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听见你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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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调时刻。
花园被布置成宴会场的模样,星星点点的小灯照耀新鲜花丛,名流盛装穿梭其间,香槟塔宛如金黄色喷泉。
池映雪在小隔间里穿礼服,透过单向玻璃瞥见下面游泳池旁的派对区,弯了弯眉眼。
这是她和李闻蝉一起着手布置的。很开心,除了沙龙,他又有在家的理由。
礼服也是二人一起挑选。洁白无瑕的长裙,像那日的婚纱,而更加简洁轻便。
只是选礼服的时候,池映雪并没有亲自上身,而是设计师带来与他们身形相仿的模特展示。那个模特披着长发,池映雪光留意衣服的颜色,像小时候最羡慕的公主裙,便不曾仔细留意背部的设计。
镜里的倒影将黑发拨去肩前,雪白纤细的后颈显现,往下是单薄的蝴蝶骨,就这样毫无遮掩地与空气相触。
戛然而止的拉链上方仅剩一条系带,打结的手久久不落。
池映雪检阅镜子里的她,有些不敢出门。
身后的门悄然开启。池映雪并未留意,轻垂下眼,系带缓缓松开。
腰后的骨骼突然酥软。
温热的鼻息洒落,池映雪不由挺起腰,被熟悉温度的大手锢住。
橘香温柔地包裹住她裸露的背侧,抚平羞耻和不安。
李闻蝉缓慢地系好蝴蝶结,洁白丝绸在灯下流光溢彩,不及下面肌肤的一半细腻动人。
李闻蝉视线上移,停留在光洁的后颈数十秒,眸光渐渐深邃。
密密的吻落在腰后。
可以了……
池映雪艰难地将手向背后探去,推了推丈夫的头颅。
宴会就要开始了。
李闻蝉不舍地起身,瞥一眼镜中璧人黑与白交织的身影,轻轻勾唇。
池映雪也跟着看过去,抿嘴吞咽,手指小心地贴向他的掌心。
「我穿这个,会奇怪吗?」
池映雪感受到李闻蝉的视线再次落到她身上。这次不是镜中,是对她。
一寸寸目光流连,像盛夏日最烈的日光,人往下面一站就淋了满身,无所遁形。
李闻蝉堂而皇之地盯了好久,也不回话,就是不移开视线。池映雪脸很热。
是……很丑吗?
连话都挤不出来。
终于,李闻蝉喉结滚动:不会。
他问:你很急着去宴会厅么?
池映雪点头。
据胡挚说,今天的宴会是为了招待李闻蝉中学时期为数不多的朋友的。池映雪第一次如此正式的面对李闻蝉的社交圈,不想怠慢半分。
那你先出去吧。李闻蝉淡淡道,我随后就来。
池映雪听不见李闻蝉的呼吸,只能感受到头顶的空气好像升了温。
……嫌弃她。
池映雪睫毛轻轻颤着,很小步地挪走了。
———
宴会厅现场,胡挚挂断电话,环视四周,再次感慨他蝉哥的财大气粗。
瞧瞧这家里,虽然设计低调,但细节处的功夫都是顶级的。就连桌椅边角都用了特殊材质,磕着撞着都不会有碍。更别提到处都有可视的警报设备。
胡挚看向不远处的池映雪,暗自吃惊。
记得婚礼那天胡挚还在替李闻蝉惋惜,照他的审美,池映雪底子不错,但未免太瘦弱,那张薄薄的皮挂在骨上真像一层雪,脆弱得似乎一捏骨头就碎了。
后来隔段时间再见,脸上已经有了些肉感,白里透着粉,妥妥的小美女一个。现在看上去,可以算得上大美女了。
胡挚当时还调侃李闻蝉这全靠爱情的滋润,被李闻蝉骂了回去。他清高,他说他老婆本来就漂亮。胡挚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终于在人群里找到姗姗来迟的李闻蝉。
有人递给他一杯香槟,李闻蝉娴熟地婉拒,接过侍者端来的果汁。
胡挚莞尔,大踏步走去:“你刚去哪了?”
