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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不谙(重生)》

35. 月皎惊鸟晓无迹(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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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之奎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等车夫告诉他到了,当即下了马车,叫人配制了药送到齐离弦的房中。

避免这药泄露,还是阿之奎看着齐离弦一点点的吞下去,药方也并未经过旁人的手。

齐离弦咳嗽到脸颊绯红,她如今已没有平日那边的鲜活模样,整个人形如枯木,早就已经没有初见时那般的劲头。

这样的她,对于阿之奎来讲,理应是没有什么吸引力的,可即使这样,阿之奎也没有放过她的打算。

而她在阿之奎这里,信任几乎为零。

现在的她还能做些什么呢?其实早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阿之奎既没有过问她怎么会染上这样的病,也没有探究她是否出去过,好像只给她吊着一口气,其他的一概不管。

齐离弦在阿之奎要离开房门前,她哑着声道:“你告诉我解药,我就永远跟在你身边。”

阿之奎冷笑,她永远都是这样,永远心怀大义,在他身边所图的永远都是要去送给别人。

那么她可曾为自己考虑过?

为了别人,留在他身边竟也甘之如饴?

倘若齐离弦真的愿意留在他身边,那么他也不会将齐离弦养成现在这般模样。是齐离弦不愿意留在她身边,将自己折腾成这样。

而他,也养不好她了。

阿之奎薄凉讥讽道:“现在的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用你这副憔悴不堪的模样?”

齐离弦心口酸涩,仿若有千万根尖针刺痛着她,也在警醒着她。

她不怕被人唾骂,也不怕遭人白眼,她愿意跟着阿之奎回安南,可是这一次,阿之奎好像真的不再需要她。

等阿之奎离开后,齐离弦抿了抿干薄的唇瓣,并未以这样的神态示人,而是乔装一番,先是去往厨房。

厨房内一切都是干干净净的,就连药渣也没剩下。

果真是警惕心极强。

她当下也等不住了,今日约了和应钰见面,转身翻上墙朝南边的方向跑去。

长安城外的人马来往,把控得非常严格,齐离弦并没有出城门,也没有去见什么人,更没有得这奇怪的疫病。

但她能肯定是阿之奎引发了这一场事情。枕清说得对,她和阿之奎,终归是两路人。

应钰见到齐离弦的时候,察觉到她额头直冒冷汗,要去扶稳她的手在空中顿了顿,见齐离弦摆手后,她也慢慢收回。

齐离弦对自己封了穴,她伸手在胸前利落地点下,胃部的东西都在翻江倒海,直接吐了出来。

她缓了一会,道:“我喝了解药,应该还少了两味药。一个是有镇静神经的天仙子,取少量,还有另一味药材,是干姜。”[1]

待齐离弦说完,应钰稍作点头,将东西传达给了属下,令人赶紧出城,拿给枕清。

现在她和齐离弦的任务已经完成,没有了时间催促的紧迫感,便也不慌不忙,更有闲情逸致去看看这四周的景色。

应钰问她:“还回去吗?”

齐离弦摇头道:“不回去了。”

“那你要去哪里?”

“天高路远,哪里都可以。”

秋风送爽,吹拂了女子的发梢,如同进入悠然的梦境,竟有惬意的遐想。应钰抬眸,她看到齐离弦的眸光带着无人可及的洒脱和坚毅,好像又回到了她第一次见到齐离弦的时候。

她第一次见到齐离弦是在上一世,在此之前,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

应钰看着齐离弦远走的背影,忽道:“你不等等沿溪吗?”

“不等了。”齐离弦现在只想离开长安,离开任何有阿之奎痕迹的地方,她等不住枕清,也不想见到枕清。

“你替我跟她说一句,其实在第一天,我就已经知道她用枕灵的名义骗了我,日后她可以用自己的名义写,我会来的。”齐离弦回首笑道,“后会有期,惊玉。”

惊玉。

这是她的小字。

前方的少女明眸灿烂地扬起笑容,应钰猛地回神,不知道少女何时备了一匹马。

齐离弦坐上高大的红棕烈马,脊背直挺又利落,姿态坚定又轻快。

高扎的马尾被一条红色的绸带绑着,丝带轻柔地落在她的颈侧,在阳光的照耀下,顺滑的乌发散发着金黄色的光芒,她的身形显得愈发修长。

周围茂密的林木挺拔高耸,却也挡不住她一身的狂野。少女行动自如地穿梭在林中,更像是骑行在一望无际的原野上。

她回归了她自己本该有的模样,她找回了她自己。

应钰又好像回到了第一次见齐离弦的时候,也是这般肆意洒脱的模样。那时候她就在想,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不爱这样明媚的少女。

看着越来越渺小的身影,应钰突然笑了,笑着笑着,又默默留下了两行眼泪。

没人知道她是喜极而泣,还是悲伤哭泣,抑或是两者都有,就连她自己也不清楚。

在情情爱爱里,最害怕也最忌讳,丢了自己。

丢了自己的人只会是齐离弦一个吗?

