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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余年]惊鸿雨》

55. 伍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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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材?

这词对我来说听着新鲜,特别是当王启年说是送给我的时候,他说李承泽见我爹无心朝政,怕他忧虑过久,如今我生死不明已久,怕是已经凶多吉少,还不如索性当我死了,努力放下,节哀顺变。

听罢,我反倒气笑了,我说:“他倒是挺贴心的,那我爹有什么反应吗?”

王启年说得抑扬顿挫:“听闻顾大人那是怒火中烧,将人连带棺材‘请’了出去。”

我一愣,意识到不对,听了后想了一会,才站起来,说:“那我不能和你们呆一起了,也不能呆在这了。”

范闲瞬间挑眉,同王启年一同抬头看我,我却赶忙跑进屋收东西去了。

我将属于自己的文碟连同包裹放好,范闲走来,抱手倚着门框,听我愤愤地说:“李承泽弄这出,是个人都忍不了!”

“你怕你爹参他?”范闲在身后问。

我说:“不怕,但我爹若是真生气了,也不会参他,就这事参他,对他这个皇子来说不痛不痒。”

对此,范闲听后平静地补充了我接下来想说的话:“但是鉴查院和京都府有责,京都官家的千金到如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不管之前你的案子如何,现在朝廷命官被触怒,鉴查院大概是要细细再查的。”

“诶呀,你真聪明。”我转身毫不吝啬地夸他,拿起包裹越过他就要风风火火跑了:“都说鉴查院手眼通天,监查京都百官,我若是再同你们在一起,很快我们三人都会被查出来的,我们得分开,我不打紧,你们别被发现就好了。”

但是范闲拉住我的手,微微蹙起眉,道:“那也不行呀,以鉴查院的手段,若是真要查,你根本撇不清,这通关文谍上虽写的是乱编的名字,但查起来也能知道你是同我们俩一起进的城。”

“那怎么会呢?”这一点我觉得不是很重要:“我们文谍上姓氏不同,来自的地方也不同,昨日城门人多,我们被挤得前前后后,硬要说我们是一起的实在牵强,如果实在不行,那就只能使出非常手段了。”

“什么手段?”他低头看我,有些好奇。

“装疯卖傻。”我答得相当快:“若是我被找到了,我就装疯吧,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来了京都,也许被人拐来了,身边那两个人是谁我也不知道呀,总不该为难一个脑子有问题的疯子。”

“你说得这么熟稔,以前难道干过?”他微微眯眼,看上去有些想笑,语调也略带调侃,我知道他是不想让事情听起来太沉重。

我便也同他笑道:“当然没有呀,但是说书的和话本里都是这样讲的,什么大难不死但是再见时失忆了,疯了的,不在少数。”

末了,我安慰他,说:“这鉴查院若是真要查我们怎么都逃不了,赌一把,放宽心,别的地方不说,这京都我好歹住了十几年,以前喜欢乱跑惯了,像这大街小巷,什么狗洞暗道我都熟得很,躲几日不是什么问题,倒是你,如今局面如此,还是你假死这出牵的头,你自己有什么打算?”

王启年在一旁听我俩说了这么久后,显然有些担心,他擦了擦额上不存在的细汗,问:“顾姑娘,你当真要走?”

“当然!”我说:“不管我是不是继续呆在这,你和范闲都有暴露的危险,也可能连累夫人和霸霸。”

此话一出,这位疼爱妻女的大人终于显出一丝动摇之色,左右想了想,他干脆对范闲提议道:“要不咱们三现在就离开京都回使团吧,现在还来得及,就说您的死讯是误传,不然将来您不好和陛下交代,这事现在闹这么大,往严重了说就是欺君之罪,要掉脑袋的。”

“滕家母子还未找到救出,现在回使团无济于事,如果我是谢必安,定然不会那么快放松警惕,肯定要看使团抵京才能安心,到时又回到先前的局面。”范闲这样说,终于放开了我的手。

少年人走到桌边,安静了一会,才拿起了王启年方才回来时带的包裹。

他转身来时不见凝重,惯有的轻快的笑浮上脸庞,道:“不过朝阳说的也对,她不比我们,不算假死,甚至是受害者,不管如何都会灼情,但若是同我们一起被发现,还要落个包庇欺君之徒的罪名,她和我们分开,在京都反倒安全些,我考虑过了,老王,你继续找滕家母子下落,我进宫见驾。”

我一愣,这关头进宫?这是什么路数?