“我一个人无聊死了。毽子去接万姐,结果堵车了。韩潇那个死鬼也没见影,你说他不会单久了又重新……”
鼻尖动了动。
沐浴露的香气?橘子?
胡挚:“蝉哥,你好香啊~”
李闻蝉嫌弃地远离他一步,红唇微启:“滚。”
果汁在手中轻轻摇晃,李闻蝉饮下一口,抬起的长眸流转,在人群中精准锁定那道白色身影。
眼睛弯了弯。碎发覆在额前,尾部略有潮湿。
胡挚跟着望过去,心想韩潇还老觉得李闻蝉喜欢上妻子不符合逻辑,幸好胡挚念书时就学不来逻辑,才得以保留学渣的蒙题直觉。
胡挚:“不过去吗?”
池映雪正在几个平时有来往的和善太太周围淡笑。虽然犹显青涩,但眉眼里沾着平日少见的跃然。
所以,她并不是不喜欢和人来往。
李闻蝉的声音不由放轻:“等会儿。”
放松的眉头突然皱起,眼神瞬间恢复一贯的锐利。
李闻蝉冰冷地凝望池映雪身后的男人。西装革履,眼神却下流,就这样打量她的后背。
池映雪对他人的注视十分敏感。宴会厅里人多眼杂,总觉得还有些不适应。
好在她远远接收到李闻蝉的视线。他看着她,虽然没有走近,也叫人安心。
身后似乎还有不善的关注,池映雪趁身边的太太如厕时鼓起勇气冷脸回眸,却顿时感觉那股不适感消失了。视野里空空荡荡,就连李闻蝉也不见踪影。
池映雪转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他。心想或许在外面,便提着裙子先去了宅子前院的花园。
夜空璀璨。池映雪刚转到大门边,看见保安和管家在门口拦人。
对方神情焦灼,看见池映雪的那一刻眼前一亮。
车上又下来两个人,池映雪稍稍退后。
池润揽着秦书不请自来,亲昵地同池映雪打招呼。
开车的人对管家道:“看见了没?我带的可是这里女主人的父母!他们需要请柬吗?”
管家疏离地笑笑,走到池映雪身边用手语请示。
池映雪感到无数视线朝她看过来。
这是她血缘上的父母。
池映雪不想让他们来,连请柬都没有准备,李闻蝉也默契或健忘地没有提起。
可现在这么多人看着,李闻蝉也一定会知道。
池映雪想起李闻蝉提及母亲时温柔的怀念,虎牙抵着唇瓣,对管家点头。
池润高昂着头瞪管家一眼,满意地上下打量池映雪:“不错,不错!”
像在自得于高价卖出的商品。
池映雪的呼吸放缓,又变急促,几乎有些窒息。秦书正好揽住她的手臂,池映雪浑身战栗,下意识抽开,让管家安排他们后快步离开。
李闻蝉。
池映雪不断在心里念着这个名字,越走越快。
好想见他。
她好像做错事了,可是池映雪不知道该怎么办。
池映雪以为过了这么久,远离了那里,远离了他们,她已经和正常人无异;可现在重新相见,仅是如此都让她想要落泪。
尤其池润还特意告诉她一个“好消息”。他说,为了让池映雪开心,他把在国外的池鲤鲤生活费扣光,让她不得不像池映雪回家前那样,在小吃店打工谋生。
可池映雪并没有多么开心。
直到走进灯光温暖的玻璃房内,到处是他们共同生活的痕迹,池映雪才放慢脚步。
这里是她和李闻蝉的,家。
不是冰冷奢华的玫瑰园别墅二层,不是位于偏僻新区的避世小房间。
通过窗外能眺见的不是荒芜的草地,是很大区域的泳池,在夜晚的灯光下波光粼粼。
通往泳池的路上,池映雪经过一片小竹林,在石子路间闻到一股腥臊。
别的地方可以不管,可这是他们的家。池映雪皱了皱鼻子,捂住口鼻悄然走近。
夜色深沉。
地面上的男子鼻青脸肿,瘫软地自己跪到地上,裤间一团水渍。
李闻蝉,她印象里温柔稳重的丈夫——恣意散漫地坐在一把靠椅上,那只冷白色的大手懒洋洋地撑着脸,轻蔑俯视西装皱乱的男人。
李闻蝉悠悠道:“我一向是个仁慈的人。”
“这世上有那么多人没有光明,多可怜。你说,要是有人不想要自己的眼睛,为什么不献给那些有需要的人呢?”
