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两拨千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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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躺在床上,拾月没有睡意。她想的不是晚上和承王之间发生的事儿,而是肖清芳,宋函,还有那位并不知晓面貌的昭国公主,她的母亲。
比起身世带给她的震撼,承王的所为轻易就被忽略殆尽,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拾月选择相信肖清芳所言,却并非尽信。她只信肖清芳道出的自己的身世,但有怀疑此人的意图。
对于肖清芳,拾月是心存戒备的,所以不愿让自己处于被动。
在肖清芳筹划好一切,派人来带她走时,自己得对昭国的旧事有所了解才行。
这样,才能避免像个傻子一样,被人愚弄。
她该了解一下昭国公主和将军宋函以及边境之战的真相。
不过因为年头太短,他们的事迹在史书上是翻找不到的。
或许戏文里面会编排?可那也得是昭国的戏本子。
睡前,拾月就在苦恼怎样才能获悉自己父母二人的事迹。
翌日,拾月早早起身,身旁无人服侍,她松了口气,又换回了男装。穿上了承王给的软甲。
这件背心很神奇,明明从李琮栖身上脱下来的时候很大,可是经他上下一拉一抽,就合了她的身。
既然是王爷的命令,那她就穿着呗。
收拾好自己,拾月就出了门。她到处走走看看,故意往云瑶他们住的院子那边游荡,想要来个偶遇。
不过云瑶没碰着,倒是碰见了好些天没见的宋忍冬。
宋忍冬还是那副样子,看到拾月,立时便弯眼勾唇朝她笑。宋忍冬的眼睛不算大,也就有叶飞惊的三份之一,不过其人却是明朗和善的。
在为人上,比叶飞惊强万倍。
宋忍冬没有讲话,他跟拾月用手比划。拾月突然想到,或许可以让宋忍冬帮忙。他在南境多年,又是边军中的斥候,该是了解昭国的。
拾月左右看看,近旁无人。她朝宋忍冬比划:“你能弄到书吗?”
宋忍冬问:“什么书?”
拾月开始扯谎:“这几天我都在为王爷绘制南昭的舆图,而这里又临近昭国,反正又没事做,我想看看书,了解一下那个国家。”
“杂文话本就可以,反正只是为了解闷儿。”
宋忍冬若有所思。
拾月比划:“怎么了,不好找吗?”
“难道……在这里是禁书?”
宋忍冬摇头:“要是话本子,倒是有不少,很好弄。”
他神色忽地变了变,表情有些难言。
拾月面露期待,眼睛都亮了起来:“你说!”
“那些话本子……讲的都是昭国宫廷的风月秘事。”
拾月眼珠子一转,心下了然。
南北两分天下,身为对立国,怎会流传他国的光辉好事。在晏国,肯定是让更多百姓知道昭国的糟烂事才好啊!
且越糟烂越好。
这对拾月的需求而言,也没什么不好。
历史都是成功者在书写,对于现下还活着的权贵,是不会有人敢揭露他们真实的黑暗面的。民间传说虽然真真假假,但总归强过史书捂嘴。
拾月坚决地朝宋忍冬点了点头。
“可以,就要话本子吧。”
比划完,她想起买书得用钱,遂示意宋忍冬跟上她。拾月回了自己房间,取了些银子出来。
宋忍冬站在门外,看到她手里的银子,忙道:“不用!”
“那些书很好弄,不用给钱!”
“不需要钱。”
拾月眉眼弯弯,朝宋忍冬甜甜地笑了笑。
比划:“这钱是我的,你拿着。”
她以为宋忍冬是不敢收承王的钱,就又解释了一番:“这是我遇到主子之前,身上带的钱。”
“是我的钱,你安心。”
宋忍冬留下了一小块碎银,把稍大一点的还到了拾月手中。
“这些就够了。”
拾月笑着点了点头,对宋忍冬表示了感谢。
不远处,廊下,叶飞惊看着拾月的笑容,不由疑惑道:“她近来心情很好?”
李琮栖看着拾月发自内心的笑脸,心下一哂,脸色阴沉的走开了。
等到明天,就笑不出来了。
午时刚过,宋忍冬就给拾月弄来了昭国的野史。那会儿白娣伴在拾月身边,为了深入的了解这个同伴,他需要观察一下她。
当然,也得是他愿意看她。若是他不喜的,倒也不会做到如此地步。
拾月既已对宋忍冬扯好了谎,她找书的事儿也就不惧被其他人知晓了。
白娣从宋忍冬给拾月的那摞书里抽出一本,随意翻了翻。
宋忍冬虽然没有向拾月道明白娣的身份,却也担心拾月被白娣诘难,所以开口替拾月解释了句。
“大人刚绘完昭国舆图,对那里有些好奇。就托我弄一些话本子过来,解解闷儿。”
白娣看着写得神乎其神的话本,意味不明地笑了下,问拾月:“你想知道什么事儿?”
这一问,倒把拾月给唬住了。
怎么回事,难道这位美人发现什么了?
拾月稳了稳心神,也从那摞书里拿了本,翻了翻。万幸,很快便让她瞧见了。
宋函。
一个败给晏军还失了城池的将军。
晏国人一定会大肆宣扬这场战役,果然。
拾月指着那段描写晏军占领花都,昭国人四下逃散的段落,朝美人竖起了大拇指。
白娣淡淡瞥了眼,再次勾唇轻笑。拾月继续翻看,这回直指目标,宋函。
找了段称赞宋函外貌的内容。
美人陪她坐了这么久,也只是看她,并未同她说话,想来是看不懂手语的。因此,拾月对着杵在一旁的宋忍冬比划:“这人长得好看,怎的还能做将军?”
宋忍冬瞅了眼白娣,沉着声音道:“因为他是昭国的驸马。昭国的几位公主嫁的都是门当户对,只有这位,身份低了些,家里是开私塾的。”
拾月惊叹,比划:“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宋忍冬腼腆地笑笑:“我来边境十年了。在这里闲来无事,就研究对面了。”
拾月了然地点了点头,继续追问:“公主和驸马既然不相配,怎么成亲的?”
拾月当然知道,以公主的身份,就算高门贵族的男人难抢,身份低微者,却是想要就要的。
权势压人,天之娇女想要什么就是说句话的事儿。就像李琮栖,什么都不用讲,她就自动成为了他的仆人。
拾月问出这个问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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