王启年也是一惊,没想到他吐出这般言论,赶忙劝道:“见驾?大人,这死讯可都传开了,这严重点说,可就是欺君啊,现在去见驾,就是找死啊。”

“是很难,但是绝处才能逢生。”范闲没有一丝犹豫。

王启年头疼地嚷嚷道:“不是,话是这么说,但要是逢不了生怎么办?!现在先奔绝处去啊?!”

范闲却隐去笑意,神情蓦地变得有些冷漠:“这欺不欺君的,归根结底还不是陛下一句话?你还记得当初滕梓荆的假死吗?不也是陛下一道口谕的事吗?咱这陛下做事远比他所说的任性些。”

此言一出,我赶忙踮脚去捂他的嘴:“慎言,这是大不敬。”

滕梓荆假死那事我听过,当初就范闲打郭保坤一事被告上京都府,当时差点连累遭殃的护卫听说就是滕梓荆,他本是鉴查院的刺客,被派去澹州刺杀范闲,但失败后为了脱身便让范闲造假自己的死讯,听说当时堂审时太子就是想用这一点定范闲个欺君之罪,但是圣上一道口谕下来便无事结了案。

我觉得圣心如渊,不可在他人面前随意妄论,但是范闲这人别的没有,就是胆特别大,这会还能朝我弯了弯眼睛,我赶忙放开手,他倒是说:“又没人听到。”

“我们不是人吗?”我呛他,他也不恼:“你们又不是别人,我也不怕你们说出去。”

但即便如此,王启年依旧道出了自己的忧虑:“可这和滕梓荆当时还是有区别的,您这次闹得这么大……”

“试试吧,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范闲捏了捏我掌心的软肉,偏头,柔软而弯曲的发在清晨的微风中险些掠过我的脸庞:“说不定还能见到陈萍萍,若是见到他,朝阳这事或许也有转圜拖延的余地。”

“大人……”王启年似乎还想劝解一二,但听到这,我已经明白他的决定了,也不说什么了,假死都干得出的,这人要干什么事谁劝得住,我先一步翻下井沿,在临去前朝他眨了眨眼,道:“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些。”

他一顿,站在井边也说:“你自己也小心些,实在不行就别藏了,也别担心什么暴露我。”

我点了点头,跳了下去,井边一时变得有些安静,隔了一会,范闲才盯着黑漆漆的井底说:“老王,她既有自己的忧虑,我们也别拦着了,你轻功好,又擅藏匿,暗中护着她些就行。”

“是,大人。”

从窑炉中钻出来后,我偷偷摸摸地出了来时的院子,院中摆满了绿植红花,这都快冬天了,颜色依旧鲜艳,我不禁好奇这园丁到底是怎么把生意做亏本的。

……呀,人一紧张就容易想些乱七八糟的,我暗骂自己,一边隐在无人的街巷里东张西望,寻思自己这几日要躲哪里去。

这如今顾府怕是被李承泽盯着,我若是光明正大回去了,怕是真的会被查出同范闲他们一齐回的京,到时范闲定个假死欺君的罪,我定个包庇的罪,到底有风险和隐患,范闲不回范府和鉴查院也是怕这样,我最好能在京都躲藏几日,躲到他们办完事再出现是最好的,但在这京都要躲开鉴查院的耳目也实在难,仔细想想,我能躲的地方并不多。

赌一把好了。

我望了望街道,转身往后走,我水性好,京都的水路早已摸得一清二楚,当即决定从水道走。

我寻了个无人的河道,扎进去,一路凭着自己的记忆游到了流晶河畔,这花了我很多时间,我探出水面时,眼前一道灰白的拱形石桥横于我所在的湖面上,再往远些望,一座门窗紧闭的大楼立于天地间,安静得像一座眺望远方的影子。

周围树影围着湖畔,这流晶河畔如今大不如从前热闹,醉仙居更是如此,自打之前司理理被爆出是北齐暗探后,醉仙居就被查封了,如今这里空无一人,就是座无人进出的废弃空楼,作为躲藏地倒是不错。

我呼吸了两下顺气,淋湿湿地爬上河畔,感觉到有一些冷,还有一些饿,很快我就跑到楼阁那边去,本想在这里躲一阵的,但就楼阁的门窗都被锁了,大门甚至用锁头关着,我拿出匕首用力扎破窗户纸,诶呀,开了一条缝,但钻不进去,真讨厌!要是南衣在,这破楼还能挡住我?!

南衣南衣!你到底在哪?

我心中一边呼唤,希望他能像一阵烟一样转眼就出现在我面前,但唤着唤着,就容易往坏处想。

我想他不会真出什么事吧?说好京都会合,这都第二天了。

我心中又忧又急,竟又无端生出怒火,扎窗户的力度不禁又重了些,心中甚至有些怨怼,李承泽那个混蛋!