男子瑟瑟发抖:“李先生,我真的错了!我、我再也不敢乱看您太太的……”
他本来是想接着说,女人露出来不就是给男人看的。再说娶娇妻不就是摆个漂亮花瓶,不至于对他这个合作伙伴的儿子下手……
但男子刚才光是透出以上三分想法,就被李闻蝉一脚踹了出去。
“看谁的都不行。”李闻蝉皱眉。
“是,您说的对!我一定改!”
李闻蝉懒得和他多费口舌。这种吓唬吓唬就屁滚尿流的垃圾,趁早赶出去好。
李闻蝉还要去找池映雪,不耐地挥挥手:“自戳双目三次,我会不追究到你父亲身上,没有下一回。”
不远处的竹叶沙沙响动。李闻蝉长眸微眯:“谁?”
无人应答。
李闻蝉冷漠地望去。
视线相撞那一刻,二郎腿迅速放下,整个人在椅子上坐得端正。
喉结猛地一颤。李闻蝉正欲起身,池映雪小心翼翼地走过来,步履轻轻。
月光下那张小脸越来越近,白得不像话。本就纤细的人踩在石子路上,似乎有些摇晃,像是怕极了。
李闻蝉紧紧注视池映雪的一举一动,生怕她摔了。又不敢再动,怕他稍有动作都会惊吓到她。
池映雪刚走近,就被那只大手轻轻地揽过去。她的膝盖靠上他的腿,被抱着坐在上面。
还是和平日一样温柔的力道。
池映雪颤巍巍地回头,不忍直视地上狼狈的男子。李闻蝉的冷面在池映雪转回脸的同时荡然无存,只是对扣住男人的保镖挥手,把人带走。
李闻蝉深深看向怀里的池映雪,将额头与之相抵。
他无声开口,掩盖微颤的事实:怕吗?
视线一刻不离她的眼,唯恐漏掉或认错任意一丝情绪。
池映雪沉默了一会,很小幅度地点了一下头。
李闻蝉眼里的光如烛火熄灭。只又一阵风过,烛光重新燃起。
池映雪在他手心写字。
但是。
你肯定有你的理由。
池映雪看向李闻蝉,透亮的眼睛像一盏灯。
她这样相信他。
李闻蝉的呼吸恢复正常,无声吞咽一下,突然抬起手再次挥动。
池映雪一头雾水地看见他身后那些还留在那里的保镖转过身去,背对他们有序撤离。下一秒,那只手来到她的后颈,向前按入他唇前。
很深的吻。
李闻蝉亲得好凶,池映雪逐渐喘不过气。即使她是一条鱼,此刻也会溺在漩涡中心。
直到池映雪必须要换气他才放开。池映雪被他侵入得浑身软掉,手无力地抓着黑色西装的领口,不停仰头呼吸。
粉唇微微张着,显然还没缓过来。虎牙在湿润的上下唇瓣间若隐若现。
李闻蝉:“……够了吗?”
