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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5

尤心心稍稍注视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两个人，很快挪开视线。

打桌球的两个人结束一轮。

“我可以试试吗？”她问。

两个男生大方地伸手，让她过来。

尤心心捡起一根不用的球杆，在桌球边慢吞吞环绕一圈，找到位置，勾了下因弯腰而垂落的头发，摆出标准的击球动作。

众人皆在注视。

尤心心杏眼直勾勾盯着白球路径，睫毛因专注更显得纤长挺翘，神情中带有一丝虔诚。

滴嘟。球被撞入洞。

“哇，一杆进洞。”刚才打球的男生说。

尤心心换了个位置继续。

第二杆再次进洞。

这下瞬间提起了所有人注意力，打球的男生说：“我看看你能不能第三杆也行？”

喻文思注视着尤心心。她起身，环绕台球桌，像是在酝酿和盘算什么，也会有个弯头发的动作，不过这个动作是自然而然的，没有“表现”或“明知自己很美”的意味。

喻文思视线落到不远处的易近风和徐峰身上。他们都在看她，包括台球室内另外几个男生也是如此。视线仿佛无法从她身上挪开。

“打这个有什么难的？”喻文思突然说，“我也会打。”

“她可是第一次打。”一直在说话的男生解释。

话音刚落，尤心心第三球失误，没有打进去。她递过球杆：“你要不要来？”

喻文思利落地走过去接过。

她弯腰和摆手的姿势一眼就是熟手，相比于尤心心身体会微弯。她会曲得更深，整个人算是半趴在桌面，手也握得更后，倒也不是说要“显露风情”，而似乎就是打法的不同。

她的进攻性很强，喜欢打近距离的短路线。

顺利地一杆入洞。

男生拍了拍手，尤其是她的追随者，桌球社社长还给出了一个响耳的口哨：“打得好！”

喻文思的心理这才略微平衡，正准备打第二杆。余光看到尤心心坐回了易近风身边，易近风很自然地拉住了她的手，这个瞬间，她突然直接扔下台球杆：“算了，不打了。”转身离开。

“文思！”桌球社社长追了出去。

几个男生面面相觑，有些懵然，实在搞不清喻文思为什么突然发火。

尤心心没怎么在意她，平静地起身：“既然她不打，那我继续。”

她继续回到球桌边。这会儿徐峰才走过来，坐在尤心心原先的位置上。

两个人都关注一会儿她。

尤心心做起自己有兴趣的事情来，还真挺不管不顾的，完全不在意这里有两位等待的男士，眼光清亮地只盯着台球桌，彻底沉浸入自己的世界。

可这也或许，是她的魅力点之一。

易近风说：“待会儿有时间吗？请你吃饭。”

徐峰：“？”

易近风说请客吃饭，不是假的。

等尤心心打尽兴后，易近风提出请客，不仅徐峰，整个桌球社都请了，除了那位追喻文思出去久久不回来的社长——也算是变向帮对桌球感兴趣的尤心心打好人脉，对方受了易近风的情，必然要照顾她。从这一点来说，徐峰认为，易近风很懂人情世故。

等这些人到了易近风预定的酒楼包厢，许林、张婉妍，一些其他人也陆陆续续来了。

张婉妍、许林他们看到徐峰也来了有些惊异，毕竟徐峰是众所周知尤心心追求过，还跟易近风打过一架。

她走到自己惯常的位置上，拉开座椅，敞亮地说：“易近风，你的心可真大啊。”

易近风倒是微微笑，没做什么表示，坐在主位，很大气地说：“想吃什么随便点。”

尤心心坐在他身侧。徐峰跟他们隔了几个位置。

酒店包厢号很大，角落有自助的饮料机，中间是个足以容纳二十个人的自动转盘圆桌，两个服务员同时出来递出菜单让他们点，每个人都各自点完了菜后，又有人给他们上饮料，水果还有提前果腹的零食。

空调无声吹着，微微凉的，很舒适。

半开的木质窗户还能看见一些竹子的身影，年轻人聚集在一起是很容易放松的，尤其还是吃饭时间，很快大家七嘴八舌地聊起天。

有个人吃着薯片，开始分享八卦：“前两天我看到刘老师对林琴动手动脚的。”

“动手动脚？他们不是情侣吗？应该是亲热吧？”学校有老师谈恋爱的，学生谈恋爱，他们这代人从小跟网络一块儿长大，很多事情都见怪不怪了。

“不是。我看到林琴推开他了。”

“那就是打情骂俏。”张婉妍转头，“服务员，来瓶可乐。”

八卦的男生耸耸肩：“也许吧。”

“张梅不是跟刘老师在相亲吗？”

“刘老师看不上张老师吧？”

“我觉得张梅还不错。”

“她算负责任的。”

“不过张梅确实该打扮一下自己了。也不怪刘老师不喜欢她。有林老师谁还喜欢张老师？”

“那个刘老师，狗腿得很。我之前还看他去给校长送东西，估计想升主任。”