……行吧,前门走不通,那就走后院吧,我果断放弃,绕到后边去,看那高高的一堵墙,正待摩拳擦掌一口气爬上去时,身后突然传来王启年幽灵般的声音:“顾姑娘,你、你这走水路可是叫王某好找了一会,这天冷地冻的,你也不怕生病啊?”

我狠狠吓了一跳,转身一看,竟真是王启年。

他戴着打补丁的草笠,看我一身湿淋淋的,都忍不住叹了口气。

我倒是觉得没什么,反手拧干了身上的衣角,但又忍不住同他说:“王大人可莫要告诉范闲,不然下次见面他定又要念叨我,脖子上这伤也不怕,我带着他给的药呢。”

对此,王启年也没再说什么,有他在,我们毫不费劲就进了醉仙居的后院,这醉仙居久不来人,灰尘大得要命,许是几天前还下了雨,院子里的石砖地缝里堆满发黑的泥垢。

我悄声问王启年:“范闲让你跟着我的?”

“这不也得看你藏得安全他才安心嘛。”王启年这样说,但一谈起范闲,他的神情就有些愁怅:“这小范大人进宫里见驾还未回来,王某实在是忧心啊,万一他真的触怒龙颜……你今天就没想过他万一回不来了……”

我随便找了个地坐,道:“担心归担心,总不能又哭哭啼啼的,他既已坚定去做这么危险的事了,我怎能还反过来要他安慰?”

王启年一听,圆圆的眼珠一转,悄声走来问我:“你还在生气小范大人假死那事呢?”

“也没有。”我问:“王大人你说,我当时是不是哭得特傻啊?”

“这……”王启年迟疑了几秒,显露出几分茫然的神色:“王某当时为大人挖逃脱的坑道去了,倒也没见到顾姑娘你哭。”

我觉得王启年真是好会说话。

对此,我忍不住笑了,王启年神情略带安抚,似乎怕我又伤心,我觉得他有些多虑了,正想说些什么,这时,王启年突然朝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不要说话,我瞬间紧张得连呼吸都屏住了。

没一会儿,就有一阵交杂的脚步声踩着院外的枯枝而来,听起来是刻意放轻了动静,还不止一人。

我同王启年悄声贴近墙根,那里有条小小的缝,望出去能看到一点院外的影子,我见到一个年轻女子和一个郎君抱在一起,联想到这里的流晶河畔后,我大概就猜到是附近青楼里的清倌儿来这无人处幽会情郎了。

但是,但女子在哭,哭声不大,却尖细又压抑。

那女子倚着郎君哭诉道:“今日大概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鸨母已经将我卖给了抱月楼,今日傍晚我就要去那里了……”

听她这么一哭,那郎君心紧得很,眉头都蹙一起了,道:“我等会就回家拿银票来为你赎身!”

清倌儿摇了摇头,顿时哭得更凄凉了:“不行的,来不及了,已经逃不了了,抱月楼已经收拢了京都各家花魁,都是最赚钱的头牌,能在京都开青楼的,哪家没有靠山?可他们却不敢对抱月楼说一个‘不’字,可见这抱月楼背后之人更是一手遮天……听闻好多艺伎甚至是被刀刃横着脖子签下卖身契的……这不仅是逼良为娼,听说这郊外生得清丽的寡妇他们都敢连带几岁的男娃娃一起带走……你说这抱月楼进去了,哪还有赎身离开的可能?”

闻言,我一骇,同王启年对视了一眼,我甚至从他眼里看到了一丝惊诧。

这京都在我们离开数月竟开了这样一家青楼?

而且郊外,寡妇,几岁的男娃娃……

我瞬间联想到滕夫人他们母子。

不会这么巧吧?

这一定得想办法弄清楚。

若真是,那这什么抱月楼不会是李承泽开的吧?

也不对呀,他一个皇子开青楼,哪会有这么荒唐的事?!

我惊疑不定,但很快,清倌儿接下来的话又加重了几分嫌疑:“别说赎了,这如今抱月楼的管事,听说是袁梦,她脾气也没多好……过去日子怕是也不好过……”

……袁梦,我知道,在司理理之前,她是流晶河畔最负盛名的花魁,李弘成当时最是迷恋她。

院墙之外,清倌儿不断地哭,哭得久了,就只剩下抽抽噎噎的啜泣,我听得心紧,没一会儿,姑娘家无望地擦干眼泪,红着眼睛同幽会的情郎分别,望着对方无可奈何地走远,自己又独自哭了许久。

待她终于走后,王启年便说要去打探消息,确认一下是不是真的是滕家母子。

没一会儿他就回来了,还给我带了几张饼囊,凝重地同我说这滕家母子十有八九就是进抱月楼了。

我瞬间头疼生气极了,这带哪里去偏偏给带青楼去了。

“这抱月楼听来,不是普通的青楼啊。”

王启年说:“她们都说要进这抱月楼,有钱不够,还得要资格。”

“什么资格?”我一边啃饼囊一边问,不久前游水费了太多力气,这会实在饿得厉害,若非王启年在,今晚可能得硬挨过去了。

“这资格,她们说是才学。”王启年说。

“才学?”我险些被噎着:“怎么个才学法?”