什么?池映雪抬眼望他,还没看清就再次陷入又一轮的亲吻。
池映雪该庆幸她听不见。
即使听不见,也能猜到他们相接处的水声。李闻蝉很像一块卸妆棉,吞没她的每一丝口红。那双手,有力的手臂,掩藏在西装下的她切身体会过数夜的薄肌,此刻正密不透风地将她后背的蝴蝶骨裹挟、占有。
直到胡挚不厌其烦地打来电话,震动感将池映雪都惊觉,李闻蝉才一脸不满地松开。
挂断后,他捏捏她的手:我的……也算是朋友,都到了,想见见你。
池映雪心如擂鼓,又有些紧张。李闻蝉没在她脸上看见对甜点心和糖醋小排流露的那种神情,浅浅勾唇:「我还有点事要和他们说,你先在周围转转。现在是八点三十六,九点整我们泳池见。」
———
泳池边。
万苏瑶拿出小镜子一顿照:“虎子毽子你们来帮我看看,这妆没花吧?还有我裙子,没压出褶吧?”
“你再多看两次可能就有了。”胡挚无语了,“我说人家蝉哥给老婆惊喜,你在这里紧张激动梳妆打扮干嘛呢?”
“你还不知道她。”章子健从笔电中抬头,无奈道,“她‘暗恋’池映雪同学很久了。”
李闻蝉刚走过来就听见最后一句话,昂首阔步道:“谁暗恋?”
几人打过招呼,章子健连忙解释:“我开玩笑的。”
万苏瑶有些怵李闻蝉,罕见闭麦,胡挚哈哈大笑:“蝉哥,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万姐,你还记得吗?她以前一直想和池,和嫂子做朋友,运动会……”
“我有印象。”李闻蝉颔首,正面直视万苏瑶,目光诚恳,“多谢。”
万苏瑶没想到李闻蝉和传闻里一点不一样,赶紧摆手:“没事没事!我那时真没帮上什么。”
章子健静静看了李闻蝉一会,转身问刚接完电话回来的韩潇:“这就是你说的‘商业联姻’?”
韩潇一脸单纯:“啊,咋了。”
章子健:“……你最近是不是工作太多?”
“哎对啊!你也能看出来是吧,我和蝉哥最近都忙的要死……”
“嗯。”章子健点头,“都累傻了。”
李闻蝉很快就停止闲谈,找章子健最后确认笔电里无人机的演示工作。
胡挚凑过来感慨:“南城的无人机烟花果然还是你家最牛,比我上次在D国度假看得那场有审美多了!”
“这个系列是不是一直在迭代?很前沿吧?”
“没有,几年前就达到了。”章子健随口道,“大概我们高二那年。”
———
约好九点见面,可刚和李闻蝉分开,池映雪就开始看表。
八点四十五,她就离开了刚进来不久的宴会厅。
其实从她在的位置到游泳池,走快一点就五分钟路程。可是一想到要见面的是李闻蝉和他的朋友,池映雪就忍不住更早抵达。
她想起上回说好去公司“视察”。李闻蝉堂堂大老板,放着工作不干,自己提前跑到一层进门处等待。
无人机将夜色照亮,在泳池上空盘桓。
像是多年前曾经看过的一场烟花,在空中慢慢汇聚成雪花的形状。
池映雪站在连接宅子后门与后院泳池的长廊中,仰起脸,呆呆地看着满天光彩。
不远处的泳池,李闻蝉和他的朋友们就在无人机下谈笑。操作的人正是其中一位池映雪不曾见过的男生。
池映雪居然还在里面看见了万苏瑶,她的空气刘海换成了中分,其余变化不大,还是那么大方漂亮。
对哦。
他们都是当年五班的同学。
池映雪的心很轻盈地悦动起来。
她还欠万苏瑶一句谢谢,还有对不起,没能抓住她伸出的手。
池映雪抬起脚,像跨向崭新的时空。一步。两步。
右侧忽然闪过一道黑影。
池映雪警觉地看去,双眸瞪大,亲眼目睹那人溜上楼。
三年多以前也是这样。
这次池映雪跟了上去。那是一个背影陌生的女人,池映雪自认记忆力不错,却对此人毫无印象。
不是宾客,不是她的旧识。如果是李闻蝉那边不请自来的客人,更不必如此诡异行事。那就是她没见过的、新来的佣人吗?