“副校长不也是。之前就是找关系升上去的。”

椰汁水来了。

易近风接过，拧开瓶盖，给尤心心倒了一杯。这之后，才环顾：“你们谁还要？”

张婉妍伸手：“我。”

易近风挑眉：“你不是喝可乐吗？”

张婉妍：“想喝就喝呗。”

她接过椰汁水，新拿了一个杯子倒，这之后就把椰汁水顺手放在自己旁边，没有再询问别人，径自聊天去了。

这还是徐峰第一次近距离观察他们，或者所易近风的世界，以及他跟尤心心的相处模式。

尤心心在这种场合便显得格外安静，话也不多，易近风会很体贴地照顾她，张婉妍则很喜欢抢夺别人的注意力——那个椰汁她放在旁边，没喝一口，显然并不喜欢，只是想接易近风的话。

徐峰视线收回时，余光察觉一闪而过的视线，来自尤心心。

这顿饭陆陆续续吃了一个多小时，每个人都点菜，点得结束的时候桌面上还有一大半菜没有吃干净。

不过每个人也算吃得尽兴。

易近风又提：“要不要去ktv唱歌？”

许林连忙迎合：“好耶。”

有几个人说：“不行。我妈给我打电话，要回去了。”

易近风回答：“不强求。想回去的就回去，不想回去的，待会儿跟我一起去ktv。”

回去的有四个人。

徐峰没有选择回去。他继续跟易近风他们一块儿去ktv。

每个人都吃得太饱，以至于懒洋洋的。

许林开头唱了几首，他的选择偏好是抖音神曲，张婉妍喜欢劲爆的，易近风喜欢温和的情歌。

后来，轮到尤心心。

她坐在主唱台上，在灯光变换中，轻轻唱了一首很老的情歌：《执迷不悔》。

“这一次我执着面对

任性地沉醉

我并不在乎

这是错还是对

就算是深陷

我不顾一切

就算是执迷

我也执迷不悔……”

她的嗓音太淡太轻，显得轻拿轻放的，唱不出那种缠绵感。歌词内容也跟她本人性格完全不搭。

不过，很好听。有一种独特的韵味。易近风也靠在沙发中微笑凝视着她。

唱完后，包厢众人鼓掌。

有些人会选择跟自己性格相符合的歌，比如陷在“自恋伤感”的歌的情绪里；

有些人则会选择跟自己相反的歌，正因为现实生活不会选择，所以反而会用文艺作品体会。

尤心心显然是后者，而且她也只会稍微任意的放肆一次。比如唱了这一首她就没有再唱，之后，起身出去。

徐峰跟出去。

尤心心没有去厕所，而是独自去了KTV的门口。包厢里面就算开了空调，这么多人吃过饭后的呼吸还是会让她有点儿心理因素导致的“闷堵”，单独出来透透气。

回过身时，注意到徐峰跟了出来，他站在闪烁的ktv招牌前。

“你老这么明目张胆地跟着我，真不怕易近风让人排挤你啊？”

“我已经知道了他生气什么样。”就像徐峰判断的，他很无害。

尤心心倒也没有反驳这句话，易近风确实很少对人生气，更别说动粗。

她不想多说，准备进去了。临进去前下意识看了眼手机，有蔡阿姨五个电话。

现在已经九点多了，大概是蔡阿姨见她没回去，担心起来。

尤心心停下，用微信回复：阿姨，我出来跟同学玩了。在ktv，别担心。

等了十几秒，蔡阿姨没回复。

想着蔡阿姨老人家，不怎么看微信，怕她一直担心，尤心心还是决定打一通电话。

电话嘟嘟两声接通了。

尤心心刚刚准备说话，那边传来的却是个陌生的、年轻女性声音：“是心心吗？我是蔡阿姨的女儿。是这样，我妈今天傍晚出去买菜的时候被车撞了，现在被送到了附近的二附医院。我打电话是跟你说一声。你自己一个人在家要，关好门窗，注意安全。”

“蔡阿姨怎么样?”尤心心问。

“刚做了手术，还没醒。”

“好。”尤心心顿了顿，“严重吗？”

“有些严重。”那边声音听起来沙哑。

两个人没什么话继续说，对方挂断了电话。本来是雇佣关系，尤心心身为主顾等待消息即可，她本打算继续走回去了，可临了，不知道为什么转身，用app打了个车。

“我有点事要去医院。你帮我跟易近风说一下，我先离开。”

“发生了什么事？”

“我家保姆被车撞了。”尤心心没抬头地说。ktv这边是人流高峰，车很快就到了，尤心心迅速打开车门，坐上去，半路上又跟易近风发了个微信。

尤心心：近风。蔡阿姨被车撞了，我现在去医院看看她。已经在路上了。

易近风回复：好。注意安全。

尤心心又给蔡阿姨女儿打了个电话，询问了具体的楼顶和楼层，顺利地找过去。

那是多人病房。

七七八八放着不少病床。尤心心在门口下意识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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