当然......不止。

阿之奎坐在廊檐下,天空是艳阳天,应是能照得人浑身舒懒,可阿之奎只觉自己掉进了深不见底的深渊中,冷寒无比。

这一路来,他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唯独在齐离弦身上有那么一丝松动,有了除仇恨之外的情绪。

来长安路上,他窥探又布局,笼着一个又一个破碎飘渺的梦。

有时常常在想,既然已经过去那么久,又何必如此执着,不妨开得开些,真如枕清所说,带着齐离弦跋山涉水,远走高飞。

可这场恨意,是在齐离弦未曾出现时就有了,早已经变成他活下去的执念,深入骨髓,难以自拨。

他就像是一个溺水者,微弱地扑腾着,坚持到如今的地步,依旧是那股强烈的恨意,也正是枕清所述的无药可救。

这两年像是一场梦。

现在梦醒了,也该回去了。

属下垂首问道:“王上在催了,王子,我们何时启程?”

阿之奎喉咙发酸,嗓音如常:“再等三天,看看这三天,能在这长安城内搅起多少风雨。”

“那么......齐小娘子又该如何?”

“她走了。”

那属下听到这话,轻轻发出一声疑惑,却也不敢再多问,只当是主上对于齐离弦已经厌烦,要放走她的意思,正要起身告退,就听到阿之奎如同喃呢的声音。

“再也不回来了。”

属下见阿之奎失魂,说告退声卡在喉咙,又看到阿之奎房门前还有药渣罐子,默默清理后离开。

这件事阿之奎早有预料,齐离弦想起来了,想起了所有的事情,所有的一切。

上一世的他们并没有走到现如今这一步。

没走到也好,避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只是逃走的猫儿,总会叫人觉得可惜,可惜他又想把猫儿抓回来,永远、永远地禁锢在自己身边,让猫儿哪里也去不了,只能待在他身旁。

可他又想着那或许不是猫儿,而是一只雄鹰,本就该振翅高飞,翱翔于高处,盘旋于上空。

如果天空也是他的地盘,那是不是,依旧可以禁锢。

阿之奎发疯地想着。

黄昏时分,金乌缓缓下坠,留下一片温暖的余晖,可长安郊外的声响听得人害怕,一双双幽怨的眼神盯得直叫人发麻。

才短短两日,枕清自己也未能幸免,在午后时,也咳嗽了起来,这声音也惊动了不少人,有人幸灾乐祸地说活该,也有人不免开始担忧了起来。

此地隔三差五就拉出几具尸体火化,不禁让人倍感恐惧,只觉得下一个被拉出去焚烧的人是自己。

枕清并未理会旁人的目光,无论是嘲讽还是夸捧,她已经见过太多。

她安静地坐在一棵大树底下,并不让陈谷和包启元靠近,要是他们两个也染上病,那么这一杆子人真的可以等死了。

白日有暖阳,并不叫人觉得寒凉,可夜晚和白日的温度相差极大,枕清并未多带几件衣服,有细微的风动,落在她身上犹如一把刀,划在她身上,侵袭着她每一寸肌肤。

唯独发昏发沉的脑袋觉得被刺骨的冷风吹拂得极为舒服。

即使身子骨很疼,枕清依旧是面不改色。

她可是从雷州出来的,什么样的疼她没经历过,其实这些身体上的疼痛,对于迟钝的枕清而言,无伤大雅。

不过,还是会有些不舒服呢。

于是双手置于胸前,蜷缩在一处,抱紧自己。

阿之奎自觉有先见之明,难道她枕清就想不明白吗?她既然能发现阿之奎的动作,自然也知道阿之奎会认出她的手笔。

所以她从一开始就在引蛇出洞!

撑过明天就好了,应钰会拿到药材和配方,只要熬过这一个晚上。

枕清从来没有觉得夜晚是这么地孤寂漫长,她抬头数了数星星,又看了看树,还有向她走来的一个黑影。

那人越来越近,清冷的月光倾泻在他身上,像是带起了一层厚厚的冷霜。

枕清看清了他的脸,原本抱紧自己的动作微微松懈,她依旧一动不动地看着,心如雷鼓,而那张面容是她从未见过的冷漠,仿佛又成了触不可及的模样,浇灭了她跳动的心绪。

惨白的月光下,远处一座座山峰好似成了一座座巨大的坟墓,而她也在坟墓里边。

又是这样。

每一次快死了,看到的人都是江诉。

何必说罗长观是阎王,她觉得江诉更像,只不过阎王大抵没有江诉这般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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