“这还不清楚,得亲自去那附近转悠一下才知道。”王启年说:“她们说只有才学得到认可的人才有资格进抱月楼,而且,进去后没钱也是见不到姑娘的。”

“那你说这逼良为娼是什么罪呀?”我问。

“依照大庆律法也是重罪啊……”王启年说。

我安静了一会,将手里剩下的饼囊两三下咽下,拍了拍手里的碎屑,说:“行,那王大人你先去吧,我这边你就不用管我了。”

“真的?”他不确定地问。

我点了点头,望了一下这午后的天色,又看了看院落,见头发和身上的衣服也都干得差不多了,便说:“这里什么都有,你看,这还有梯子,我想出去就可以出去了,你带的饼也够吃几天了,你先去帮范闲吧。”

王启年迟疑了几秒,见我神色平静坚定,便朝我作上了一楫:“那顾姑娘你自己小心些。”

他走后没多久,外头的日光便落下了,

奇怪的是,这个时节夜间还下了一场大雨,从院子望出去,流晶河畔却是灯火通明,那黑夜里亮起朦胧的灯火,在雨幕夜色里连成一片,这场大雨也浇不灭那片灯影幢幢,却是灯火通明,由千百扇窗透出的灯影烛光在淅淅沥沥的雨幕中摇曳,隐约传来飘渺的舞乐。

倒是这座本来应该挤满了人的醉仙居却是今非昔比,人去楼空,说不清的凄冷寂静。

我听到雨滴打在鳞次栉比的瓦檐上,平静的湖面掀起不停歇的涟漪,河畔的杨柳在夜风中飘飘扬扬,吹得挂在门上屋檐下的灯笼系着绳起舞,好不滑稽。

我无聊,便自己摸黑抱着膝坐在屋檐下躲雨,一边数地上的枯叶玩。

数着数着,突然就见院边的墙角边上隐约立着个人影,我顿时吓坏了,心头一时涌起许多听过的青楼鬼故事,心想这是人是鬼啊,结果不等我再害怕一会,就见对方走来,我马上想躲起来,却听到属于范闲的声音在说:“你都怕成这样了,还敢躲来这里?”

这一听,我立马就不怕了,我钻出来,挺直腰板,叉着腰说:“谁、谁说我怕了?!我这不是以为是鉴查院的人吗?!你怎么来了?你这样显得我们分开很没意义诶!”

“还是有些担心你。”从雨幕中走到屋檐下的少年人这么说,声音也由远及近,从模糊转为清晰。

他戴着一顶遮雨的雨笠,但是雨大,哪里挡得了太多,就算没有灯火看不清他的脸,我也能感觉到他身上都是萧瑟的水汽。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嘴上这样说,忍不住抬手帮他将雨笠的结从下巴处解开,然后拿下,随手放在一旁。

少年人轻声同我说:“我本来猜你会去靖王府找靖王世子。”

“我去找他作甚?”我诧异地问。

他说:“靖王世子与你交好,你当初出事,他是真着急,还打算同我们一起去找你。”

我毫不犹豫地说:“他还和李承泽关系好呢,谁知道这事他知不知情,又参与多少。”

“你不信任李弘成?”他问。

我摇了摇头,他一时也分不清我是肯定还是否定。

我却问他:“你觉得我应该信任他吗?”

“倒也没那么绝对。”他的声音在黯淡的雨夜中轻得不带重量:“我只是觉得,人与人相处,大多讲究的是一种感觉,或许你可以尝试看看他是不是那样的人,我只是不希望你失去一个可能是真心待你的人。”

我没有回话,他也不恼,这个话题便略过了,但我很快就敏锐地察觉到他今晚情绪不高,我眯了眯眼,试图在没有灯火也没有星星和月亮的夜色中看清他的表情,反过来问他:“你有些不开心?”

他一愣,掩饰性地笑了一下,我隐约能瞅见他的眼睛微微弯起:“有吗?很显然吗?”

“有一点吧。”我不确认地说:“圣上为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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