公子的心思,劝她莫要对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外族男子动心,可这些事又岂是她能控制得了的,每次见到他,她的心都犹如水面上一支孤舟,飘摇不定,一不小心就陷进了涡旋。
她也才十六岁,对这么一个男子动心,也是不后悔的。
*
隼不言在街上采买,手里提溜着给魏时崇抓的最后几日的药,神采奕奕要往客寨走。
蔡泱的马车便是这个时候进了这条街。
她本是没指望能一来就见到魏时崇,燕城虽小,她也做好了要一处一处寻他的准备。
隼不言哼着曲儿,经过一辆较为豪奢的马车,太久没见过这般装潢的马车,隼不言抬眸,打算仔细看看。
一阵风吹过来,马车上的帘子被掀起来,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蔡泱不经意低眸。
两人视线交汇到一处,心头一震。
隼不言的心骤然提到了嗓子眼,不敢多耽误半分,拔腿就跑。
“你!隼不言!回来!”
蔡泱一拳砸在车壁上,大喊。
隼不言充耳未闻,跑得更快。
她心生一计:“啊......本宫,本宫的肚子......”
琉霜吓的汗毛竖立,看着蔡泱难受的样子,声音发颤:“殿下!殿下你怎么样!”
隼不言觉得周遭都瞬时静默下来了,认命一般折了回去,蔡泱若是在他眼皮底下出了什么事,魏时崇非把他扒皮抽筋了不可。
蔡泱被搀扶着下了车来。
隼不言吐出一口气,跪下去沉声道:“属下知罪,王后莫要动气。”
蔡泱走近他,心里仍是气不打一处来,声音掺着明显的怒意:“你这是做什么?”
隼不言在心里骂朗庚那个藏不住事的,竟叫蔡泱追到这里来了。这下好了,都少不了被魏时崇诟病。
“属下......”他不知道该狡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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