可她为什么那么像……小偷。
池映雪呼吸微滞,忘记叫上旁人,像被牵引般随那人走入她和李闻蝉的卧室。
眼前的场景慢慢与三年前重叠。女人显然知道卧室所在,对内部却并不熟悉。池映雪回过神,趁机按下门边静音的安保按钮,从暗格里取出电击棍跟上。
女人蹑手蹑脚地走动,很快停在他们离开前忘记关门的小隔间。
她掀帘而入,池映雪紧随其后,攥住电击棍向前挥去。
——直到女人转身。
池映雪看见她的脸。啪。电棍滚落在地。
礼仪老师。怎么会是她?
女人比记忆里似模糊似清晰的剪影年轻些,看见池映雪先是惊慌,很快面目狰狞起来。
她张牙舞爪地对池映雪大吼大叫,四处找寻着什么,在发现池映雪单独放在一个小架子上的木盒子时双眼骤亮。
池映雪听不见声音,只能认出她的口型。
小偷。
她说,小偷,你是小偷!
不是的!
池映雪想解释,拼命摇着头,恍惚间却只见那个木盒子被女人抱起。
女人眼看池映雪要冲过来抢,得意扬唇:“你果然很宝贝这个破木盒子!我妈说的没错……”
“我妈,呵,就因为你这个手脚不干净的小偷,我妈才不得不被你连累,丢下我留在那个酒鬼的身边出国避难!”女人咆哮起来。
匆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女人疯狂道:“你居然还知道叫帮手?也是,那群被你这幅外表骗了的人数不胜数!你丈夫,你也配有这么厉害的丈夫?他要是知道你就是个嫉妒妹妹的小偷,还会帮你吗?!”
池映雪眼前一片晕眩,只意识到女人变了神色,推开窗,把她的木盒子径直扔了出去!
后面发生什么,池映雪忘记了。
她好像拼命挤开赶来的人群冲了出去。
她好像在游泳池看见了朝她奔来的李闻蝉,然后不顾他阻拦,向泳池中心的木盒一步步跑去。
她好像真的溺在水里。
可她又不是鱼。
温暖逐渐取代冰冷。
又有吻落下,又不像是吻。比起索取,更像给予。
空气在一瞬间渡入。池映雪睁开酸涩的眼,发现她正被李闻蝉抱起,一步步稳稳当当地离开水面,来到岸上。
他接过毛毯,裹在她身上,而她怀里紧紧拥住有惊无险的木盒子。池映雪在保安的手下又一次见到那个女人,这次终于看清了。
她只是和礼仪老师相似,但并不是她。
池映雪又在人群里见到了秦书和池润。和几年前一样,女人站在他们不远处,掀开保安的手指着她喊小偷,小偷。
李闻蝉一眼扫过去,女人恐惧地住口,瞬间被保安重新制住。
池映雪小心翼翼地抓紧李闻蝉,努力做口型:我不是。
“我知道。”
虽然听不见声音,但李闻蝉的音调一定很轻,很坚定。
他对她说,我相信你。
池映雪就知道他会这样,牵起了嘴角。
但是。
她却有点不敢相信她自己了。
是记忆出了错乱吗?为什么这个人会如此笃信地冤枉她,难道那些首饰真的是她偷的?
为什么爸爸妈妈一开始就不许她上三楼,是早就料到她手脚不干净么?
为什么期中考试时她的文具盒里出现和池鲤鲤一样的书签,会不会沈星桥从来就没有送过她,一切都是她臆想出来的?
为什么研学旅行把池鲤鲤的手机当成自己的,是潜意识里就想偷走别人的东西吗。
木盒子里的围巾,也是别人的东西。池映雪一直没有还,这算不算偷。
那李闻蝉呢?
他和谁联姻不是联姻,万一他更好的选择是别人,现在这一切是不是池映雪偷来的?
她和池鲤鲤……假千金,真千金,到底谁偷了谁的呢?
池映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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