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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语出，灵杳顿时瞠目结舌。

就连看过原著剧情的她，也曾一度认为洛家谋反的罪名是子虚乌有，实则被奸佞所害。

而原著中直到大结局洛染被男主打败，也确实并未提及当年洛衡谋反案的真相。

灵杳有些难以接受，如果真如崔氏所言，那么……

洛染这些年的隐忍蛰伏，甚至双手沾满了鲜血，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他以为的仇恨根本不曾存在过！

反倒是洛染自己染上了一身的罪孽和血腥。

“没想到时隔多年，依旧死性不改。当年就是你上朝做伪供，才害了洛家满门。现如今你还要诸多狡辩，把一切推到已逝之人身上。”

“你难道就不怕，日夜噩梦萦绕，死后九幽恶鬼将你那黑透了的心窍挖出来吗！”

说完，洛染扼在崔氏颈间的手用力将她提起，猛然朝地面一掷，崔氏便一头栽进杂草堆里。

怕洛染再度发作，灵杳挡在二人之间，俯身扶住地面奄奄一息的崔氏。

崔氏的额头摔在地面，嗑到石子上划出了一道口子。她喘着气看向洛染，道：“那你觉得我那些陈堂证据又是从何而来？”

“我不过区区一介妇孺，又如何能模仿出与洛衡神似难辨的笔迹，更何况司礼监有专职审查字迹和推测纸墨时间的官员。如果如此轻巧便能掩盖真相，瞒住朝廷耳目，那么……”

“大昭应该早就覆灭了吧！”

灵杳转头看向洛染，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能化作沉默。

“就凭一面之词不足为信，就算……即便如此，你跟着父亲这么多年，难道都是虚情假意，没有一丝对他的愧疚之心？”

洛染握紧拳头，一拳打在树干上，嘴角发颤道：“此事还未有定断，你竟为了奸夫，将洛家满门的性命都置之度外！”

树上渗出血迹慢慢流到地面，将白色小花染做触目惊心的红。

“洛染！”看到他手上的伤，灵杳不经意唤出他的真名。

怨恨的眉眼在看到洛染受伤的拳头后，心疼的神色一闪而过，崔氏伸出手去想拉住洛染，却又害怕的缩回了手。

崔氏知道，这辈子洛染是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虽然时过境迁，经历如此大的磨难，可每每一想到此，崔氏依旧激动的双手颤抖。

她闭上眼帘，试图让自己情绪平复下来，半晌，开口道：“当年是洛衡先出手的！”

“起初，我并不知晓他们二人都有参与。直到我在洛衡书房里搜寻证据，毁掉不利的凭据时，无意发现暗盒里的一封书信。书信里提及洛衡已经查出我们之间的事情，便下定决定要除掉他，断了我的念想，以为这样我就能回头，安安分分做洛家的夫人。”

“而这事定是也已传进他的耳目，才会突然让我做出抉择，先下手对付洛衡。”

真正能保住秘密的从来只有死人，既然事情败露，洛衡必然会被下死手，以绝后患。

“我不信！”洛染眼中蕴着怒蕴着恨，在黑夜里咆哮怒吼。

看着一旁颓废的洛染随后噤声哽咽，气氛也突然凝滞，连心跳都几近可闻。

崔氏遽然跪下，朝洛染靠近，并举起扔在草丛里的利剑，就要横着脖子一抹。

糟了，崔氏这是想自刎谢罪。

灵杳刚反应过来，已经根本来不及上前阻止。

哐当一声！

凌厉的剑刃抛向半空，在月光的映射下刃面如镜，倒出母子二人的身影，最后坠进不远处的草地间。

崔氏哑然望着洛染淌血的手心，嘴角微颤。

原来是洛染徒手接刃，将自己的配剑挡了下来，锋芒的剑刃划破了他的手心，鲜血绢然流出，洛染却像个活死人般，没有任何表情。

灵杳吓的赶紧从衣袂扯下一块布，上前将洛染的伤口止住血。

“你不是一直恨我吗？为什么不直接让我死，也好比现在苟延残喘的日子。”看到洛染手上触目惊心的伤势，崔氏再也绷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可即便是这些年，被磨砺成锋芒绝情的剑，洛染也仍旧无法亲手弑亲，亦无法接受自己的剑上染着至亲的鲜血。

哪怕洛染再恨崔氏，也改变不了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就算再不愿意，这一辈子也无法将其抹去。

洛染不再说话，只是漠然转身往回走去，灵杳转眸看向瘫在地面的崔氏，她的眼神一直追随着洛染远去的背影，却始终不发一语，未开口挽留。

“夫人，你先回木屋歇息，我会回来的，一定要在这里等我。”

说罢灵杳担心洛染的伤势，赶紧追了上去。

营帐内，矮桌上放着各色药瓶，旁边铜盆里的清水已经被染成鲜艳的红色。

灵杳正在为洛染包扎伤口。

而洛染自从回营后，便不发一语，神色却冷静的可怕。

不似方才那般发怒的神态。

整夜灵杳都在营帐内看着他，生怕接下来他又会有什么反常的举动。

可就在半夜里，洛染却发了高烧，一病不起。

自小身体康健的洛染，进入天网司任职后，更是身强体壮，除了受伤，从来不曾感冒发烧过。

今夜却偏偏发起高烧，手掌的伤也因此受到感染，创口红肿难消。

听到声响，趴在床榻前的灵杳，立马从睡梦中惊醒过来。躺在床上的洛染不知梦到了什么，嘴里小声低喃着，听不太真切。

可豆大的汗珠将他的内褥浸湿，脸上一片惨白。

夜里族人都已歇下，灵杳只得一个人忙前忙后，靠着营外微弱的风灯，来回烧着热水，将热毛巾敷在洛染额间，替他降温宁神。

灵杳尝试叫醒昏睡中的洛染，却发现他依然沉浸在梦境中，嘴里不断唤着梦呓。

好奇心使然，灵杳慢慢靠近洛染，将耳朵侧在他嘴边，想要听的真切些，却被睡梦中的洛染，一把按在心间。

“娘，不要走！”

“爹，不要扔下洛儿！”

灵杳这下倒是彻底听清楚了，不用想也知道，洛染这是想家了，梦到了父母。

挣扎无果后，灵压也只能摆烂，靠着床沿一腚子坐下，脑门就趴在洛染身前，忙了一晚上，困意上头睡着了。

等到天亮，烧了一夜的洛染才苏醒过来，感觉有什么重物死死抵在胸口，洛染的手动了动，摸到一头如藻的秀发，微微带着些古柏的香气。

他尝试用指腹触碰，酣睡的有些发红的小脸，然后慢慢的抚摸着，看到身上之人动了下，立马将手指又放回秀发中。

本睡的正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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